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呣呣呣(1 / 2)

加入书签

[戚老师好厉害!!]

[家人们冲啊]

[正好我下周有空,一定要去看展]

[忽然想起之前有人说戚临清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笑死]

[打脸这不就来了吗,速度快得像龙卷风]

[b市美术馆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美术馆。能在这里办展的艺术家几乎全是国内大佬我记得去年在这里的展览有张大千巡回展、纳撒尼尔蓝伯特。]

[戚临清第一次展览就能在这里举办属实是牛哇]

[最可怕的是他才十九岁]

[你对天才的力量一无所知]

评论区很快就建起了50w的高楼。

而这时正在酒店的戚临清也收到了徐老先生发来的美术馆展览资讯。

下周开展,按照惯例艺术家需要在第一天前往展馆举行开幕式。

徐老先生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透着股兴奋,“我到时候一定要带着书画协会的人去给你捧捧场!”

戚临清轻笑,“谢谢您。”

他很感激徐老先生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用谢我。”徐老先生不以为意道:“只要你能画出更多作品,我想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好。”

戚临清又浏览了一遍展览资讯,目光停留在画作件数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您上次不是说展览的作品只用五幅吗?”他问。

当时徐老先生说了这个要求,戚临清便随手寄了一沓画任由他挑选。

徐老先生:“是啊,但你的画实在太优秀了,我们一致决定全部将其送展。”

“原来是这样。”戚临清拧开保温杯,轻啜了口茶水。

徐老先生接着说:“你以后要多办展知道吗?你那些画,随便每幅拿出去都足以引起轰动。你还这么低调,弄得外面的人天天说你炒作。”

戚临清笑笑不说话。

可能是已经红过了,他如今对出名没多少渴望。

死去的艺术家永远比活着的值钱。

他想,就算自己这辈子如何努力,恐怕也比不上上一世的“傅易”了。

挂了电话。

戚临清起身烧了一壶热水。

身后。

原本躺在床上正在午睡的钟宸揉了揉眼睛,醒了。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戚临清听到动静回头看他。

“没事。”钟宸伸了个懒腰,双手往前伸说:“要抱抱。”

戚临清把热水倒进玻璃杯里,又加了些矿泉水进去。

等试过水温合适后,他才端着杯子走到床边。

他把杯子先放在床头柜上,俯身轻轻抱住钟宸。

肢体接触的温度滚烫,触觉却很软。

戚临清能闻到钟宸耳后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闪过许多种情绪,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告诉钟宸。

但戚临清张了张嘴,终究只说出一句:“谢谢。”

若不是梁洛端,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傅易。

钟宸感觉出戚临清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以后别对我说谢谢了,整得那么生分。”

哪对情侣像他们这样的?

“谢谢”、“抱歉”、“你好”这些词,戚临清天天挂在嘴边。

虽然他本人就是个用词严谨、严肃寡言的老干部,但钟宸还是觉得很奇怪。

仿佛他们不是热恋期,而是结婚多年,相敬如宾的老伴。

戚临清微愣,旋即低声道:“好。”

-

次日傍晚。

林夕晨带着黄雨辰亲自来酒店接他们前往南派拍卖会。

沙市昼夜温差大,晚上更是冷得冻人。

在戚临清的命令下,钟宸不得不在最外面套上一件臃肿的羽绒服。

车上放着流行音乐。

黄雨辰开着这辆suv,边哼歌边打方向盘。

他喜欢穿破洞牛仔,挂着一串银饰项链。谈及喜欢的乐队时,眼睛闪闪发亮。

“我最喜欢的歌手是韩越根!他真的好酷,特别有个人风格。而且听说他混道上的,去年有一阵子跟人打架进了医院,缝了好几针,全程一声不吭,简直就是铁血硬汉。”

戚临清:“他不是好人。”

黄雨辰不以为然,“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好像挺有道理。

戚临清若有所思。

而钟宸上网查询了一下韩越根住院的新闻,沉默了。

这是因为上次他利用韩越根当工具人想让戚临清吃醋导致的。

他当时就在现场亲自见证——这不是打架,而是单方面的殴打。

现在回想起来,钟宸良心上还挺过意不去的。

戚临清也跟黄雨辰聊了一会,发觉这个年轻人跟自己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样。

虽然在林夕晨的严格要求下,黄雨辰从小学国画,习了一声古画修复的本领,未来想必也要继承南派粤的衣钵。但比起这些古老的东西,他显然更向往外面的世界。

车上开着热空调。

钟宸没过一会嫌热,便脱了羽绒服,解开衬衫腕扣,将衣料往上一撸露出手臂。

黄雨辰透过后视镜看到钟宸手臂上的凤凰刺青。殷红如血,好似会飞舞一般,在昏暗的夜色中漂泊着。

“您这文身挺好看的,哪位文身师设计的图啊?”黄雨辰忍不住道。

钟宸指了指戚临清,说:“他。”

黄雨辰秒懂。

对方虽然不是文身师,但会设计图案。

不愧是巨佬,简直就是画界全才。

他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对戚临清的钦佩之情。

“你也想文身?”戚临清笑道。

黄雨辰摇了摇头,余光瞄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夕晨嘀咕:“我可不敢。”

南派还是蛮传统的。

尤其是老一辈人,并不能接受太过新潮的事物。

林夕晨冷哼一声,“你要是敢去刺青,回头我把你手臂剁了。”

黄雨辰翻了个白眼,小声说:“老古董。”

林夕晨听见了,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

偏生后面坐着客人,他不好当场发火。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林夕晨第一个推开车门,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另一头去,显然不想搭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曾孙子。

戚临清也下了车,抬起头看向这栋辉煌高档的建筑。

该拍卖行位于市中心,外表看着像酒店,但内里别有洞天。

门口的保安检查严格,对照每人的身份证,再给予一块手牌允许入内。

大厅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一尘不染,干净到反光。

身着燕尾服的侍者来回引导客人们搭乘电梯到地下负一楼。

叮。

等电梯门开了,面前赫然出现一堵木墙,上面挂着龙飞凤舞的一行书法汉字:

嘉德拍卖行[沙市分店]。

戚临清看了微怔,心想嘉德拍卖行,那不是b市古家的产业吗?

难不成古家也与南派有关联?

钟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等下发信息问问古德茂。”

拍卖厅人声鼎沸。

最前方是一处打着灯的红布舞台,下方则是一排整齐黑色座椅,如今已密密麻麻坐了不少人。

听林夕晨说,近年来拍卖会改变规则,正逐步向外开放。其中除了南派人士,应当还有不少爱好古玩名画的富商。

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四人在包厢入座。

包厢四面围着帘子,正前方隔着一道窗可以看到拍卖台前方的盛况。

桌上摆着免费提供的瓜果、饮料零食等等。场面活似演唱会。

侍者弯腰,恭敬道:“如果还有其他需求可以随时告诉我。”

戚临清:“有奶茶吗?”

侍者:“有的,您要哪种牌子什么口味的?或者可以尝尝咱们拍卖行的经典丝袜奶茶。”

黄雨辰纳罕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欢喝奶茶?”

“不是,我内人喜欢。”戚临清说完转头问钟宸:“你想喝哪种?”

钟宸嘴角微翘,“嗯,那就丝袜奶茶吧,这个蛮不错的。”

戚临清有点奇怪,对方这个语气好像以前来过嘉德拍卖行似的。

他想了想问道:“你以前喝过?”

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没、没呀。”钟宸一阵心虚,赶紧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他的确之前来过。是为了买那支师父曾赠他的紫金狼毫毛笔。

“哦。”戚临清端起桌上的生茶轻抿了一口。

林夕晨拍拍曾孙子,道:“你瞧瞧人家多恩爱,你什么时候也带个人回家给我抱曾曾孙子?”

黄雨辰感觉自己猝不防及被喂了满满一大口狗粮的同时,又遭遇了一定的精神摧残。

“不是,我如果带个男的回家怎么给您抱孙子?”他满头黑线。

林夕晨沉吟片刻,“倒也是。”

黄雨辰实在不想坐在老头子边上,又不想靠近另一边吃狗粮。

最后他干脆借故上洗手间,走出外面抽了支烟。

拍卖行外厅厕所对面有专供吸烟室,烟酒茶免费供应着。

黄雨辰推门走进去,寻了个空位掏出烟点上火。

深深吸了一口,过肺后吐出,晕乎乎又上头的感觉充斥着大脑,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周围坐着不少像他这样在吞云吐雾的男人,三三两两聚着聊天。

“今年这届拍卖行厉害了,听说有一幅元思浩的名画。”

“岂止!还有画圣傅易的真迹呢”

一听傅易,黄雨辰立刻竖起耳朵。

虽然他本人并不想未来走上继承南派的道路,但架不住林夕晨打小在他耳边洗脑。

傅易是南派的老祖宗。

有个半长发披肩的男子,叼着烟懒懒道:“南派如今恐怕不行了,连傅易的画都舍得拿出来卖。”

“那还不是去年南派有个地方的人跟小日樱花岛勾结走私,被警方当场抓获,欠了一大笔外债。”另一个人嗤笑。

“建国后南派总搞这些有的没的,那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要给他们霍霍光了。”

“就是就是。”

“我看南北两派都不得行了。毕竟现在社会情况不一样。”

“”

黄雨辰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

南派太大了,千年流传下来更是分割成了好几个不同派系。

有些派系做出污蔑名声的事情,在外面还要他们一起背锅。

不过那个跟樱花岛勾结走私的派系到底是谁?!

还有傅易的真迹为何会出现在拍卖行上?

黄雨辰面色凝重。

种种疑问浮上心头,就好像前方被无尽的迷雾笼罩着。

等黄雨辰抽完两支烟回到包厢的工夫,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他刚坐下,老爷子便嫌弃地捂鼻,没好气道:“又去抽烟,臭死了。”

黄雨辰默默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啃。

随后,他听到钟宸对戚临清说:“古德茂回我消息了,他说他不知道什么南派,估计这次拍卖行的场地是向他们家租借的。”

戚临清:“这样啊。”

古德茂是什么鬼?

黄雨辰心中下意识地冒出:古德猫宁。

场下,灯光中央。

相貌漂亮的女主持人正面带微笑地介绍第一件藏品:“这是明朝画家米飞宇的名作《春山瑞雪图》,巍峨的群山点缀着冬春交汇融化的雪景,是华夏国画界的一样瑰宝杰作。由浙南派提供,起拍价两百万人民币——”

画作照片由背后投影仪高清放出。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出价此起彼伏。

“两百壹拾贰万人民币!”

“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

“”

戚临清凝眉端详着这幅画。

他后来也有了解过历史后世的画家们。这位米飞宇先生,相当有名。

经过漫长的竞价后,这幅《春山瑞雪图》最终以五百万价格卖出。

但比起外面市场价,其实还要更低一些。

随后接二连三,拍卖会出现的名画一幅比一幅有名,贵、震撼力十足。

范宽、詹子辰、周方、张轩这些都是在华夏国画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名画家。

就连台下的众人也有点被此次南派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南派是不是把库存清仓大甩卖了?

不过抢到就是赚到。大家纷纷开始竞价。

戚临清也拍了两幅,分别是李公麟的《五马图》和夏圭的《雨余树烟图》。

比较符合他的审美。

但更多的古画,分散流传到了在场诸位富商手中。

“南派为何要将这些珍贵的画作出售?”戚临清问林夕晨。

林夕晨面色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是总部做出的决定,他并没有资格回旋。

黄雨辰哼了一声,“答案很简单,南派没钱了呗。”

“臭小子别瞎说。”林夕晨瞪了一眼曾孙子。

黄雨辰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沙发上。

“我可没瞎说,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的。”

戚临清倒能理解。

变革如此,在国画式微的今天,像南北派这类古老的组织注定会被时代慢慢淘汰。

就像徐老先生说的,谁能拿到国家的支持,才能稳步走到最后。

这一点,华夏书画协会做的非常到位。

钟宸插嘴,“南派缺多少钱?我可以赞助一下。”

林夕晨摇头,轻叹一口气。伴随着面部表情的变化,这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国画,现在确实不行了。”

他对此深有体会。

黄雨辰嘀咕:“你对南派的未来很有自知之明嘛,那还一个劲地叫我未来继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根本没有前途。”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