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病弱师尊他人设崩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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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幔落下,衣襟一点点挑开。或许是肌肉太过绷紧,赫远才草草包扎的地方又渗出血来。

身影交叠,合为一处。

程沐筠一手的黏腻,他清醒过来,道:“你的伤……”

“不要紧。”

赫远开口,声音微哑,带起耳廓后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程沐筠只觉得肋骨生疼,彼此之间又有血液揉捏成一处,不分彼此。

疯了。

他也疯了。

帷幕之后,无人窥见。

“逆徒……”

接下来的骂声,却被吞入口齿之间,变得模糊起来。远远听去,倒是如同低声细语,似撒娇而非怒骂。

殿内的烛火,燃了三天三,殿门也三天三夜未曾开启。

直到第四天清晨,帷帐内才有了动静。

赫远掀开帷帐,披衣下塌,随意拢了拢散落的长发,腹间绑着伤口的绷带已经散乱。

他回首,道:“沐筠,我带你去沐浴。”

随即,转身欲去抱起程沐筠。

啪的一声。

手被打开。

赫远低头,看见自己被打开的手,笑了笑,道:“怎么还是打开我的手?”

程沐筠猛地坐起来,瞪着他,“你……发现了?”

“发现什么?”

赫远不解。

程沐筠皱眉,总觉得不太对劲,如若赫远发现这是幻境,那幻阵便会在第一时间被破。

可并没有。

赫远也不追问,目光落在程沐筠肩头。

自锁骨往下,皆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修士身体强健,很难留下痕迹,即便是受伤也能很快恢复。前几天赫远被捅伤的腹部,就只剩下一道浅色的痕迹。

他的师尊却不一样,因没了道骨,身体羸弱,一点点痕迹都需要很久才能恢复。这点特殊,却让赫远内心深处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得到满足。

他一点一点的留下痕迹,乐此不疲。

程沐筠被赫远的眼神盯得发毛,抬手拢了衣襟,又咳了几下,有些摇摇欲坠。

赫远下意识去扶,却又皱眉,觉出些不对来。

“带我去沐浴。”程沐筠皱眉打断。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是孤注一掷了,绝对不能在此时让赫远醒了过来。

即便计划由杀师证道,变成杀妻证道,问题也不大。

“好。”

程沐筠再次推开赫远的手,起身,双腿一软,直接跌进一旁准备好的怀抱中。

“……”

他抬眼瞪赫远,却见对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本就当如此。

后殿便是沐浴之处,魔修的生活,奢靡无比。赫远虽不在意外物,却也顺手接下这偌大的宫殿。

“沐筠,此后,带你去看几个人。”

接下来,赫远倒是很规矩,除去帮忙外,没有任何小动作。

只是,程沐筠低头看着身上痕迹,道:“把这些痕迹除去。”

赫远的手停下,起身道:“差不多了,不要着凉。”

“……”

程沐筠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之时,动作停了一下。

依旧是熟悉的质地,和他在太玄宗穿的衣物一般无二。

外面依旧是白底蓝纹的道袍,穿着整齐之后,赫远又为程沐筠梳发,整齐地以玉冠束好。

反观赫远自己,到是和肆意的魔修一般打扮,长发随意以玉扣束成一束。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同程沐筠,道:“师尊,这样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程沐筠皱眉道:“不要唤我师尊。”即便此时已不是师徒关系,赫远唤他师尊时,依旧会带来强烈的背德之感。

赫远低声笑了笑,“好,沐筠。”

镜中的两人,一人着黑,一人着白,倒是再不像是师徒模样。

程沐筠目光落在赫远发间的玉扣上,这才发现,同他束发的玉冠是同一款式。

他下意识抬手想取下来,却被赫远一把攥住了手,“这是万年灵玉,我花了很多心思雕的,佩戴身上,可以调养身体,不要取下来好不好?”

他虽没唤师尊,用的却是以往年幼赫远撒娇时的口吻。程沐筠怔愣片刻,放下手,起身,“不是说带我去见什么吗?”

赫远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跟上去道:“是,你跟我来。”

程沐筠本以为,如今身为魔尊的赫远,在新婚过后,当是展示他打下的江山之类的举动。

或是同曾经身为师尊的他讲一讲这些年来的苦难和经历,倒是没有想到,赫远带着他,去了魔宫的地牢。

幽暗阴冷,四处皆是血腥之气。

程沐筠有些不适,只是微微一皱眉,赫远便感觉到了。

一股温热的气息包裹过来,即便赫远此时已经是纯然的魔修,彼此之间结契,自也是会让程沐筠觉得舒服不少。

他动了动,还是没有推开赫远揽着他肩膀的手。

走了片刻,赫远停了下来。

隔着巨大的铁制牢门,程沐筠看到后面被锁链穿透琵琶骨,锁在墙上,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魔修。

他有些厌恶,道:“这是什么?”

赫远没回道,而是捏了个决,牢房内的灯火亮了起来。

锁链牵引着那人,垂落的头颅抬起了。

是一张熟悉的脸。

程沐筠曾经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这般血海深仇。

被锁在墙上的魔修,便是当初暗害程沐筠母亲的那个魔修。她本是程沐筠母亲最信任的友人,却在关键时刻,捅了她一刀。

害死了程沐筠的母亲,也毁掉了程沐筠的道骨。

程沐筠站在外面,看着恨了不知多少年仇人,如同一条死狗般奄奄一息,心中竟是一片平静。

眼前这人,是曾经魔界尊者的女儿,为了镇魔道骨一事,从小养在九州界。她也曾舍命救程沐筠的母亲,这才成了生死之交。

赫远贴近程沐筠的耳边,道:“师尊,我知晓当初你为何对于洛玖的事那般震怒,是弟子错了,弟子太过愚蠢,才会轻信魔修,甚至令你因这事……”

程沐筠颤声打断,“你,你从何得知。”

赫远低声道:“这些事情,一个个魔修问,不说,折磨便是,再不济,可搜魂。”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曾经那些刀口舔血的厮杀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程沐筠却觉出不对,继续问道:“那洛玖呢?”

“洛玖啊。”赫远道,“不知,我将她从太玄宗换了出来,治好了她的伤,以数件魔器了结了她予我的恩,便没在见过她。”

程沐筠听到这里,算是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了。为何赫远会对洛玖如此冷淡,最初如幻境的时候,明明是如剧情中那样,不一般的。

“你当初,不是对她,有几分不一样的情思吗?”

赫远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程沐筠会问这个问题。他低声笑了片刻,道:“你不觉得此处不适合谈情说爱?”

“……”程沐筠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很想说并没有谈情说爱。

他抬手推开赫远的手,反手抽了对方负于背上的破晓剑。

赫远后退一步,静静看着他动作。

程沐筠推开牢门,进入其中,也没看那魔修忽然变得癫狂又夹杂着恐惧的狰狞表情,直接一剑刺向她丹田之处。

灵气自指尖至剑尖,爆裂开来。

魔修死得不能再死,全程,她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程沐筠转身,喉头微微一甜,身体晃了一下,很快又被陡然出现的赫远揽住肩膀。

“还好吗?回去休息?”

程沐筠道:“无事,你继续说,关于……这些年的事。”

“此处不适合。”赫远说了这么一句。

一炷香之后,两人再度回到寝殿。

赫远揽着程沐筠,转进一旁的房间。

推开门,程沐筠便是愣了一下。

整间房间,墙壁上都挂满画卷,每一幅画卷,都似曾相识。

这些画,皆是曾经程沐筠为赫远所作画像,不同之处在于,每一幅赫远画像旁边,都相应地有一幅程沐筠的画像。

画像中的赫远在练剑,一旁画像中的程沐筠便在石凳上垂目看书……

一幅幅,皆是往日景象。

程沐筠愣了许久,也未出声。

赫远又牵着他的手,引到书桌之前,上面摊开放着一幅画。

画卷是程沐筠此前在书房看过的那一幅,上面多出点点血渍,却又多出一行题字,字迹狂放,就在落在程沐筠题诗之旁。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师尊,你又何必作茧自缚,即便是师徒逆伦,天道不容,我也可破了这天道。”

赫远道:“其实,这是师尊你的心魔。”

程沐筠骇然看了过去,“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赫远抬手,在程沐筠脸上轻轻蹭了一下,“师尊,此间种种,在你死后的这些年,我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唯独这次,你未在新婚之夜自爆而亡,我便知道,在这虚假的幻觉之中,唯独你是真实的。”

随着话音落下,周遭的一切都如水纹般荡漾开来。

幻阵。

破。

程沐筠睁开眼睛,正巧对上赫远的眼。

他尚且茫然,就觉得周身灵气凝聚,外间有天威之势聚集。

这是。

天劫?

谁要进境渡劫?

他看向赫远,还未开口,就听对方道:“师尊,恭喜你破了心魔,待到渡了雷劫,便是渡劫境大能。”

程沐筠:“系统,他在说什么?谁渡劫?”

系统:“恭喜你啊,居然逆转剧情,再入修行之路,甚至还连升两个境界了。”

程沐筠:“……,我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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