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老者开着车，一脸感慨：“不过啊，那也只是过去式了。现在科技发展的这么迅速，很多年轻人已经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了……那一家子，也在很早以前就搬进山里不再出来。嗯……说起来，我小时候也见过一次穿着狩衣的阴阳师呢。他还说我会一生幸福。现在想想其实和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嘛，都是很温暖的人啊……”

老者陷入了回忆不再讲话。曾梦也没再打扰他，继续看向窗外。

车子行过干爽的街道开进了一个下雨的路段。街上的行人里面穿着和服，外面也已经披上了厚实的外套。他们手中的伞基本都是现代化透明的白色雨伞。曾梦看着行走的他们，有一种见到了古代和现代相结合的怪异感觉，还觉得挺好看的。

可能这就是出云吧。曾梦想。

车子行驶了快10分钟雨才消失，不是云停止了哭泣，而是车子把它甩在了身后。

但雨水带来的潮气并没有消失。日本的冬天对比曾梦家乡的冬天显得并不那么冷，可冰冷的潮气钻入衣服打在皮肤上也是够难受的。曾梦紧了紧身上的米色针织衫，又用手心搓了搓脸。

一直到车子开进了群山的边缘，老者才突然清醒过来似的‘啊。’了一声。他透过后视镜对着曾梦歉意的笑笑：“呀嘞呀嘞，人老了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刚刚讲到一半没再说下去真是失礼呢。不好意思了，小姑娘。”

曾梦摇摇头：“没关系，您不用介意。我还要谢谢你给我讲了那么多。”

车子进山后路开始慢慢变得狭窄，车子一直开到了无路可开的水边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进山，小姑娘你就得坐船了。你顺着这条路走，我记得那边会有船送人进山的。不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我在这里等你20分钟吧，如果没有船，你再回来，我载你回去。”

被老者的善意感动，曾梦朝着他点点头道谢：“啊，谢谢您。”

“没关系，毕竟放着一个小姑娘在荒郊野外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曾梦向着老者道别，拉着行李箱沿着水边大概走了6分钟左右，就看到了停靠在岸边的船了。驾船的也是位老者，此刻正悠闲的靠在船头，抽着长杆烟。

老者的头发半白，黑色的上衣和红色的裤子已经洗的泛白，外面穿着破旧的灰色羽绒服，看到有人走近，他笑着吐了口烟圈，将杆头处的烟丝磕进水里。

“已经好久没有人进山了。”他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显然身体很好。

“我是来拜访山里的麻仓家的。”

老人抬起眼仔细的看了看曾梦，眼带疑惑。

“麻仓家啊……”老人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水面，“小姑娘，能看见吗？”

曾梦向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两个水鬼小孩正在水面上嬉闹。

这里竟然有鬼？！

曾梦吓得退后了两步。

看她的反应，老人了然的笑笑：“没事，只是两个可怜的孩子，不害人的。”

说完这句话后，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船，示意曾梦上来。也不知在老人那里通过了什么考验，总之，曾梦成功上了老人的船。

出云的水十分清澈，三米深的水都能一眼望到底。除了玩闹的让人心里发慌的小水鬼外，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抓着鱼后又飞身离开了。

除了曾梦和老人外，四周没有一个人。山将水环绕，水又围着山流淌，这里环境真的很好，让人心神宁静。

不知船行进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片浓雾。船没有停顿的冲了进去，刚进去的那一刻，曾梦全身有一种全身闯进了塑料薄膜中的感觉。这感觉一瞬间便消失了，快的让她以为是个错觉。

浓雾弥漫，让人看不清前路。直到船转过一个拐角，几个身穿残破铠甲的武士鬼魂出现在了岸边，他们正在闲聊。看到水中坐船的曾梦和老人，鬼魂们恶意的吹了声口哨，看到曾梦僵硬的身影后，还不怀好意的笑着朝船的方向丢石子。不过那些石子是魂力凝结的，还没砸到船身就消散了。

“不用害怕他们，只不过是战败后不能往生的可怜虫罢了。”撑船的老人挠了挠半白的卷发，向曾梦解释道，“其实再往里便是巫者之窟，也就是黄泉之穴了。那是古时候的坟场，所以才会有大量的亡灵在那里徘徊着。”

老人表情严肃的交代道：“千万不要进去那里啊，那是连通灵人都有去无回的——阴界啊。”

曾梦仓鼠点头：那几个鬼就够吓人的了，我怎么可能会过去？！

不知是四周的水太过阴冷，还是老人的话太过恐怖，曾梦打了个寒战。

“害怕了？嘛，那我就不说了。”老人将篙抱在怀里，让船顺着水流自己前进。他将烟丝重新填满烟杆的头部，点燃了烟丝后大大的吸了一口，“呼……”

抽上烟后，他惬意的呼出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只静静的划船。

一只叫不上名字的灰色水鸟停在了船头，歇息片刻后又飞走了。

此时，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唯一的功能也就是看看时间。从曾梦上船进山，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半小时。脱离了城市的喧嚣与忙碌，此时的曾梦竟然有一种与自然合二为一的奇妙感觉。

“通灵人，就是喜欢融入大自然的感觉呢。”老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