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会让夜斗过来这次的晚宴，跟组织也没有一点的关系。

他主要是替小福过来收资助款的。

前头说过，宴会负责人是个灵异发烧友，为了配合自己的爱好，他一直都在资助各地的神社灵场，小福的神社因为常会出现一些灵异的传说，自然也就在他的资助清单上。

至于为什么不是小福自己过来……

以小福自带的厄运能量，要是真的来这里走一趟，这好端端的慈善晚会说不准就会因为沾染了霉神的气息变成什么大型恐怖集会了。

虽然夜斗作为祸津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那种擅长给人带来祝福的神明，但比起完全是把贫穷厄运印入神格的小福，他过来至少不会让场面变得过于糟糕。

这游戏的世界观本身就很神奇了，所以就算突然冒出来一个真正的神明，说话行为方式还特别接地气，夏井海秋倒也不至于特别惊讶。

事实上整段谈话下来，夏井海秋的重点主要在于，那个组织要暗杀的人，居然其实是个神。

——你就看他们这么会挑对象，这组织到现在还能持续稳定经营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夏井海秋一时间甚至很想劝琴酒早点另谋出路。

虽然组织现在是没完，但看这样子，离要完也不远了。

夏井海秋思绪逐渐飘飞的时候，也忽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虽然她之前是在问对方要解释，但对方回答得未免也太详细了一点。不只是这些事件的因果联系，夜斗就差没把高天原的神明体系也跟她讲一遍了！

以至于夏井海秋对神明这个东西的印象都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果然，这个疑惑出现没多久，夜斗就咳嗽了一声，重新引回了她的注意力。

“接下来，”他的语气特别严肃，和最初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是你身上的问题。”

她身上的问题啊……夏井海秋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是知道自己身上有问题的，这是多亏了五条悟，她还把这个作为候选be来着。也因为这个，打从一开始，夏井海秋就没觉得自己身上的异样是什么好的东西。

于是一听见眼前这位神明先生用这种严肃语气开口，夏井海秋第一反应倒不是好奇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而是心说难不成这里也有个be？

神明护佑众生，对她这种不明物体的态度显然只会比咒术师更激进。

尤其眼前这一位似乎最擅长就是“斩断”。

这么一组合起来，明显是要把她就地正法啊！

所以刚才对方解释那么一大堆，是为了让她死个明白？

完全不知道夏井海秋在这么一点时间都脑补了什么的夜斗，正为该如何解释发愁，最后在脑子里无限简化之后，他才终于开口。

“简而言之，”他说，“你是个神。”

夏井海秋首先是觉得这句话特别耳熟，而后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自己先前总结用过的句子。

连半个字都没差。

她几乎以为是自己记忆力出现了问题。

夏井海秋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神明认亲戚都怎么随便的吗？”

她连公寓楼下的大狗都打不过！

夜斗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所以说这东西真的很不好解释。

夏井海秋目前的状态说是神明确实是过分抬举了，但问题是，他也暂时找不到别的更适合描述她的词汇了。

按众生皆有灵的说法，世间有八百万神明，但真正能符合人类眼中神明印象的家伙其实也就只有高天原的那几个。

剩下不提他这种祸津神，草木生灵山野精怪，要是从广泛的意义来看，那些生灵也确实是可以称之为神的。

夏井海秋就是能用这种广泛意义来概括的神，区别是她同时也确实是作为人类长大的。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夜斗就听说过曾经有土地神把神格让渡给了一名人类少女，最后使其成神的例子。

不过夏井海秋和这种也不太一样。

夜斗：“你身上勉强算是有和另外一个神明的缘线。”

夏井海秋：“……”

先不提那个“勉强”，她身边哪来的神？这是这个游戏的隐藏设定吗？

但夏井海秋并未等来夜斗的解释，而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的前几世无一例外都是非自然死亡的。”

其实这个说法还是委婉了，正确的说法其实应该是，没有一次是自然死亡的。

夜斗并不具备直接查看人类前世的能力，他会知道这一点，纯粹是个逆推的过程。

结缘和神格让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形式。

只有气场极其相近才可能出现人类和神明结缘的情况，而看夏井海秋周身的气息，与她的结缘无疑是一个灾难厄运之神。

想要和这种神气场相近，据夜斗所知也只有那么几种情况，再排除了一下其他条件，得到这个结论并不难。

——只有夏井海秋无数次转世积累的死气才会导致她与厄运之神结缘。

夏井海秋当然完全没听懂，因此只好在心里问系统，“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他的这段话？”

她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个不幸惨死的前世了？

系统：“对此我觉得您应该有自知之明。”

夏井海秋：“？”

系统：“根据宿主你的各项游戏数据显示，您并未打出过一个he结局。”

但凡是恋爱游戏，夏井海秋就没有打he的习惯，基本是能避免就避免，避免不了就在结局剧情出现之前迅速清档当做自己没打过，反正就是不能在收集系统里留下痕迹。

夏井海秋：“……那不是其他游戏吗？”

跟你们这个有什么关系？！在这个破游戏里别说be了，她连二周目的影子都没看见！

系统：“我们会根据玩家的游戏数据构造背景人设。”

夏井海秋：“……”行吧。

她懒得继续去想这些了，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我身上有所谓厄运之神的气息，所以近似于神，”夏井海秋脸上完全没有得知自己悲惨前世该有的惊讶和痛苦，她只是很冷静地发问，“那么，你们面对我这么一个又是代表厄运，又是代表灾难的东西，就没什么解决措施吗？”

夏井海秋心说自己前世的be管什么用，又不能算进现在的收集图鉴！

“解决措施？”

夜斗微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状似理解了她的意思，开口解释道，“如果你是害怕自己被高天原围剿的话，这一点不用担心。”

“不管是霉神灾难神或是厄运神，只要你是神，没有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就是被允许存在的。”

“因为高天原判定是否有罪只有一个标准，”说到这，不知道是不是夏井海秋的错觉，夜斗的声音莫名有些冷，“那就是你是否会对高天原有害。”

而不是人类或是其他什么。

“总之，”夜斗的声音重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这些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那也就是说，其实有没有这个对我其实根本没什么影响吗？”

不过说起来，她确实是觉得自己的运气不怎么样，但也没到对方说的那么玄乎的地步。

夜斗惊讶地抬头看向她，甚至有些疑惑，“怎么可能没有影响，你毕竟不能算是真正的神明，按理说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才对啊，比如经常会遇到生命威胁之类的。”

夏井海秋：“……”

不好意思，刚好反过来呢。

不过他这个意思难道是……她这个体质其实应该特别容易be吗？

没等夏井海秋继续询问，夜斗就自问自答地说道，“应该是时间不长的原因吧，不过要是放任它继续成长下去的话……”

顿了顿，夜斗没再继续说下去。

夏井海秋心说这玩意怎么还带成长值的，问道，“接下去会怎么样？”

“……你会继续重复前世的结局。”

说是和神明结缘都是好听的说法了，被那种东西缠上，根本就与诅咒无异了。

——他出于对方身上与祸津神相似的特质接近她，但到头来，还是跟数百年前的自己一样无能为力。

夜斗抬起头，刚想安慰对方也不是没有压制的方法，就见夏井海秋的表情忽然变得特别奇怪。

夜斗：“……”

是错觉吧……为什么他刚才好像看见夏井海秋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兴奋地亮起来了。

夏井海秋觉得这是自己今天听见最好的消息。

与厄运结缘，甚至随随便便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这么看来，她以前的那些be没白打啊！

夏井海秋声音兴奋地颤抖，“那这个东西有解除的可能吗？”

如果有，她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是难过到情绪错乱了，夜斗看向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更沉重，声音也低下来，“……很抱歉。”

虽然有压制的方法，但一旦被这些东西缠上，就几乎完全没有剥离的可能了。

说是几乎，则是因为唯一的那个方法基本不可能做到。

福神的护佑可以使人得偿所愿，厄运之神则是刚好相反，越是希望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换句话说，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发自内心地期待自己能倒大霉，才能带来正好相反的效果。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人类也许会心灰意冷，会失魂落魄，或许会放弃期待，但这绝不代表他们也会希望事情变得更糟或是万劫不复。

认命或是自甘堕落说白了都不是像希望这样的正面情感。

也许有人比起幸福的结局，更热爱悲惨的命运，但前提是那并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而且这种期待还必须是持续不断的。

同样的，如果真的能做到对厄运的来临感到欣喜，那份“厄运”所能带来的力量说不定会比真正的福神庇护还要可怕。

夜斗摇了摇头，没再继续想下去。

毕竟那样苛刻的条件，根本就没可能做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