10. 第10章(2 / 2)
这个周琰,仗着比他们年纪小,总爱撒泼耍无赖,一有不顺心就以绝交做威胁。从前也是太让着他了,这一次,温行简可不想由着他这么闹。
温行简站直了身子,认真道:“周琰,文远伯与夫人终归是要老的,将来偌大的王府还要靠你撑着,你也该收收你的玩心了,别动不动就使性子。还有……”
他靠近门边,一字一句地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周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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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从明月楼出来后沈姒柔已经没了继续采买的心思,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便调头回了沈府。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她耳边不断重复的都是温行简方才的话。她读过书,自然也知他说的不无道理,识人凭心,流言蜚语勿全信。
可作为虞归晚的至交好友,她更希望姐妹嫁予良人,得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而不是用一生赌一个未知的前程。
若是那位周大公子正如传闻那般不堪,她自问做不到袖手旁观,只是该怎么帮、帮了之后会落下怎样的后果,这些都是必须从长计议。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回了沈府,刚一踏进后院便听见远远传来一阵谩骂之声,说话的人语气刻薄,用词毫不客气,仔细一听,竟发现那声音是从她的槿园传来的。
沈姒柔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想着这又是出了什么事,连忙加紧步伐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身份?这槿园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我瞧见你好几次了,每每在院门口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打的是什么腌臜主意?莫非是个手脚不干净地老东西想遛进主人家偷些值钱的东西不成?”
说这话的正是钱蕙兰送来的丫鬟冬至,她站在石阶上斥责着什么人,姿态高高在上,眼里是满满的鄙夷和厌恶,仿佛在她对面站着的是什么无比肮脏可耻的东西。
可沈姒柔注意到,冬至面前只是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妇人,只因背影佝偻、裤脚都沾了草木灰才显得十分狼狈。
那老夫人沙哑着声音道:“小娘子你误会了,老奴在伙房做事,不是来偷东西的,只是听说九姑娘回来了,想来看看她。”
“笑话!你是什么身份,咱们姑娘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告诉你老东西,赶紧走,再不走的话我就……我就一盆水将你泼出去!”
说着,冬至从门后端来了一盆脏水,作势就朝她泼去,老妇人笨拙地躲避,可到底是年纪大了,反应不灵敏了,仍是被脏水泼湿了鞋面。
然而就是这么一转身,沈姒柔彻底看清了她的面容,眉心重重一跳,当即呵斥出声:“住手!”
两人纷纷扭头朝这边看来。
冬至瞧见她回来了眼疾手快地收了空盆,指着老妇人跑过来告状,“姑娘,你可算回来了,这个不知哪来的老婆子一直吵着要见你,奴婢怎么赶都赶不走……”
沈姒柔似是没有听见她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妇人的脸,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秋嬷嬷……”
冬至愣住了,赶紧将没说完的话收了回去。
老妇人在瞧见沈姒柔的那一瞬身体猛地一怔,紧接着缩了缩脚,窘迫地用裤腿遮盖住湿漉漉的鞋子,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瞧着瞧着,湿了眼睛。
“九姑娘……”
秋嬷嬷声音满是疲惫和沧桑,一声“九姑娘”,话里藏了太多的心酸和苦楚。
沈姒柔走到她身前,瞧着她这一身狼狈的打扮,喉咙就像被刺扎了一般,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多年前照顾着自己长大的嬷嬷,怎的就成了这幅模样?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不知如何开口,沈姒柔更咽许久,最后只是用帕子拭了拭脸颊的泪珠,牵起秋嬷嬷地手道:“嬷嬷,我们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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