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1 / 2)
绫小路葵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忘不了里梅看到她时的那个眼神了。
白发的少年显然是计算好了她回来的时间,太阳西沉时就等在门口,一张秀气的脸上透着“你怎么还没死”的冷漠。
然后这样的冷漠在触及她头上顶着的酒缸时就化为了疑惑。
“……你在干什么?”在大概还有五米的时候,里梅松开了紧抿的唇问道。
绫小路葵默默地移开了目光,“新买的衣服,抱着会弄脏,你懂我意思吧?”
里梅很显然并不想和她有共同语言。
他冷哼了一声,眉间的皱痕加深,视线越过她往路的尽头开,语气多了几分不满:“宿傩大人呢?”
哦,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就来气。
两面宿傩那个惹人厌的家伙在威胁完她后倒是真的好心的扔给了她一堆钱,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解放的时候,两面宿傩又似乎对她腰间带缔上系着的吊穗产生了兴趣。
他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趁着绫小路在心中骂他的空档抬手轻而易举地拽了下来。
绫小路葵觉得他脑子里可能有那个大病。
刚才好好地送他符袋他不要,偏偏要来抢她不值钱的装饰品。
不过换一种角度思考,如果这种东西可以拿来刷两面宿傩的好感度的话,她明天能在身上系一堆。
俗称,行走的稻草人。
“他嫌我走得慢,自己先走了。”绫小路葵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她用脚缓缓地将酒缸踢进院子,转头向没有动作的里梅问道,“这个放哪里?”
里梅显然还没从他的崇拜对象不见了的低落心情中走出来,他合着衣袖,凶巴巴地回应道:“没地方,谁让你买个没用的废物回来。”
绫小路葵眨了眨眼:“那你骂宿傩去,他说你喜欢棕色的我才买的,他还威胁我搬不回来就撕烂我的嘴。”
里梅的表情显然是僵住了:“……宿傩大人?”
绫小路葵还是第一次见到里梅这样的神态,她觉得有趣,抬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干嘛露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之前没给你买过东西吗?”
里梅没有回应她的打算。
于是绫小路葵再接再厉:“那听上去也太过分了吧,你跟随他这么久都没点回报,不如换个人崇拜比较有前途。”
她茶里茶气的策反在里梅身上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神游天外的少年反而因此振作了起来,他恢复了凶巴巴的表情,厉声说道:“不许污蔑宿傩大人!”
绫小路葵为他的这种忠诚的精神感动了,她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也就是在这个时代了,换做其他时代的话,你简直就是两面宿傩的唯。”
“……那是什么?”
“觉得除了两面宿傩外其他人都是垃圾的意思。”
也许是有了前车之鉴,里梅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在发现她脸上的确没有撒谎的痕迹后才平淡地开口:“哦,那我就是宿傩大人的唯。”
绫小路葵噗地一声笑出了声来,她捂着肚子,肩膀微耸,笑声爽朗又清脆。
里梅恼羞成怒地提高了音调:“你笑什么!”
绫小路葵止住了笑:“没什么,觉得你可爱。”
看上去不好接近的少年诅咒师实际上心思意外地好猜,他红着耳朵,就算凶起来也像是猫挠爪子,一下子就降低了危险性。
她想着,忽然记起手腕上的发圈。
“给你。”绫小路将黑色的递到了里梅面前,抢先一步说道,“最近天气很潮,你这不长不短的头发散着很难受吧。”
里梅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时间长到绫小路葵几乎以为他在试图用想象力把她的手砍下来。
“我的术式是冰。”里梅抬起头来看她,“果然,连咒力都搞不清楚,宿傩大人怎么会把你这种笨蛋留在身边?”
绫小路葵:“……”
绫小路葵:“今天你不收也得收,不然我再把你种到地里一次。”
里梅傲娇地哼了一声,他一副不怕她的模样,却还是伸手从她手里夺过了发圈。
绫小路葵舒心地弯了下唇角,她在夕阳的余晖中向前走,又忽地记起脚边的大缸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要我帮你搬吗?”
倒也不是大发善心,只是一看到对方那比她还要纤细的手臂,绫小路葵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里梅被两面宿傩虐待从没好好吃饭的一幕。
而这样同情的目光显然是被里梅发现了,他气得连头顶上的头发都有竖起来的迹象,两步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用,你滚吧。”
里梅没好气地威胁道,眼神里的戒备就好像是她会堕落到冲上来和他抢一口没用的酒缸一样。
而就在绫小路葵决定不再计较他说话的方式,抬腿走了两步的时候,身后的少年的声音却没有理由地弱了下来。
里梅低垂着眼,唇瓣动了动,嗫嚅着自言自语道:“我自己来。”
夕阳将少年的白发染红,柔软的余晖温和地洒了他一身,绫小路葵忽地挺住了脚步。
“里梅。”
“干嘛?”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嘛。”
“……闭嘴!”少年红了脖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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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里梅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堕落到冲上去和他抢一口没用的酒缸的事情,绫小路葵事后反思了一下,觉得之前她为了做枕头深更半夜去拔了里梅养的鹅的毛的事情可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为了弥补这件事,绫小路葵主动申请了做饭。
里梅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倒也没阻止她,只是说了“宿傩大人对食物很挑剔”这一点。
管他挑不挑剔的,绫小路葵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死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的危险性远超她的想象,这样待下去她迟早被吓出精神病。
之前的顺其自然策略已经没有用了,她得主动出击才行。
但为了保险起见,绫小路葵决定抛弃那种传说中立即见效的药,转而采取没什么味道的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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