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1 / 2）

就像五条悟要和幼年铃希搭话一样，铃希也忍不住去和幼年五条悟搭话了。

“小朋友，你喜欢奥特曼吗？我也很喜欢。”

铃希露出温柔的笑容，他亲切友好，像个邻家哥哥，与小朋友打交道一直是他的强项。

男孩没什么表情变化，反问道：“你不是刚才说幼稚么？”

“……”

隔着一段距离，竟然被他听到了。

铃希正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又听男孩说道：“不喜欢也不用装喜欢，没人能强迫你。”

——不用装喜欢，没人能强迫你。

队伍往前缓慢移动，男孩扭过了头。

看着他柔软的银发和他头顶的发旋，铃希不禁想起了过去的岁月。他认识五条悟超过十年，但真正相处的时间，连三年都不到，而且全部集中在童年。

在童年五条悟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不用装喜欢”，好像生怕他因为迎合别人而假装喜欢。

他低声道：“但我的本性，估计世界上没人能接受吧。”

毕竟连见多识广的五条家主都震惊于他的行为。

男孩听到这句话，没有回头，但又问了一句：“你自己接受自己很困难吗？”

铃希微微一顿，他看不到男孩的脸，但知道男孩一直在观察他，六眼拥有特殊能力，连背后的东西都可以看到。

那么为什么观察他呢？

因为他对奥特曼嗤之以鼻的态度？他和男孩现在的“兄弟”长着同款的眼型？或者是别的。

铃希勾起唇角轻笑：“谢谢你，小朋友，祝你今天愉快。”

排队的人群很长，轮到男孩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日本的这个时期是奥特曼的全盛时期，除了天真无邪的小孩，也有很多大人寄希望于虚幻而缥缈的正义英雄。

尽管动画里的奥特曼永远不会出现，人间真正的“奥特曼”咒术师也永远不会公开身份。

……咒术师？

铃希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夜蛾老师是让他和五条悟来祓除诅咒的。

得快点回去干活了。

客观来说，这里的诅咒并不强，五条悟一根手指就可以搞定。只是它有点特殊，能让人看到过去的场景。

以及罕见的没什么攻击性。

回到神社时，铃希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五条悟也从树上下来了，正蹲在树下，玩弄一群蚂蚁。

森林太郎蹲在旁边，奉劝他不要玩弄蚂蚁。

“五条君，把糖还给蚂蚁吧，刚才发现食物的蚂蚁回去通风报信了，如果带大家回来时没有糖了，会被判定是谎报军情。”

他劝说别人的样子很有长者的悲悯和良善，但青年不乐意。

“谁叫它缺乏判断能力，分不清我是真给还是假给。”

“它会被处决。”森林太郎担忧地说道，“哪怕它并没有背叛组织，是一个优秀的成员，它也确实影响到了整个组织。”

这人真奇怪，铃希心想，他刚才想看的不是个人，现在看到的也不是单独的一只蚂蚁，而是整个组织的利益。

铃希口袋里还有糖，他拿出一颗，撕开包装，放在了地上。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五条悟推了推墨镜。

“没有，我只是觉得人不必折腾动物。我们结束任务回去吧，夜蛾老师还在等我们。”

“行吧。”五条悟站起身来，动了动一下手腕，“我祓除诅咒，回去的报告你负责写。”

“可以。”铃希同意了。

“你们看那里——”森林太郎突然指向了前方的石桥，“是先前的那个男孩子。”

不止是幼年铃希，还有另外一个人，牵着男孩的神官。

铃希知道他们要去本殿，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杀掉神官，窥视未来，彻底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而这里是必经之路。

他很快与幼年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对方对他并不感兴趣，移开了眼睛。

这不奇怪，小时候自己很怕生，与别人说话都提心吊胆，生怕说的不好被讨厌。只有在五条悟面前不怕，说的不好也不怕。

铃希侧过头，看到森林太郎望着神官，而神官朝他露出礼貌疏离的微笑，也许认出了兄弟，不想相认，也许没认出，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信徒。

五条悟则是气呼呼地看着幼年铃希。

“在回去之前，我还是要修理这个小鬼，刚才他陷害我。”

他很快又捉住了男孩。

“放开我！你放开我！”幼年铃希拼命挣扎，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我对你不客气了！”

森林太郎劝阻道：“五条君，你快放开这个孩子，让人家过去。”

“过去可以，把奥特曼留下来。”

铃希叹气，他果然还在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五条悟是越长越幼稚的典型，长大了不足小时候的一半沉稳。

他伸手刚要分开五条悟和男孩，手突然被神官拉住了。

“先生？”

神官没说话，冲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森林太郎的女儿爱丽丝又不见了。

等等，好像只要神官一出现，爱丽丝就不见了。两者似乎不能共存。

而真正的神官，即便是存在于回忆里的，也不会放任别人影响他将男孩送去神殿的计划。

五条悟终于拽下了那件他在幼年时期为弟弟买下的卫衣，铃希看到幼年的自己又嚎啕大哭，凭他对自己的了解，他知道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伤心了。

又伤心又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你再装啊。”五条悟戳着幼年铃希的腮帮子说。

“呜呜呜呜呜呜你这个混蛋！”

红色的卫衣在五条悟的手上像蝴蝶一样上下飞舞，小男孩在他的脚边又蹦又跳，都够不着他的手。

“这是小悟给我买的！你还给我！”

“你又不喜欢。”

“……我喜欢的……”男孩泪流满面，“我喜欢和小悟一起玩。”

不喜欢奥特曼，只是喜欢和小悟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