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话语（2 / 2）

“不留，直接全力应战。这个世界线信得过的人力实在是太少了，哪怕【神道】议员能够控制一部分高层，那也抵不住见风使舵的御三——”如月时雨说到这里话语一顿，赶紧改口说，“五条家以外的御二家。”

五条悟被对方逗笑，说：“说成是御三家也没什么问题，五条家没几个看得惯我的。事实上，五条家战斗人员在御三家里是最少的，能够维持在三大家族之间，不过是因为六眼和家族术式——“无下限”罢了。”

“全员参战的必要性在哪里？”五十岚焰总是理性高于感性，厉色道，“你要知道，守护者并非拥有免死金牌，谁战死都有可能。你要让他们为另外一个世界线而战斗吗？这对守护者们不公平吧。”

这话说得狡猾，如月时雨眼神动摇了一瞬。

“别太自傲了，五十岚焰。”和泉纱夜从如月时雨身上跳下来，绕过少年走上前，冷着神情说，“boss尊重你，我便一直没有插嘴，但你自我感觉未免太过良好。我们是‘守护者’，至少我不是在为公平而战，我是在为我要守护的人而战斗。”

她危险地眯起眼睛，说：“不要把你所谓的大局观套到我头上，我是否参战是由boss说了算的，而不是你，别搞错了。”

五十岚焰血色双眸晦涩下来，沉声道：“偏爱不能够救下世界，包括‘你的’boss。上一个轮回没给够你教训吗？”

锋利的镰刀抵上五十岚焰的喉咙，和泉纱夜面无表情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这是在干什么。”如月时雨也敛了笑意，冷冷道，“武器是要面向敌人的，无论是兵器，还是言语。两个人都把戾气收起来。”

和泉纱夜握紧了镰刀，却还是听话地将武器转了半圈背到身后，五十岚焰却依然如刺猬一般沉默不语。

如月时雨看向少年，说：“焰，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没有要守护者送死的想法，我把你们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对守护者的感情大抵比你们想象的更甚。但是我认为，这个世界线的事情，能在这个世界线解决是最好的。”

五十岚焰说：“也就是说，你要用武力。”

“我不否认。”如月时雨垂眸，说，“我对这一块确实不甚了解，所以我才会想把你留在这里。”

少年叹了一口气：“【神道】议员和你能够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剩下的咒术高层里，如果还有执迷不悟想要搞崩两个世界线，只因私欲，只为了保证自己地位的……你整理名单给我。”

五十岚焰听了嗤笑一声：“死亡名单？”

如月时雨不语。

五条悟打断越来越危险的话题，说：“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如月时雨回答说：“我过会就打算去了，白天好整理一下情报，晚上比较好行动。”

五条悟深深地看着少年，须臾道：“不要想着去改变他的想法。杰比你想象的要执拗，也比你想象的要狡猾，他在高专里面一直属于聪明的那一挂里，跟他打嘴仗很少有能占上风的。他总是能占到理，哪怕强词夺理……他很擅长这种，嗯——辩论。”

“他的术式是‘咒灵操术’，能力和名字大抵无差，你可以把他当做很会打架的召唤师看待。但事实上，他能够降服的对象并不局限于咒灵，‘类似咒灵的存在’——例如你，也能够被囊括在他术式对象中。”五条悟有些担心少年，夏油杰善于拉拢人心，而少年是那么得容易共情，“未来已经形成定局，并不代表说一定会成功，这还是要看你的临机应变。”

如月时雨笑着安抚对方：“谢谢您的情报，我想应该和上次一样，花不了几天的时间。”

“带我去吧，boss。”和泉纱夜上前一步，说，“坦白了讲，对于尔虞我诈，我属实帮不上忙。那为什么不让我跟随呢？”

想来是刚才五十岚焰的话语影响了对方，如月时雨摇摇头，刚想辩驳：“你——”

“我甚至不是咒灵，我是带着肉体穿过来的，不会受夏油杰术式的影响。我只想陪伴在您身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吗？所以您才想在之后叫来所有守护者共同参战。”和泉纱夜打断少年，急急道，“请让我履行‘守护者’的义务吧，我自诩能成为您的一份保险。我很强，boss。”

如月时雨哑口无言，看着少女迫切而真诚的双眸，似乎把她放在这里才是对她最残忍的选择。他张了张嘴看向五十岚焰，后者耸耸肩，意思就是交给他全权判断。

“boss！”

少年在这一声极近恳求的呼唤声中缴械投降，举起双手说：“我们一起去吧。”

和泉纱夜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宛如在看心爱的宝石一般，眼神温柔得不行。

看看，他总是这么容易和对方共情。五条悟眉头轻蹙，但他也觉得和泉纱夜这种铁定会护着少年的人一起跟去比较稳妥。

如月时雨笑着说：“你总会让我觉得，我非常重要。”

“是的，您非常重要。”和泉纱夜依然用着敬语，牵起少年的手亲吻他的彭格列大空指环，“如果您觉得自己无足轻重，那才是对我莫大的侮辱。”

——“我永远跟随您。”

五十岚焰走到五条悟身边，用胳膊肘顶了对方一下。

五条悟莫名地看向少年，五十岚焰翻了对方一个白眼，用嘴型说：“你不说点什么？”

似乎是超直感在作祟，如月时雨恰好将视线转向青年。五条悟终究不是彭格列的人，看着少女那可谓虔诚的举动和神色，莫名地、又小心眼地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但更多的，他为少年感到高兴。

于是他朝如月时雨笑起来，说：“路上小心。”

这常在家人出门时说出的话语，正是如月时雨最珍爱的句子之一。

有些时候，语言带着强大的力量，由心中珍视的人口中说出，那种力量便会更甚。

少年红着脸笑起，开心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好的。”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