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引路冥界(1 / 2)
这回主要是羞的。
屠念和闫听诀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纵使两个人之间尽力地拉开了些距离,也挨得很近。
闫听诀倒不是趁人之危的人,看出她不好意思,便偏过头去没再往这个方向看。
“……刚刚就是这里用动静。”
“分明没人的,可能是看错了吧?”
“如果被我发现你敢耍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哥,你是我亲哥,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你既然觉得有,你就赶紧搜一下吧,我也不希望我们的话被外人听过去的好吗?”
……
外面的对话完全没有影响到里面氛围的发酵。
屠念又是紧张,又是觉得有种异样的情绪在逐渐凝结。
等他们离开后,闫听诀才慢慢开口道:“你还记得当时和我说的话吗?”
“嗯?”屠念问。
“你说我们交换彼此的故事。”闫听诀提醒道。
温热的呼吸扫在彼此脸上,屠念稍微有些不习惯。
但她也不敢乱动,虽不清楚闫听诀看起来为何如此从容,但她自己反正现在是格外担心会暴露。
这会儿要是暴露了必定是有损伤的,现在这里有两个人,但并不代表两个人都是玩家。
闫听诀可以判断出他们大概的身份,却在此次副本的设定下无法十拿九稳。如果出现意外,那就是浪费一个淘汰的名额,还会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啊,记得的。”屠念忧心忡忡地回忆了一下,想了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怕再次弄出动静,她稍微扬起下巴,凑到闫听诀的耳边道:“怎么了吗?”
闫听诀垂下眼帘,屠念的身体倚靠在他的怀里,他可以轻易地感觉到那种温暖和信赖:“没什么。”
顿了顿,他才道:“就是在思考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吧。”
屠念愣了愣:“要在这里说嘛?”
闫听诀摇摇头:“我来的路上听说了,过两天是这里的节日,我们转转吧。”
屠念眼睛一亮,跟着点头道:“好啊,什么节日?”
“中元节。”闫听诀道。
屠念:……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后才缓缓开口:“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节日呢。”
闫听诀看着她:“虽然这个日子是鬼节,但我们都不是活人了,就和儿童过儿童节,劳动人民过劳动节一样,没什么不对吧。”
屠念被绕进去了:“有道理呀,我怎么没想到,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毕竟一年一度。”
“据说冥界会放烟花。”闫听诀道。
“这个中西结合的设定还真是让人感觉怪怪的。”屠念摸了摸鼻子:“中元节对应的应该是地府才对。”
“说的不错。”闫听诀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但能看到烟花就好了。”
屠念笑:“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闫听诀敛眸:“反派也不能总是忙着搞事,偶尔也是可以享受一下宁静的……鬼节。”
屠念乐了。
注意力被转移,她也就没有再在意他们此刻的距离。
躲在这里听墙角也蛮有意思的,屠念便先预支了一个故事:“我小时候住在一个比较小的小区里,大家都很熟悉彼此,日常串门什么的,感情都很好。有一天,我和另一个小姑娘在游乐区域玩,我们买了很多零食,很好吃。”
闫听诀认真地看着她:“嗯?”
屠念继续道:“就,那天下雨了,也没什么人。我们刚好听到两个人在吵架,声音很大。那个小姑娘告诉我说话的是一个哥哥和他女朋友。她见过他们,经常在小区里喂鱼。我觉得很有趣,就和她一起趴着听。”
“听到什么了?”闫听诀问。
“具体是什么也不太记得了,就记得雨一开始很小,后来变得很大,淅淅沥沥的,我和她躲进了那种滚筒的滑梯里,听着那个哥哥和女朋友吵架,吃着冰激凌。最后我们冻得不行,回去就感冒了,她妈妈觉得是我带坏了她,再也没让她和我一起玩。”屠念颇为无奈地摊手:“明明是她提议的呀。”
闫听诀抿起嘴,想笑,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故事和屠念是这样不同。
在屠念和小姐妹躲在滚筒里听墙角的年纪,他应该已经负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量,脸上心情没有过一刻的平静。
就像他早就知道的一样,屠念是被万千爱迎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她的过去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清风拂过海面,留下阵阵涟漪。
不像闫听诀的过去就是一不小心就能翻船的那种程度,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认为这种比喻很有趣。
屠念仰着头,眼睛很亮:“那是我第一次听墙角吧,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惯犯,果然人的爱好是从小培养的。”
闫听诀弯了弯嘴角:“还有吗?”
屠念撇撇嘴:“我都说了这么多我的啦,下次该你说了。”
闫听诀道:“再透支一个?明天我都补回来。”
屠念这才道:“那好吧,我把这个故事的结局告诉你吧。”
闫听诀一愣:“这又不是你的故事了。”
“不是又怎么样,是故事不就好啦?”屠念托着下巴:“是我小时候最震惊的一部分,后来我画漫画的时候还时常会想到它。”
“说说看?”闫听诀问。
屠念道:“嗯……大概就是后来的后来,那个哥哥和姐姐分手了。那个时候我也小学了吧,听大家说姐姐一直特别爱哥哥,但哥哥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女孩子,所以他们没在一起了。分开的时候风平浪静,一年后姐姐谈恋爱了,官宣的当天,那个哥哥从八楼跳了下来,就死在我们当时听墙角的草坪上。”
闫听诀:……
大概是没想到故事有这么血腥的进展。
屠念却没觉得一样道:“那会儿小区里的爷爷奶奶都在怪姐姐,说她逼死了哥哥,说她分手后这么快就再找,当初的喜欢肯定都是装出来的,说她是背了人命的家伙。”
闫听诀语气淡淡,说的话却很重:“她没错。”
“对,她没错。”屠念道:“当时大家都在骂她,我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是否正确。哥哥死了,我也很难过,毕竟逝者最大。但看到姐姐一次次上门和哥哥的父母道歉,我也觉得这不对。”
“自私。”闫听诀不认同地摇摇头:“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做法不够妥当。”
屠念赞同:“如果哥哥喜欢姐姐,为什么不早点表达清楚,还和别的女孩纠缠,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让她下半辈子都活在愧疚和别人的谩骂声中。所以我做了一件可能是错误的事情,有天下午我刚巧碰到了那个姐姐,我给她捡了一朵从树上掉下来的花。”
闫听诀看向屠念。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比现在还要小一圈的屠念拿着花。
“其实那个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在喜欢哥哥的时候勇敢地告诉了他,后来也很努力地维护了两个人的感情。关系破裂不是谁的错,起码她真心爱过的呀!“屠念道。
她说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情绪,在这一刻总算是有了解答。
她大概是有点喜欢闫听诀的,有一点点。
她看着闫听诀的眼神掺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排除掉依赖,信任,友情,崇拜以外,也许还剩下的那么一点,就是萌芽阶段的喜欢。
屠念捧着烧红的脸,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意识到这点实在是太糟糕了,尤其是她讲述的也不是一个那么好的故事。
但好像对一个强大优秀的人产生欣赏喜欢的情绪从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她之前一直忽略了,又可能是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和自己妥协,去承认了而已。
屠念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迅速地表达自己的喜欢,更何况此时她的感情还只是破土了一点点的春笋。
但有一点就好了的。
屠念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悔,她一边担心闫听诀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欢和纠缠感觉到困扰,一边又觉得这种感受新奇而有趣。
明确自己对一个人有好感,和最开始只是有朦胧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开始自己观察自己的心跳,好像确实是比和别人待在一起的时候要跳得更快一点。
“你没错。”直到闫听诀开口的时候,屠念才恍然从刚刚那种状态里恢复出来。
她对着闫听诀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啊?”
“那朵花。”闫听诀道:“我想你只是想说你不认为她是‘杀人凶手’而已。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个男人跳楼了,都不能再赖到分手一年的前女友身上了。”
屠念没想到他是要说这个,轻咳了一声,眼神却格外认真:“而且警察叔叔后来都说了,他们分手后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那个哥哥抑郁症也是分手后才有的,姐姐根本不知道,也没想过故意气他,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
闫听诀道:“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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