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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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都感觉到了睢鹭的冲动。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说是亲亲,就只是亲亲,温柔地亲遍乐安全脸后,睢鹭最后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然后道:

“好了,起床吧,公主殿下。”

乐安:……?

乐安的眼神不自觉地往他身下瞄。

睢鹭却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

“好了,不许看了。”

因为再看……就真的起不来了。

这一刻,睢鹭深刻地理解了为何会有“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诗,并与诗里的君王产生了深刻的共鸣。

虽与不早朝的君王产生共鸣,但睢鹭到底不是个“昏君”。

于是,曙光还未被霞光替代时,乐安和睢鹭便已从床上下来,分别穿衣洗漱。

“驸马,请更衣。”

那边,乐安终于漱了口,吐出满口酒臭,然后又十分自觉地伸开双臂,让侍女为她套上衣衫。

而屋里团团站着好几个侍女,一个侍女见乐安这边已经围了两三个侍女,而那位新任驸马,却孤零零一个。

于是,特别有眼力见儿的侍女便眼疾手快地拿了睢鹭的衣裳。

然后,笑地特别标准地对睢鹭道:

“驸马,请更衣。”

衣裳抖开的架势,就好似要等着睢鹭像乐安那样,乖乖伸出双手一般。

只在五岁前被亲娘这样伺候着穿过衣裳的睢鹭:……

“公主,我有话对您说。”

于是片刻后。

“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可以随便张口的乐安,毫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笑归笑,驸马情理之中的请求却不能不听,于是笑完之后,乐安便挥挥手,叫侍女们退出去了——原本还想留一个梳头的,但她看一眼睢鹭,眼珠一转,便连那个梳头的也没留。

睢鹭也不在意乐安的嘲笑,终于不再有人跟盯着三岁娃娃似的盯着自己穿衣,他自在了许多,松了一口气,看向乐安脸上仍止不住的笑意,他也笑了。

“我不习惯这样。”

乐安止住笑,点点头。

虽然长顺总叫睢鹭“少爷”、“少爷”的,但严格来说,睢鹭还真算不上什么少爷。

在乐安当初查来的资料中,睢家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户之家,几代积累积攒出百亩良田,又咬咬牙在现成置办个铺子,铺子生意好了,又咬咬牙将独子送到县学读书,就连长顺这个“书童”,似乎也是当时睢家父母见别的那些进出县学的学子们个个都有书童,为了不让儿子太丢面子,才让长顺跟着睢鹭进出——而以长顺的身体状况,除了叫睢鹭一声少爷,别的也并不能为睢鹭做更多了。

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睢鹭,自然不会像乐安一样泰然自若地被仆从簇拥。

所以,笑归笑,乐安并非不能理解睢鹭的心情,笑也不是笑他出身,而是笑——

“你还挺有趣。”乐安笑着对睢鹭道。

“我曾见识过跟你一样出身贫寒的人,以往别说仆从簇拥,甚至还有自己曾经就是仆从的,但是……”

乐安轻叹一口气,“但是,当他们登上高位,成为人上人后,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局促,甚至,比生来就富贵的人更加泰然自若地享受富贵,更加享受被奴仆簇拥的感觉。”

这样的人,很多很多。

也是这样的人,曾让她吃尽了苦头,跌够了跤。

乐安曾经满以为,自身经历了贫苦的人,便不会再忍心看旁人同自己一样深陷贫苦,于是,对那些寒门出身的学子,她不光是看中他们无根无系好收买掌控,更对他们怀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他们能个个成为为民请命的好官。

然而……

乐安摇摇头。

那时年轻啊。

耳边忽然又响起睢鹭的声音——“公主不怕我成为那样的人吗?”

乐安抬头,便见睢鹭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衫,方才侍女为他拿的是一袭翠色衣衫,于是此刻他站在那里,修长挺立,便如一株挺拔的翠竹。

即便不看脸,也能叫人满脑子都是如“玉树临风”这样的词句。

于是乐安不觉又看眯了眼。

——她的驸马,怎么这么好看啊!

不过,咳……

欣赏美色归欣赏美色。

乐安轻咳两下,竭力恢复正经的面容。

“我不怕。”她笑眯眯地说,“应该是你怕才对。”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睢鹭已经不再是此时的睢鹭,那么,最难受最害怕的,肯定还轮不到她,毕竟那是他的人生,而不是她的,因此,无论如何,她的前面都还有一个他自己。

况且——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保证,但乐安就是莫名地、直觉地相信。

睢鹭就是睢鹭,不会变。

这很可能又是她的一次盲目轻信。

毕竟认真说起来,她跟睢鹭其实也并未相识太久,即便到如今,都做了夫妻、有了最亲密的肌肤之亲,但其实生活习惯、脾气秉性,都还才刚刚开始熟悉。更不用说,他还是少年,而少年人的心思便如天上的云,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

就算真是盲目又怎样?

若连相信对方的底气都没有,还做什么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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