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六十年代好种田(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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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长到秋天,又可以作为排盐碱的暗管压在土里头了。如此一来的话,下一个两万亩地都不成问题。

哎呀,实在太棒了。一片片的盐碱地渐渐变成良田,那真是地里长出了金疙瘩。

杜小弟大喊:“快看快看,有鱼,好多鱼!”

众人伸长脖子往鱼塘里瞧,哎,还真是。那青黑色的脊背,当真像水底下的小山一样。哎哟,看看,鱼还不小哩,等到过年前捞出来,家家户户估计都能分到大肥鱼。

徐文秀感叹不已:“大自然的生命力可真强,没想到鱼真的能在咸水里生活。”

邵明笑话她:“你说的好像海里没有鱼一样。”

徐文秀不服气:“那不一样,海鱼跟淡水鱼生活的机制就不同。”

戴金霞则是惊讶:“我想的是浮萍,我没想到浮萍还能在这样的水里生活。长得多好啊。”

田蓝笑道:“浮萍其实耐盐碱,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的。长了浮萍,又有这么多草跟芦苇叶子,就省得饲料了。”

越往前走,大家就距离冬天开肯的台田越近。那里更热闹,还有一大群鸭子跟白鹅在水里游来游去。

鉴于今年春旱还没发展到蝗灾的地步,迄今为止,这些鸭子和鹅除了开始生蛋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吃果树下的草。他们的嘴巴相对扁顿,也不爱飞起来,倒是不至于吃树叶。

女知青们个个看得心神摇曳,不停地赞叹,太可爱了,这些小精灵。

结果男知青们却在讨论鸭子跟鹅的做法,盐水鸭,盐水鹅,烤鸭,烤鹅,卤鸭,卤鹅,红烧鸭,红烧鹅,简直可以开出鹅跟鸭的宴席。

邵明还大喊大叫:“不要忘了腊鸭腊鹅,蒸腊鸭,大白菜炖咸鹅,哎呀,好吃的要命。而且这样还好保存,可以方便的当成商品卖到全国各地。”

女同志们崩溃了,这么可爱的鸭子跟鹅,他们怎么能张嘴就是吃呢?吃了人家的鸭蛋还不满足吗?

男知青们感觉是无妄之灾,同志,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农场养殖鸭子跟鹅,本来就是为了吃嘛。

然后他们遭受了更猛烈的攻击。

杜忠江喃喃自语:“我现在是相信了,以后千万不能让女同志们搞养殖。不然到时候我们要吃,说不定他们能拿着刀子跟我们拼命。”

邵明心有戚戚焉:“我现在也信了,原来那不是传说。”

他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某个生产队有两位女知青负责看管鸭群。这两位女同志非常负责,天天一门心思的扑在鸭子身上。自己吃不好喝不好没关系,一定要把鸭子喂的肥肥胖胖的。谁见了那群鸭子都说好。

结果过年的时候生产队要杀鸭子给大家改善伙食,那两位女知青哭得稀里哗啦,连饭都不肯吃了。

唉,其实众生平等,过年的时候他们也没觉得女知青们肉吃的少啊。那羊就不可爱吗?猪就不可爱吗?牛就不可爱吗?

女知青感觉跟他们已经完全没有话可以说了。滚滚滚,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养的鸭子跟鹅明明就是生蛋用的。

可惜这个年纪的男生普遍缺乏求生欲,他们居然还非要跟人普及知识:“鹅生不了多少,一年能生60只蛋就不得了了。而且鹅蛋不好吃,一股草腥味。”

女知青就怼回头:“不好吃你们下次别吃!”

田蓝在旁边听得直乐。这大姑娘小伙子互怼,说的话普遍没啥营养可言啊。不过,怎么就看着那么好玩呢?

如果不是怕被大家揍,她真想夸一声她的小伙伴们:你们比这些鸭子这些鹅加在一起都可爱。

没看见吗?就连高连长这种扑克脸都嘴巴往上翘,完全没有阻止他们胡说八道的意思。

哈,青春少年是样样红。美好的夏日,美好的少男少女,就是最美丽的歌啊。

大家又开启了行走的喇叭模式,开始拉歌。这回是从《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打头,一直唱到《四渡赤水出奇兵》,接着又是《冰山上的雪莲》和《一支人马强又壮》。

带到大家走回住宿区,所有人都嗓子冒烟。食堂师傅在门口招呼他们:“快来快来,刚好到了哈密瓜,今年刚种出来的新品种呢,赶紧过来吃吧。”

哇!知青们瞬间激动的要命,怎么洗手洗脸都顾不上了,全都往饭堂冲。

田蓝也丝毫不客气,卯足了劲儿,绝对不肯落在人后。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作为积极向上的社会主义干饭人,她岂能甘居人后。

哎呀,必须得夸一夸,这个哈密瓜的甜度绝对了。她要摸着良心说一句口感,丝毫不逊色于夕张蜜瓜。

呵呵,也许这话夸张了点儿。但是,她还是能放心大胆地打包票。这的确要比她穿越过来之前,在市面上买到的普通哈密瓜甜多了。

毕竟那时哈密瓜在很多地方都能种,但要论其地理条件,还是大西北最得天独厚。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长,乃至气候干燥,都是瓜果分外香甜的要素。

她干掉了一块哈密瓜,转头想问杜忠江那个打葵瓜子的工具他想好了没有?结果却没看见杜家兄弟人。

邵明吃的满嘴瓜汁,随口解释了声:“他妈过来了,他们兄弟过去领人呢。”

啊,终于来了!

田蓝喜不胜喜,连连点头:“太好了,这样他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没有什么是比阖家团圆更美妙的事了。

她多羡慕杜家兄弟呀,她也想念她的家人。但是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就算身处不同的时空,大家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前进。

我们曾经仰望同样的星空,就是很美好的事了。

就在田蓝又开始欢欣鼓舞的时候,觉得生活美如画的时候,跟随着杜忠江的母亲一块儿抵达宁甘农场的,还有个坏消息。

她是趁着看管他的学生们跑出去窜连的机会,才得以拿到了介绍信,登上火车的。

田蓝听到这件事,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完了完了,真正混乱的时刻要开始了。

如果说前期规模有限,但串联是整场运动的一个风水岭。从此以后,就是全民皆兵。

没过两天,大家就在报纸上看到了领袖接见从全国各地赶往京城串联的卫兵的消息。

田蓝的脑袋瓜子嗡的一声,眼冒金星,感觉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杜忠江才刚读完报纸呢,台下就响起了呼声:“我们也要去,我们也要去见伟大领袖。”

一呼百应,整个礼堂都炸了。所有人都激动得面红耳赤,还有人直接站起身,催促同伴:“我们立刻出发吧,不要晚了。”

田蓝赶紧开口喊:“你们现在跑了,我们田里的棉花怎么办?”

那知青不耐烦地一挥手,不以为意:“哎呀,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你怎么还管这些小事啊?”

田蓝瞬间火冒三丈,伸手指着他身上的衣服道:“好,这是小事,那你把身上这身皮扒了,光着身子去。你穿的衣服不是棉纱纺出来的吗?你居然会认为我们劳动的结晶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平常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就是跟人讲大道理的时候,也从不和人发火。这下子她突然间发作,倒是直接吓到了不少人。

还有人替那个知青道歉:“田蓝,你别生气。他就是说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万一我们去晚了,见不到领袖怎么办?”

田蓝不假思索:“见不到领袖,你就不搞革命,你就不投入社会主义建设了吗?我们全国有多少人?亲眼见过领袖的又有多少?难道没见的人就从来没有投入过社会生产吗?最重要的是自己干了什么。”

这些话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倘若放在平常,估计能够说服大家。只可惜,有被领袖接见这么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谁还能静得下心啊?

摸着良心讲,倘若不是这种情况,田蓝自己也想去。无论如何,那都是位伟人啊。她以前只有在电视电影以及录像资料里才能见到的伟人。

在她穿越之前,她想过无数次,假如有机会能够见到她,她一定告诉他:人民丰衣足食,脱贫攻坚取得阶段性胜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然而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却只能放弃。因为有些事情经历了就再也回不了头。跑出去的人怀揣着的也许是满腔热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热血就会沾上他们的手。

她不希望这些可爱的小伙伴,这些一心一意想要搞建设的小伙伴,有一天,会变成刽子手。甚至在他们打死人的时候,他们都没意识到居然会闹出人命来的荒谬。

人一旦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就会变成魔鬼。

还是杜忠江站出来维持了纪律:“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好好讨论一下,最好想个可以既不干扰正常的农业生产活动也能顺利去京城的办法。这就是又红又专。”

田蓝没心思加入讨论,她感觉有些烦躁。她自认为对这段历史已经算熟悉,却不曾想到已经下乡的知青也要往外面跑。

就不能安安心心地搞生产吗?跑来跑去干什么呀,挥霍青春。

屋子里面还有人在喊:“其实也不构成多大的矛盾,我们现在出发,动作快点儿,一个月以内就能来回。到时候回来刚好赶上秋收。”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出去散步。否则她肯定会抓狂,当场暴走的。

真是烦死个人了,平常那么乖那么可爱,现在非要这么叛逆。说好的要当好崽崽呢。

宁甘八月晚风清凉,吹在人身上还带着微微的寒意,咋就不能吹凉了这帮热血上头的家伙呢?

前面农场中学的学生给出了答案。

那几个家伙勾肩搭背的,一边走一边亢奋地讨论:“咱们也去吧,我跟你们说不要钱。吃饭住宿有人管,坐火车也不要钱!”

田蓝瞬间心中就是两个字,呵呵。

免费旅游啊,谁不想去?

对于这个年代全国大部分人口别说坐火车了,很可能从来没有亲眼瞧见过火车的人来说,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她想起了自己大学时代某位教授曾经提过的经历。

他跟他的同学们去的时候压根就没搞清楚究竟是干嘛,只听说不要钱,大家就兴奋地出门了。

一路游山玩水,从长江的下游跑到上游,然后还去瞻仰了延安。印象最深刻的是途经武汉时,看黄鹤楼这些不算,人家招待的特别好。大米饭跟馒头都管饱,还有菜。

说是要交粮票跟钱的,但你没钱没票,直接签个条子也行。那些有钱有票的人见了,也把自己的钱财和粮票收起来,光明正大地占便宜。

这些都是细粮!作为农家子弟,他一年到头连过年都不能痛快吃的细粮。当时他和他的小伙伴就集体疯了,甚至舍不得走,就想留在武汉的那所中学里,顿顿吃大米饭。

后来中央发通知不让串联了,他还遗憾了好久,因为吃不上大米饭和白面馒头了。他后来之所以干农学,就因为想天天都有细粮吃。

前面的中学生们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们明天就去开证明和介绍信,拿到介绍信立即出发,坚决不能落在旁人后面。

人走了,只剩下田蓝一个人长吁短叹。她一时间希望这些人在外面多晃荡段时间,省得跑回来给劳动生产添乱;一时间又担心他们闹腾过头,把整个农场也搞得乌烟瘴气。

反正就好烦。

旁边一边走路一边讨论事情的干部,也觉得这群学生挺烦的。

其中一人酸溜溜道:“坐火车不要钱,吃饭不要票,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们呢?这帮家伙还搞革命呢,明显就是去蹭吃蹭喝。”

另外一人就笑他:“行了,反正也不吃你的。在哪儿吃,都是国家的。你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毛竹运来了吗?”

先前那人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运是运来了呀,但现在种树太晚,盖房子又太早,只能暂时堆着了。估计得等秋收以后,再盖知青连的房子。你要毛竹做什么?准备做椅子还是桌子呀?那你少拿两根可以,多了不行,都是有数的。”

他的同伴摇头:“不,我是从知青用毛竹在沙漠里种树这件事得到了启发,我在想可不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治理戈壁滩。你看,戈壁滩最大的问题是石头多,没办法涵养水土,所以植物无法生长。假如假如我们挖个坑,将毛竹放进去,也在里面装上营养液,然后让树长起来。这样阻挡风沙之后,就不怕再风吹石头跑了。”

田蓝瞬间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一边听,她一边在心里点头,似乎还挺靠谱。

但是他的同伴并不赞同:“人家沙漠里头树根能长进沙子里,才能真正扎下根来。你这个要怎么长?让它们长在石头缝里吗?”

“我们可以拿掉大石头,然后在里面灌沙子灌土,这样存活的概率就能提高很多。像挖鱼塘多出来的土,不一定全部用来做台田,可以匀一部分过去,用来改造戈壁滩。到时候不说种庄稼,起码在那里种蔬菜没问题。也不需要大老远的运菜进去,那成本太高了。”

他的同伴连连摆手:“你先别想这个了。这虽然有可能实现,但没个十年八年是看不到结果的。这十年八年里头,你先想办法保证好西大滩的蔬菜供应吧。”

田蓝心念微动,直接跑上前做自我介绍:“两位领导好,我是知青连的知青。你们刚才讨论的戈壁滩种菜问题,不知道具体在哪儿种,当地的条件又是个什么状况?”

两人没留意到他们闲聊,居然也有人在旁边听,都皱起了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蓝脸上露出笑容:“因为我有个办法,也许能够解决戈壁滩种菜问题。”

亲爱的小伙伴们,现在闲吗?没事做吗?到底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幻想,觉得自己有一个月的空闲时间。

不要做梦了,生产劳动永不停,让我们在越过盐碱地跨过沙漠之后,持续向戈壁滩进军。

这个意义非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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