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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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于兵法上的造诣不可谓不高,否则也不会成为颍阳学宫的先生了,那一战他知之甚详,也知道卫苏所言并不是空话。尽管有些难以相信,可最后还是点头道:“所言甚是!”

褚彦的肯定让所有人都懵了。原本还想骂卫苏之人将话都咽了回去,自己如果再说卫苏的什么不是来,岂不是连褚先生也一并给带进去了么?如果不想在诸位先生面前出丑的话,此时还是闭嘴为要。

有人开始思索揣度起褚先生的态度来,他们虽然想不到太深层次,不过卫苏的话好像也是这个理儿,连褚先生都认可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褚先生的认可就是最好的证明。

褚彦离开自己的位置,朝着卫苏的方向走了几步,“的确,如果钟离晖没有带领将士们背水一战,而是带领人马转而截断通向安厝城的粮道。再于南边设伏,伏击前来驰援的兵马,或者是利用地势之便阻断援兵。公子怀的大军兵临安厝城下,一座孤城根本就不可能守住。相信用不了多久,安厝城便落入娄国之手,从此娄国就生生在邹国咽喉上插了一颗刺,拔不出咽不下,成为巨大威胁。”

褚彦明说出来,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于是众人看卫苏的目光复杂起来。原以为他是一派胡言,没想到只有他看出了那一战背后的得失。

很多人都有些羞愧,他们研习兵法多年,竟不如这个农家黄口小儿看得透彻。

“敢问褚先生,安厝城南边地势并不容易设伏,钟离将军的残兵如何能有优势?”有一人实在是忍不住了,站出来问道。此人对于安厝城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看样子他也是临摹了不少次此战。

“你是?”褚先生捋捋胡须问。

那人拱手揖礼,“在下蜀南嵇平,研习兵法二十余载,对于此战也分析了不少,实难相信如此结果。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褚彦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卫苏,“卫郎君怎么看?”这是很明显要考校卫苏了。

卫苏笑笑,“安厝城周边的确地势平坦,没有峡谷山地那样的险地容易伏击,可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试问,天底下的人但凡是懂得兵法之人都知道逢谷莫入,易遭遇埋伏打围,邹国将军又岂是无知之辈?知道山谷险地有埋伏,还往里送死。相反来说,那么平坦之地是否就能更容易让敌人感到安全,进而减轻疑虑呢?至于埋伏,谁说平地就不能埋伏了?密林,壕沟掩体,或者故布疑阵,只要有心,何处不可伏?”

“这……”嵇平皱眉,喃喃道:“平地也能设伏?平地也可以么?”

“伏击伏击,那就是要让敌人意想不到,才能获得最大的战果啊!”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卫苏说的是,是他们狭隘了啊。

卫苏继续道:“其实,并非两军交接才叫战。心理战,商战,经济战,无论哪一样都可以称之为战争。而且至关重要,关系着一个国家的覆灭兴亡。用兵之道,并没有永恒不变的模式。”

“何为心理战,商战,经济战?”嵇平抬头再次脱口而出。

很显然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卫苏身上。卫苏赞赏的点点头,这人是个好苗子,能抓住重点询问。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有道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注1。就是要从心理上瓦解敌人,战胜敌人这便是攻心术。至于商战经济战,也有例可循,先朝管子帮齐国称霸天下,便着重于商战经济战,用金钱利益诱惑他国,使其农田荒芜,经济萧条,不战而臣服。最终齐国一跃成为霸主之国,何人不赞之?”

嵇平挠挠头,在卫苏的话里绕了好几个圈子,这才恍然大悟。惭愧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余自幼习兵法,只知‘十则围之,倍则战’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变幻莫测。钟离将军以少胜多,便以为此战封神,幸得褚先生与卫郎君指教,不枉此生了。”

嵇平深深一揖,心服口服。他在年轻一辈的学子中,对于兵法的研究是颇深的,但凡是有一点成就的读书人谁又没有几分傲骨?可嵇平却被卫苏几句话说得心悦诚服。从未表现过如此谦逊的作态他,让身边了解他的人都惊讶了。

卫苏摆摆手,“指教不敢当,只不过相互探讨一二罢了。”

“卫先生若能进颍阳学宫讲授兵家之术,将是兵家学子的幸事。平虽不才,愿以先生为师!”嵇平恭谨道。

卫苏的见解独到,为他指点迷津。其他不用说,单单以兵家之学来说,卫苏足以为人师。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嵇平这小子,说话怎么不过过脑子?卫苏再怎么样,可不也没进颍阳学宫做先生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将学宫中的兵法大家褚先生置于何地?

褚彦脸色并无异样,朝卫苏点点头,“好一个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单单对这一点的见识,我便不如多矣!卫苏进学宫教授学识,我不反对。”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没想到卫苏几句话就得到了褚先生的赞同,如果能得到大多数先生的点头,那么卫苏将没有任何阻碍得以进入颍阳学宫。

不过,这谈何容易,不过只是一位先生罢了,就不信所有的先生都能如此轻易就能放过。

褚彦的话音刚落,温良就站了出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老夫研习医家多年,今日本不愿参与这次论学,可老夫偏偏就想看看扬言要进学宫做先生的黄口小儿究竟有何能耐!你也别说老夫欺负你,我医家便只考医术。你若没有涉猎,便早早说一声,我这里不予通过就是了,也免得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温良的话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端木嵩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便继续埋头,用小刀雕刻起手中的小木块。

卫苏朝他一拱手,“小子才疏学浅,对于医家的医术只是略知皮毛,不过小子却愿意勉力一试。”

既然是医家的温先生,哪怕他说话强硬,卫苏也是恭恭谨谨的,他是想着给他留个好印象,将来或许可以为妹妹谋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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