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住(2 / 2)
长廊尽头没有窗户,昏暗静谧,宋逾白颇为满意,于是伸手将门拉开。
却不料身后突然冒出一只脚,稳稳地抵在了门边,随后纤细的身影闪过,再定睛时,一人已经坐在了贵妃榻上,将包袱随手丢到一旁,打了个哈欠。
那人身穿一身蓝色长衣,腰间系着白色丝绦,外裳敞开,滑落在地面上。
乌发黑眸,脸却白得发亮,额间垂下几根乱发,被哈欠呛得眼泪汪汪。
“夏无心?”宋逾白方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松动,她握紧门框,眉头渐渐拧起,“你做什么?”
“方才先生没听说么,这里屋子少,须得两人一间。”夏无心佯装认真。
“出去。”宋逾白懒得同她废话,于是冷声道,将门打开,侧过身子。
“这屋子的床榻足以睡下两个人,先生又不是姑娘,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让我睡一晚又无妨。”夏无心见宋逾白赶她走,索性耍起了赖皮,直接趴在贵妃榻上不起了。
“你放肆!”宋逾白眼中有了怒意,她吐息忍住,“再不滚出去,我便请人来抬。”
说罢,她便转身,抬腿往门外走去,夏无心见状连忙蹦起来,闪身挡在了门口,宋逾白险些撞在她身上,急忙后退几步,扶住屏风的一角。
饶是淡然如宋逾白,也被气得脸颊绯红。
夏无心只是想弄清楚梦里的人是谁,也没有真想惹怒宋逾白,于是眼珠转了转,忽然垂下眼角,神情委屈起来。
“先生,我是真的无处可睡了,师姐是女子不可同住,我又寻不到魏一犁,夏铮他们还明里暗里恨我,若是我和他们一道住,就算面上不会被欺负,晚上也定会遭人暗算。”
她睫毛纤长,这么垂着眼睛,倒也真有几分可怜。
宋逾白虽然仍带着怒意,但却没再开口。
夏无心见状,急忙再接再厉,用力挤挤眼睛,试图把方才打哈欠呛出的眼泪挤出来:“法器对修仙之人无比重要,我若是今日没地方睡,明日求不到法器可如何是好。”
“我爹本就不喜欢我,对我严厉得很,若是连个法器都拿不到,定会被他严惩。”
夏无心咬紧嘴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助一些。
“别装了。”宋逾白不动声色地听完。
“你这般顽劣之人,还会被欺负?”宋逾白扫了她一眼,转过身,弯下腰,用修长的手指勾住地上的包裹,将它放到桌上。
话虽这么说,可她还是没再赶她出去,而是沉默地走到床榻边,抚袍坐下。
夏无心见状一阵欣喜,于是轻快地关上门。
宋逾白此人,果然只是表面冷漠罢了,她暗暗想。
“只这一晚,之后不准再踏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宋逾白说。
“那是自然,就一晚!”夏无心咧开嘴,迈步向前,却又被宋逾白喝止。
“我说过,我不喜同人接触,你只许躺那张贵妃榻,如有半点逾越,便滚出去。”宋逾白冷声说。
她不愿再看夏无心,伸手拿过一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呼出一口气。
世间怎会有这种人,她皱眉,指尖在茶盏边缘摩擦。
“贵妃椅就贵妃椅。”夏无心自语着,慢慢坐下,眼神却不由自主看向宋逾白,将她的面貌细细勾勒一遍,寻找着同梦中之人相像的痕迹。
屋中很快安静下来,宋逾白又拿了一本书,斜靠在床头翻着,一言不发地喝着茶水。
没过一会儿,夏无心便觉得无聊起来,干脆盘膝坐下,吞吐内息,为了明日的法器,临阵磨刀也是好的。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下,夏无心已然将筋脉都疏通了一遍,再睁眼,顿觉得耳清目明。
这体内干净了,便忽然觉得身体粘腻得很,她方才在日头下赶路,流了不少汗水,如今不适更为明显。
她嫌弃地摸了摸自己手臂,想着去打水沐浴,便起身下榻,正要出门时,忽然起了个心思。
山中男弟子们常在河中一同沐浴,虽说夏无心总会特意避开,但她知道对于同是男子的人来说,此事甚是平常。
她回头看向宋逾白,只见她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手中的热茶已经凉了,却还端着看书。
“先生,天气闷热,不如我去打些水来,一同沐浴如何?”
话音刚落,宋逾白的手一抖,撒掉了半盏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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