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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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彻底呆住,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宋瑾瑜身上。

宋瑾瑜低头打量了下承恩侯的脸色,干脆拖着他重新走到香炉前,用目光示意宋二。

宋二抓着承恩侯颤抖不已的手握着著香插在大香炉的正中央,朗声道,“陛下安置兵难流民,乃大福德。”

说罢,宋二顺势将瘫软的承恩侯接过来,直接将承恩侯送出太庙。

宋瑾瑜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下衣服,瞥了眼刚才同样被吓傻,正抖着手给他递香的钦天监官员,轻轻拂开对方的手,亲自去挑了著香在吉烛处点燃,插到香炉里,“陛下”

后面的官员见状,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行动间愈发小心翼翼,生怕再犯和承恩侯一般的错误。

承恩侯是永和帝的泰山,就算真的破坏了祭祀也罪不至死,他们是有几个脑袋?

只是香炉后的著香委实一言难尽,就算早有准备,后面的人仍旧遇到了插香即断的情况。

轮到宋佩瑜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仅有的好香都被挑出来了,他连插了三次香,都是刚立在香炉中就断成几截。

宋佩瑜第四次去拿著香,将原本只有三句歌颂永和帝功绩的话,变成了百来字语气抑扬顿挫的小作文,仍旧失败。

第五次,百来字小作文当场扩写,歌颂永和帝功绩用的时间比之前多了近一倍,再次失败。

宋佩瑜脸色丝毫不变,收拾好了断香,又去选三根著香,再次歌颂永和帝的功绩,直到手上的著香只剩下最后一小节,才插到香炉中。

这次著香没有断。

位于宋佩瑜后面的大理寺少卿人都要傻了,脸色比香灰还要白。

他早些年读得书早就忘在了脑后,可没法像宋少尹那样,引经据典的夸陛下夸到香快烧尽。

然而箭在弦上,他只能颤抖着手去挑剩下的著香,心中疯狂祈祷自己能一次就过。

离开许久的宋二突然带着满身寒气从外面回来,手上捧着个装满著香的托盘,快步走到香炉后面。

大理寺少卿狂喜,伸出的手连忙换了个方向,去拿宋二托盘里的著香。

有了新著香,剩下的官员终于不再是个个都愁眉苦脸,仿佛要去上刑场般的模样,插香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等到在场的所有官员插香完毕,外面又有人送来新的足有成年男子手指粗的主香,主香要由永和帝在最后亲自插在香炉中。

等到祭祀彻底结束,众人竟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再过三日,都要正式封笔开始放年假,宋佩瑜再怎么觉得身心俱疲也不能马上出宫。他要去东宫,先将东宫年节走礼安排下去。

说来可笑,他即使有了从三品的官阶,年节来往也还是叶氏为他操持,他自己却要操心东宫的年节。

宋佩瑜赶着宫门落锁前出宫,本想去和宋瑾瑜说说白天在太庙的事,却得知宋瑾瑜没有回家,遣人回来说今日宿在宫中。

回话的人刚说完,宋老夫人就派人来请宋佩瑜去松鹤堂,不仅柳姨娘在,叶氏和二夫人也都心不在焉的品着茶,全靠四夫人和五夫人活跃气氛。

原来不仅宋瑾瑜不在家,宋二也早早就派人回来通报,他今日要宿在礼部。

宋五今日也在太庙,却不知道怎么跟女眷解释发生了什么,只能含糊不清的让她们放心,反而更让女眷放心不下。

见宋佩瑜满身疲倦的模样,宋老夫人连声叫人先给宋佩瑜端热茶来,再让厨房做点小菜。

柳姨娘亲自端了茶盏来给宋佩瑜,宋佩瑜掀开盖子却愣住了,里面不是茶水,而是带着茶味的温热羊奶。

想来是柳姨娘在天虎居照顾他的时候,留意到了他每日早晚要喝羊奶的习惯。

温热的羊奶下肚,宋佩瑜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不必让小厨房忙碌,我离宫前三皇子赏了膳,这会也吃不下别的。”

知道女眷们都在担心什么,宋佩瑜也无意卖关子,沉吟了下,缓声道,“今日太庙祭祀上出了点意外,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好说。问题主要出在钦天监上,大哥和二哥恐怕还要忙碌些日子。明日一早,我还要进宫,大嫂要是不放心大哥,可以准备些吃食用具,我明日顺便带给大哥。”

宋佩瑜又看向殷切望着他的二夫人,“祭祀虽然是钦天监占大头,但礼部也脱不开关系,少不得要跟着吃些挂落。但您放心,今日二哥已经将事情处理的绝佳,您明日也让景珏送些吃食用具去礼部,顺便将二哥的小厮带回来细问,此时的礼部定是将二哥当成了主心骨。”

叶氏和二夫人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之前的慌张大多是因为宋瑾瑜和宋二同时遣人回来说不回家,小厮们个个神色慌慌,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东宫的宋佩瑜同样久不归家,连个消息都没有。

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宋五,又这个不好说,那个不好说的,她们怎么能放心的下来。

如今她们见到宋佩瑜好模好样地从东宫回来了,除了疲惫没有异色,又得知还能给宋瑾瑜和宋二送东西问候,心底才踏实了起来。

宋老夫人敲了下她的桃木拐杖,沉声道,“老五和狸奴都说没事,你们也别再胡思乱想,各自回院子里当好你们的家。这个时候连主子都稳不住,你们让奴才们怎么想?我累了,你们跪安吧。”

等众人如流水般散去,宋老夫人却坐在椅子上良久没动,忽然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柳姨娘的目光疲惫中透露着难以掩盖的老态,“陪我去小佛堂坐坐。”

直到整个朝堂都在过年前两天正式封笔,太庙祭祀的事还是没个定论。

礼部上到尚书、侍郎,下到郎中、主事都被罚了俸银。钦天监却像是被永和帝忘记了般,满脸惨白的回家过年。头上仿佛时时刻刻悬着铡刀,他们这个年过得是何滋味可想而知。

宋佩瑜在今年末尾收到了最好的礼物,他的肥皂和香皂制作的非常成功。虽然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成本,但成品却与他上辈子见过的肥皂和香皂没什么区别,甚至会更精美一些。

宋佩瑜让庄子将年前所有库存都送到天虎居,分别放在礼盒中送去给宋老夫人、柳姨娘和诸位兄长们,还特意给东宫送了一大箱子。

他的香皂铺子已经装修完毕,只等年后就开张。

只要年节里,东宫随手赏出去些香皂,不愁他的香皂铺子开张后生意不好。

宋氏历来是新年第一天祭祖,宋佩瑜在宋老夫人的院子里守岁后,直接回自己的院子换衣服赶去祠堂。

往年祭祖的时候,宋佩瑜都只能在院子里等候,今年他却成了站在前排的人。

供桌最前方摆着四道圣旨,依次是宋瑾瑜封云阳伯的圣旨、宋瑾瑜官拜中书令的圣旨、宋佩瑜得从三品资治少尹勋官的圣旨、宋景珏的赐婚圣旨。

宋瑾瑜低声将这一年族中发生的大事讲给祖宗们听,直到正午,祭祖才算正式结束,他们又回到宋老夫人的院子吃新年的头饭。

宋佩瑜本就为了年前扎堆的破事和他即将开张的香皂铺子忙前忙后,好几日都没正经睡觉,又经历过年的繁复流程,最后全靠宋景明和宋景珏架着才没直接睡过去。

回到天虎居后,宋佩瑜从初二直接睡到了初四,才彻底清醒过来。

宋佩瑜已经很久没过这么热闹的年了,毕竟在梨花村的时候,哪怕吃用并不拮据,也没有咸阳繁荣热闹。

洗漱好后,宋佩瑜先去给宋老夫人请安,恰好嫂子们都在,纷纷打趣他从初二睡到了初四,害她们担心得差点去宫中请太医。

宋佩瑜连连讨饶才被放过,特意寻了柳姨娘身边的位置落座,本想略坐坐就借口离开,听到嫂子们是为后日宋景明娶妻做最后的商议,又改了主意。

只是说着说着,话题就歪了起来。

期间宋佩瑜的香皂得到一致好评,嫂子们纷纷表示,香皂铺子开业当天,她们一定会去捧宋佩瑜的生意,让宋佩瑜给她们留着货。

宋佩瑜正色道,“你们若是用完了,直接去庄子上提就行,自家人哪里用得上讲究那么多。”

“傻小子,我们若是放开了拿,你别说开铺子了,恐怕连做香皂的庄子都养不起。”叶氏不知从哪翻出个火红的团扇,笑得直往扇子后面躲,“自古亲兄弟明算账,除非你能满足整个咸阳的供货,不然就谁都别满足,能不能抢到全凭自己的本事。”

宋佩瑜受教,起身作揖。

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亲兄弟,明算账’的说法罢了。

他也知道叶氏在此说这番话,是为他敲打其他人,免得家里有人叫他为难。

四夫人忽然道,“你们可听说东宫赏赐给承恩侯府的节礼了?”

此话一出,热闹的场面顿时收敛了不少,却引起宋老夫人的注意,“怎么了?你且细说。”

四夫人笑笑,“也没什么,只是东宫赏赐给承恩侯府的节礼中有个麒麟模样的镇纸,倒是让我听了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话,才想问问。”

在座的谁不知道,肃王战死的长子唤作麒麟。

叶氏嘴角的笑意隐去,见屋里的丫鬟早就都撵出去了,才声音又低又快的开口,“当年承恩侯府的大姑娘痴恋那位公子,就算是做妾也甘心。陛下念着往日里与骆氏的情分也有意成全,只是那位公子毕竟刚大婚不久,总不好马上就纳个来历如此不一般的妾室,才耽搁了下来。”

在场确实不少人都不知道这段往事,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

既然他们之前没听说过这件事,可见自从那位战死后,承恩侯府是不想在让人提起这段往事的。

那东宫赐了这方镇纸,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最后还是提起这件事的四夫人主动岔开了话题,“看我们说着说着就歪了,现在什么事也没有景明大婚重要,快想想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宋氏娶宗妇,定要尽善尽美才行。”

五夫人闻言满脸纠结,“其他倒是都周全了,只是带去女方家中的九样糕点、坚果、水果怎么都觉得还差点意思。”

糕点和坚果都好说,但现在毕竟是冬天,除了冬果之外再没有其他新鲜的果子,总不能去宋佩瑜的庄子上抓把青菜带去。

众人商议了会,都没有比较好的方法,叶氏随口感叹,“要是冬天的果子能多些花样就好了。”

中间丫鬟们进来添茶,最后那名丫鬟举着个托盘,满脸喜气的凑到宋老夫人身边,伶俐的开口,“奴婢给老夫人道喜,给大夫人道喜。”

“昨个从兖州来了个富商,专门售卖些吉祥的水果,正好被我哥哥撞上。他想着大公子后日娶妻也许能用得上,用尽全身钱财买了两个吉利果子,送进府来让主子们掌掌眼。”

宋老夫人闻言称赞丫鬟的哥哥有心,招手让丫鬟到她跟前来,“让我看看这果子有何奇特之处,若确实不错,你和你哥哥都重重有赏。”

丫鬟闻言笑得更加喜庆,伸手掀开果子上的红布。

宋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将果子拿在手里细看,身边忽然刮过一阵轻风,宋佩瑜伸手拿起个所谓的‘吉利果子’,只一眼就脸色铁青。

除了上面的字不相同,这和当日被永和帝、肃王和重奕分食的果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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