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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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歌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把周誉给忘了。

也不能说是彻底忘了,而是在她去挨家挨户求援的时候,曹管事拖着一车的礼物回来了,问她如何处置。

那些礼物并不是沈菱歌准备的,她有些好奇,等问过才知道,这些礼物是当初她刚回京时,沈博简带着东西去齐王府答谢时送的。

沈博简回来的时候,告诉她礼物都送到了,实则连齐王府的大门都没进,更别提见到周誉的人了。

他只好把礼物给留下,灰溜溜地回来。

齐王府的规矩,不收来路不明之物,东西被放在门房两个月,管事的终于处理到了,便按着拜帖上的地方,又给退了回来。

沈菱歌原是也有想过,是不是可以去问问周雁荣,但周雁荣知道了,周誉不可能不知道,以及看到这些被退回的礼物,彻底死了这条心。

若再受了那人的恩惠,她便再也逃不了了。

而后渐渐就真将周誉抛到脑后,直到他出现,才发现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看着赵琮因为周誉的动作,逐渐涨红发紫的脸,她立即回过神来,上前去抓他的手,“王爷,您做什么,快放手。”

周誉听到她的声音,发红的眼才从赵琮的脸上转过来,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沈菱歌,你想做什么?”

他一知道沈博简入狱的消息,便彻夜未眠,从平阳一路赶了回来。

他完全可以派个人,打点好京兆尹,让他用心审案,更可以以此作为要挟,让沈菱歌对他感恩,不得不跟着他。

可他只要想到,沈菱歌无助难过默默流泪的模样,就坐立难安。他想亲自过来安抚她,告诉她别怕,万事都有他在。

至于欠了多少又有何关系呢,他欢喜她,自愿为她做这些。

他赶了一夜的路,马不停蹄地进了京,先去了京兆府,知道她探望后离开了,又片刻不停地赶来了沈家了。

结果呢?

看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站在她身侧,不仅模样亲密,甚至还为她插簪,她更是笑得温和柔美,他甚至从未见过她这么笑。

每次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个长满了芒刺的球,非要扎地他遍体鳞伤不可。

这让周誉无法接受,极尽于失态。

“沈菱歌,我让你好好等着我,你便是这样等的?”

沈菱歌被他的眼神给吓住了,她知道他会气愤,但以为更多是出于自尊被践踏的挫败,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她的手也在发颤,她利用了周誉,骗了他,她挨罚都是应当的,她只怕赵琮因她而受牵累。

可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再求饶再后退,她已下定决心要与赵琮成亲。

沈菱歌咬了咬牙,用力地握紧了周誉的手,“王爷,我与赵家已经交换了庚帖,已经订婚了,我如今是有婚约的人,您之前说的事,恕菱歌办不到。”

周誉明显地愣了下,眼里有些许的动摇,但也不过须臾,立即又转成了狂笑,“你竟是宁可嫁给这样的人,也不愿入我王府。”

“是,赵琮愿娶我为妻,我便答应了。”

她仰头对上他的眼,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

周誉蓦地松开了赵琮的手,用力地握住她的,将她猛地拉进,一点点贴近她的脸,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你便为了个所谓的正妻,便嫁给这样一个人?”

“是。”

周誉面色阴冷,额前青筋直冒,眼尾更是有抹红痕,正欲开口,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松开她的手,抽出腰间的宽刀,架在了紧张关切看着沈菱歌的赵琮脖间。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一而再再而三都能管用吗?不要妄想次次都激怒我,想让我放了他?做梦。”

沈菱歌心头一紧,她的想法全部都被周誉给猜到了,她想像之前那样,想用自己激起他的怒火。

让赵琮显得清白无辜一点,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只是她忘了,周誉不是普通人。

这或许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周誉的眼。

周誉不再看她,而是转向赵琮:“我给你一个机会,取消这门亲事,我便放了你。”

“王爷,您位高权重富有四海,可菱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既定了婚约,便不会更改,您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退婚。”

“一个小小书生,也配与我抢人?真当我不敢杀你。”

周誉架在他脖间的刀又往前了一寸,赵琮是个读书人,细皮嫩肉,哪经得住这利刃,立即便割破了皮肉,血珠往外流淌。

看得沈菱歌着急又紧张,捏紧了拳头,破釜沉舟般地道:“王爷,够了。是我找得赵琮,是我求他娶我的,您要杀也该杀我。”

“今日就算你杀了他,我也不可能跟你走。他许我尊重,在他眼里我是个人,不是玩物,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且他待我很好很好。我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他若死了,我便为他守寡。你便是得到我,也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无法娶你,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周誉。”这是沈菱歌头次喊他的名字,按理来说,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可她已经豁出去了。

她仰头看他,“我一直都在骗你,从第一次见面起,我便在骗你。我利用你摆脱季修远那小人,利用你回京,我从始至终,从未喜欢过你,我之前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假的。”

她承认,或许对他动过心,但从他们相识起,这个关系便从来都不对等。

喜欢和动心不值几个钱,她更需要的是尊重和爱。

很显然,周誉给不了他。

周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僵直着身体,缓慢地朝她看去,他的眼里满是不解和困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从始至终都在骗你,在利用你,我从未喜欢过你,从来没有。王爷要杀,便杀我,这些都与赵琮无关,他不过是受我蛊惑的另一个人罢了。”

周誉不敢相信,曾经从这张嘴里,言辞凿凿目光诚挚说出过敬仰爱慕他的话。此刻却能如此冷漠无情地说着从未喜欢过。

他想撕开这女人的脸面,他想好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到底是有几副面孔。

周誉松开手,宽刀利落地回鞘,目光闪了闪,而后狂笑出声。

“杀你?只会脏了我的刀。”

说完这句,他不再看这两人,干脆地转身,翻身上马,急急一扯,狂冲而去。

留下沈菱歌,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气力,软软地瘫倒了下去,在周誉离开之前,她都没有把握说周誉会放过她。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今日便要死在这了。

但好在,他还是没有下手,他是个真正的英豪,这样的人只会在战场上杀敌,而不会把刀剑指向无辜的人,即便她刚刚欺骗羞辱了他。

若是今日她不是沈菱歌,而是换了别的倾慕他的女子,或许早该满心欢喜的跟他走了,过上金丝雀般光鲜的日子。

她也相信,周誉是真的对她有喜欢的,会待她很好,给她享之不尽的财富。

可惜她不是,她不屑争宠,不愿与旁人分享一个男人,更不想淋着他几滴爱意过活。

她是沈菱歌。

赵琮扯了帕子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动作轻柔地将沈菱歌扶起。

“菱娘没事了,他已经走了。”

沈菱歌不敢看他,她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自己和周誉的关系。没有什么比在未婚夫面前,和别的男子如此拉扯,更叫人无地自容的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张了张嘴,只能发出苍白无力的一句:“阿琮,提亲的人尚未进门,这桩婚事本就做不得数的,你不必如此。”

方才在周誉刀架在脖子上时,他能说出那样的话,已经叫她震撼和动容了,但她和周誉确实有过亲密的接触。

他在意才是人之常情。

“菱娘,我早就知道了,那日在草场跑马时,我看见你在休息,本想来带你骑马,但可惜他比我快一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有欢喜他的。”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没有喜欢他。

“菱娘,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看我时,与看吴三是一样的,你会对我们不厌其烦地说多谢,可对他却毫不客气。你看他时,目光是热的。”

沈菱歌彻底傻眼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看人的眼神竟是不同的。

一时紧张连话都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内疚或是如何,我不介意,相反很高兴你会选择我。即便你此刻还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对你很好的,让你不后悔选择了我。”

“阿琮,你太好了,是我配不上你。”

“不要这么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好,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但你放心,我会努力考取功名。”

赵琮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愿意接受不完美的她。沈菱歌没控制住,泪水滚了下来,揪着他的衣襟,扑进了他怀中。

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不能有的欢喜,都该被斩断,从今往后,她会努力学着做好一个妻子。

“你很好,我很欢喜。”

-

与沈菱歌那边敞开心扉交谈的画面不同,周誉骑马飞奔出城,刚到城门口,便被追来的人给拦下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陛下不知误食了什么,突然昏厥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可全依仗您了。”

“依仗本王?难不成本王会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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