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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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说是梁州睿王派人袭击宋佩瑜,才导致七座千金镜只剩下三座后,就先入为主的对梁州睿王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若是能有七座千金镜,说不得昨日的拍卖就不会那般激烈,他们也有机会能拍得一座千金镜。

奇货城的这些富商,大多都是游商出身,走南闯北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常人想象不到的困难危险,才能积累到今日的财富。

也许是经历的稀奇事情太多,这些富商大多都愿意相信在许多人看来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运势

杨业喝了口茶,等富商们脸上的感慨都淡了下去,才再次开口,“这次失败后,那位仍旧不肯死心。去年十月,宋大人随着城里的龙王爷回咸阳。前脚刚走,后脚那位又派兵前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耳闻?”

角落里有人拍着大腿开口,“我知道那次,正好是我打算要离开奇货城回家过年的时候,被梁州的军队堵在了城内。”

有了这个人先开口,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口。

仅仅是在座的不到二十人,就有四个人经历过那件事。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让围观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梁州睿王的军队突然兵临城下,可把当时正在奇货城内的商人吓坏了。

世家子都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这些格外有钱的富商,虽然没到‘君子’的程度,惜命的程度却不亚于‘君子’。

唯一能安慰这些富商的地方,就是奇货城格外巍峨的城墙,和个个壮硕彪悍的驻军。

第一天,有幸住在行宫的富商搬出来了大半,在客栈或者租住的小院中食不下咽,稍微听见些动静就像惊弓之鸟似的,立刻叫仆人出去查看情况。

第二天,富商们的心稍稍平稳了些,也习惯了城墙上时不时传来的各种声音,他们知道奇货城的驻军没有应战,而是选择守城。

富商们十分赞同奇货城驻军的这个决定,终于在精疲力尽之下眯了一会。

第三天,城墙外的声音与前两天无异,富商们却越来越淡定,他们甚至愿意出门去看看。

工厂暂时停工,部分工人被带去奇货城长年封闭的厂房,听说是去烧滚油和热水,还有部分工人被带去城墙下,负责给城墙上的士兵准备后勤,协助大夫照顾伤员。

城内的各种店铺都没歇业,只是小二变少了。

听掌柜们说,也都是去城墙下,做后勤照顾伤员去了。

店铺外仍旧挂着奇货城的统一指导价。

各项物品的价格非但没涨,反而更便宜了,从琉璃香皂香水等奇货城的畅销货,到米面蔬菜等生活必需品,都在降价。

富商满脸诧异的问掌柜,是不是贴错了价格。

掌柜认真的看了板子后,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他告诉富商,皇子殿下离开奇货城之前,就想到在他离开最后,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提前留下了命令。

来往的商人在奇货城受到了惊吓,奇货城要给他们补偿,所以才有琉璃香皂香水等纷纷降价的好事。

另外,考虑到一些商人已经在奇货城花费了大量银钱,又因为突如其来的事,不得不留在奇货城。

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意外对商人们正常生活的影响,米面粮油等,才会降价。

如果有商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也可以去城主府寻求救助。

听了掌柜的话后,富商惊讶之余,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他试探着买了大量米面粮油,掌柜果然没有阻止,还让店里的小二拉车,将富商连带着富商买的东西送回家。

期间但凡有富商去大肆购买奇货城的琉璃香皂香水等物,奇货城的掌柜们都不会说‘不’,他们甚至还给在梁州军队围城之前就采购完毕,但还没来得及出城的富商退了差价。

可惜,奇货城的限购仍旧存在。

琉璃香皂香水等物,还是按照老规矩限购。

米面粮油,也要按照人头限购。

即使有限购,富商们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连夜搬出行宫的富商,又连夜搬了回去。

仅仅过了五天,围在奇货城外的军队,就在蔚卫和奇货城驻军的夹击下退兵。

奇货城一夜之间的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有门卫会特别提醒准备出城的商人,攻城的是梁州睿王的军队,如果商队打算去梁州,最好再斟酌一下。

后来奇货城的人都听闻,当时恰好去梁州的商人,但凡经过梁州睿王的地盘,都被扣住了。

虽然性命无碍,但随身携带的货物却再也没能看见。

对于商人来说,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在场的富商们闻言,纷纷感同身受,面露不忿。

若是当初奇货城刚刚建成的时候,梁州睿王就下手,倒也不与他们这些人相干。

如今奇货城建成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齐聚奇货城的各国游商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新商路,一直蔓延到各国富商走商的起点和终点。

梁州睿王还紧紧咬着奇货城不放,不仅是对赵国的挑衅,还会对这些游商,包括从这些游商身上获得利益的人造成妨碍。

大家都只从一个金饭碗中吃饭,总不能因为你没吃上大头,所以心里不痛快,就要将所有人吃饭的金饭碗砸了吧?

这日过后,奇货城各大食肆、酒楼中的话题逐渐从千金镜,变成赵国和梁州睿王之间的针锋相对。

蔚卫去梁州竭县叫骂后不久,梁州睿王怒火攻心下,选择以牙还牙。

可惜自从宋佩瑜在奇货城与蔚县之间遇袭后,无论是奇货城的守卫还是蔚卫,都比之前勤快了不止一点。

东梁军根本就没法再像之前那样,越过奇货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蔚县外。

东梁军中领头的人,干脆让东梁军在奇货城外停下,直接在奇货城外叫骂。

他们不仅不肯承认之前袭击宋佩瑜的土匪是东梁的军人假扮,还倒打一耙,说宋佩瑜自导自演了遇袭之事,就是为了将所带的千金镜毁去大半,好将剩下的千金镜卖出更高的价格。

宋佩瑜接到消息后,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睿王倒是个急性子。”

正巧在这边吃茶的骆勇面色古怪的道,“性子再慢,也抵不住吕纪和太会骂。”

从突然出现在奇货城与蔚县之间的土匪,再到睿王两次想对奇货城下手,甚至当年老梁王还没薨逝的事都能拿出来说嘴。

简直是将睿王钉在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羞耻柱上。

别说是掌握半州之地的睿王,就算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听了那些话,都要挽着袖子与吕纪和搏命。

也不知道吕纪和是怎么说动了蔚卫,竟然让蔚卫跑去竭县大门口,拿着喇叭大喊声讨书。

蔚卫也是人才辈出,生怕那些燕军听不懂似的,两人同时举着比脑袋还大的木喇叭,一个念吕纪和写的声讨书,一个翻译成通俗易懂的民间俚语。

那个说民间俚语的人选贴心的很,专门选了个会说梁州方言的大嗓门。

多亏了蔚卫早有准备,虽然只去了两千人,却只有五百人去竭县附近叫骂,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始终在远处驭马狂奔,马尾还拴着茂密的树枝。

从竭县上面看,还以为蔚卫派了几万大军去,想要攻打竭县。

竭县的人在第一时间露了怯,紧封城门,在里面听着蔚卫叫骂了整天,又眼睁睁的看着蔚卫大摇大摆的离开。

骆勇都能想到,竭县的人发现蔚卫只有两千人时会有多么的懊悔恼怒。

宋佩瑜端起茶盏,挡住嘴角的笑意,扫了身侧正在发呆的重奕一眼,“梁州睿王性子急不急倒也不关我们的事,我却听不得有人在奇货城外如此无礼。世人都知道奇货城是太子殿下的封地。梁州睿王行事如此嚣张,岂曾将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骆勇听了宋佩瑜的话,险些被茶水呛到。

只许吕纪和让蔚卫去竭县叫骂,将睿王埋汰的不成样子,却不许睿王反击,这就是文人的可怕之处吗?

宋佩瑜似是看透了骆勇的想法,主动解释道,“是睿王先屡次三番的打奇货城的主意,又派人来抢夺千金镜,吕纪和正值气头上,才会写那份声讨书。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睿王却再次派人来挑衅,本就是睿王的不是。”

骆勇怔住,宋佩瑜这么说也非常有道理!

“前来挑衅的东梁军有多少?”宋佩瑜看向来报信的守卫。

守卫恭敬的低下头,以掩盖有些古怪的表情,“大概有两千人,除了在城门前叫骂的五百人,余下一千五百人都在远处虚张声势”

听了守卫的话,连正在发呆的重奕都眨了眨眼睛。

“这算是现学现卖?”骆勇笑得捧腹。

可惜东梁军不知道,奇货城有望远镜这等神器。

他们在奇货城城下搞鬼,在奇货城的人眼中,与裸奔没什么差别。

宋佩瑜笑得稍稍矜持些,没至于像骆勇似的差点坐在地上,他看向重奕,“不如让蔚卫将功折罪,出去将失礼的东梁军都抓回来,去官矿服役三年以示惩戒,再放他们回梁州。”

重奕点头,“可”

宋佩瑜含笑望着重奕。

重奕纹丝不动。

宋佩瑜只能安慰自己,如果重奕亲自出去抓城外的东梁军,一不小心将两千东梁军都抓回来了可怎么办?

岂不是没有人能回到梁州,绘声绘色的与睿王汇报,奇货城的赵军有多穷凶恶极。

嘴上抱怨吕纪气性太大,平白招惹麻烦,实际上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骆勇主动揽了这件事,接过宋佩瑜手中的东宫令,兴冲冲的去找暂时留在奇货城的那三千蔚卫。

可怜东梁军快马加鞭的赶到奇货城不久,还没将气彻底喘匀,话都还没喊几句。

突然见奇货城城门大开,乌压压的冲出一队身着轻甲的士兵。

东梁军顿时被吓呆住了。

仅仅是愣神的功夫,东梁军就被赵军冲到了脸上。

等东梁军的领头回过神后,距离奇货城最近的东梁军,已经全部被包围了起来。

后方制造动静,迷惑奇货城的东梁军已经落荒而逃,被赵军撵的嗷嗷叫。

短短两个时辰,奇货城就抓到了一千多个的俘虏。

宋佩瑜亲自写了封信。

先是与睿王问好,然后很歉意的告诉睿王,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当初在奇货城与蔚卫之间袭击他的土匪是东梁军。

都怪下面的人话没说明白,才会让吕纪和产生误会,以为已经证据确凿,才写了那封声讨书,又做出其他不理智的行为。

请睿王大人有大量,能原谅吕纪和的冲动行为。

作为回报,奇货城愿意将东梁军俘虏还给睿王,请睿王派人来接这些俘虏。

虽然俘虏是无条件还给睿王,但睿王需要支付这些俘虏在奇货城期间吃穿住宿的花费。

宋佩瑜言明,他不想因为身外之物与睿王产生更多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这些俘虏的吃穿住宿费用也不必再详细计算。

只要睿王五百两金子。

整封信以‘想来在王爷心中,这么多东梁壮士,再怎么算,也要比半张微瑕等身银镜的价值高。’为结尾。

宋佩瑜放下毛笔后,从头到尾的浏览的一遍整封信,放弃了让吕纪和润笔的想法。

他怕睿王认出吕纪和的文风会生气。

为表诚意,宋佩瑜将那两千东梁军的首领放了,让他将这份信带给睿王。

睿王的回信尚且没个影子,卫国使臣终于去而复返。

这次的卫国使臣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是长长的车队,虽然比不上楚国使臣进咸阳时的热闹,但也风光的紧。

尤其是结合卫国如今的状况,更显得卫国想要迎回八皇子的诚意。

宋佩瑜与吕纪和换上官服,在行宫接待卫国使臣。

他们虽然被‘贬’到奇货城,永和帝却没罢他们鸿胪寺少卿的官,接待卫国使臣,正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骆勇、魏致远等人却不想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也不愿意与卫国的人浪费时间,他们到了奇货城后,逐渐养成习惯,每天都要去有各种晚会的语声楼捧场。

刚从卫国离开不久的卫国使臣又回来了,这次他不再是主使。

主使是个生面孔,面对宋佩瑜的时候,远比之前的卫国使臣从容得多,他自称是卫国新皇的小舅子,姓董。

自从卫国封锁易县,只许出不许进后,宋佩瑜对卫国消息的掌握,就不如之前灵通,闻言也不好与这位新使臣多说。

总不能问他‘你姐夫是何方神圣?’,只能笑而不语,称呼一声董大人。

董大人却不在乎宋佩瑜的态度是否热情。

只要他够热情,就不愁宋佩瑜不搭话。

既然卫国使臣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迎八皇子回国,八皇子自然也在宴中,而且还是主位。

董大人见到八皇子,就像是终于找到从小养大,却意外走丢的狗子似的。

虽然哭声中充满了喜悦、心疼等复杂的情绪,配着八皇子满脸茫然震惊的神色,却让人觉得画面莫名可笑。

酒过三巡,宋佩瑜正想让人带董大人下去休息,等到来日,他们再商量八皇子回卫国的细节。

董大人却说,还有人心心念念等着见八皇子。

吕纪和眉梢一动,脸色骤变,突然将手中的酒杯摔了出去,脸色满是阴霾的望着周围,“哪个混账东西给小爷上的鹿酒,不知道小爷想看小爷的笑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春芽立刻跪在地上抽了自己两下,“您消消气,小的这就去查。”

说罢,春芽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像是去查事,像是单纯的逃跑。

宋佩瑜捏紧手中的酒杯,感觉到不对劲。

他们今日喝的都是低度数的果酒,哪来的鹿酒?

而且吕纪和往日里,也没有不喝鹿酒的忌讳。

没等宋佩瑜反应过来,卫国副使已经带着两个满头珠翠的姑娘从门外进来。

董大人目光隐晦的在低着头掩饰难堪的吕纪和脸上扫了眼,笑眯眯的走向宋佩瑜,“这是桃娇公主和素月公主,姐夫托我在赵国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我要尽快护送八皇子回去,无暇在卫国久留,两位公主就托付给宋大人了。”

宋佩瑜恍然大悟。

吕纪和这个狗贼,必然是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人,才故意弄出刚才那一出!

两位姑娘缓缓放下遮面的团扇。

穿着红衣的那个面若牡丹,眼似春水,对上宋佩瑜的目光后,目光流转间露出个含蓄又轻佻的笑。

穿着湖蓝衣裳的女子亦皓齿明眸,皎如秋月,只是望了眼宋佩瑜,便羞涩的低下头,刚好将线条优美的肩颈线和耳后因羞涩而蔓延的绯红暴露出来。

宋佩瑜感受到从身后而来,几乎要将他穿透的视线,忍不住摸了摸发凉的脖颈。

董大人却误会了宋佩瑜满身僵硬,动都不敢动的原因,隐晦的给两个姑娘使了个眼色。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后,笑嘻嘻走近宋佩瑜,伸出白皙软嫩的柔荑,作势要挽上宋佩瑜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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