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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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听着卢重英讲起卢父卢母的过去,不知怎地想到了寇世子。

他与他外祖父外祖母虽没怎么见过面,性情却出奇地相像,也不知他有没有他外祖父那样的运气。

自从上回偷跑出宫来争夺避火图的所有权,寇世子就没能再出宫来了,不过倒是每天都有让人送信出来,和姜若皎念叨他爹给他找的老师都老胳膊老腿的,他真怕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来,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乖乖读书了。

这家伙要是学得太苦闷了,还会给当天学的东西配图一幅,古来圣贤大多遭了他手。

什么孔圣人饿到瘦骨嶙峋还被乱兵围堵、什么屈大夫伤心欲绝含泪跳江、什么屋漏逢雨诗圣一脚踢破破烂被子,每一幅都画得惟妙惟肖,让人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姜若皎只能庆幸他画的这些玩意没让那些老臣看见,要不然真得乞骸骨回乡去!

姜若皎不知道的是,寇世子最近还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不能把市面上的避火图都弄一本回东宫,那他搞一本回来观摩一下,而后自己大胆想象自由发挥一样,弄一本适合他们自己用的不就成了!

寇世子有了这么个绝妙计划,立即让兴福偷渡了一本避火图回来让他探究学习。

兴福自然只能依言照办。

寇世子的学习能力很强,拿到避火图怀揣着认真揣摩的态度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弄懂了。

这个不难画,他保证可以画得比外面的避火图好多了,不仅人会画得好看,姿势也可以更加多元化!

寇世子说干就干,立刻就把自己的大胆想象付诸行动。眼看婚期将近,他偶尔连听课时也会拿出自己的神秘图册来勾画几笔,赶工赶得非常投入。

对于自己马上要成亲了还要天天上课这件事,寇世子心里是不大满意的。

就算要他尽快适应太子身份,也不急在这几天啊,本来他们婚期就紧,还得天天听这些老头儿给他补充什么太子必备知识。

简直不合时宜!

这日寇世子在课本的遮挡下画得十分入神,结果正在开讲的准太子太傅悄悄迈步走近,正好把他正在画的不堪入目的玩意看个正着。

这可把准太子太傅气得毛发直竖,当场没收了他精心绘制的画册去向开泰帝告状。

你学问上有再多的不懂大家都可以教,可你要是根本不打算好好学,谁能教得动你?

寇世子一下子慌了,压根反应不过来。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那位老迈的准太子太傅已经走出老远!

那健步如飞的模样,瞧着竟是把困扰他老人家多年的老寒腿都气好了,走得那叫一个大步流星!

寇世子一琢磨,强行把人拦下是不可能的,自己追过去等同于送上门挨揍。

这么傻的事,他可不会干!

寇世子索性躲回东宫给姜若皎写信说起这事儿,哀叹自己精心绘制的避火图落入未来太傅的魔爪,想来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那可是他花了那么多功夫绘制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都已经记下来了,就算没法一起欣赏,一起实践却是完全没问题的。

多亏他聪明没把他们的脸给画上,用的都是想象出来的小人儿,要不然可就白白让未来太傅和他们父皇给看去了!

寇世子写完这番感慨,又和姜若皎讨伐起目前这不合理的课程安排来。

要不是课程安排得不合理,他哪里需要上课赶工?

思来想去,这都是他父皇的错,和他这个当儿子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是他父皇要打他一顿,他一定和他父皇理论到底!

姜若皎收到兴福送来的信时脸都木了。

希望这家伙能够全首全尾地活到成婚当日吧,要不然她可能年纪轻轻就得守几年寡了。

兴福见姜若皎看完信没有动笔写回信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姑娘不给殿下回信吗?”

姜若皎道:“不给,你回去吧。”

她难道还能写信和他探讨避火图绘制心得不成?

兴福苦着一张脸走了,只觉自从来了京城,这差使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另一边,寇世子正忐忑地琢磨着悬在头顶的大棒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开泰帝却在好言安抚气得不轻的未来太傅。

开泰帝道:“朕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没怎么教导过他,所以他才这么不像样。养不教,父之过,朕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眼下他马上要成婚了,带着伤成亲不吉利,且先把这顿打记着,等他成婚后朕再收拾他。”

开泰帝都这么说了,准太子太傅也不好再发作,只得黑着一张脸留下寇世子的“杰作”走了。

开泰帝本以为寇世子只是在准太子太傅讲学时乱涂乱画,本也没打算细看,不想随手翻开一页,他的目光就凝在了上头——

怪不得刚才准太子太傅那小老头儿一副要告老还乡的架势,课上抓到学生这种画搁哪个老师身上能受得了?!

开泰帝起初准备不管什么大婚不大婚,先把人提溜过来打一顿再说,可想到刚才匆匆一瞥的画面,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打开画册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周围的内侍很快就看到他们的新皇陛下拿着准太子太傅没收来的画册,一脸严肃地看看又停停停停又看看,最后默不作声地把画册合上亲自收拢到隐秘处。

照理说皇子成婚之前会有专人教导这些事,可他成亲前到处浪荡,太妃觉得他不需要这个,就替他给拒了。

开泰帝是个好面子的,如何能说自己不懂这个,就直接去迎亲了。后来两人床笫上不太和睦,有了孩子后又有个儿子在中间横着,他便每天专心琢磨打仗和造反去了,哪有心思琢磨这些玩意。

现在看了他儿子画的这些糟心玩意,他只觉这小子过去果真太放纵了,居然研究过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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