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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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笳自他手中将烟拿过来,“怎么说呢,我们剧团穷归穷,倒是没拖欠过工资。我还能接些广告、模特的散活儿,所以基本没缺过钱。反正不是钱的问题。现在不是动不动就讲什么马斯洛需求,温饱只是最底层的,其上还有情感,还有自我实现。我觉得,我像是一粒尘埃。”

她抬头,看着他,“在北城这种地方,一粒尘埃和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要自己不存在,所以……”

周濂月说:“混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想明白?”

南笳笑了声,“才不是。我想得很明白,可不是一直没碰到周总这样的好买家?”

周濂月说:“我不喜欢听人说话阴阳怪气。”

“没有。真的……”

周濂月低头看她,她眼神不闪躲地与他对视,她说,“如果之前有人能与邵家抗衡,也愿意要我,我早就已经把自己给卖了……不,可能没有那么干脆,我会装模作样地多考虑几天,再谈个好价钱。”

她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好市侩。”

周濂月说:“相对于诚实的野心,粉饰野心更丑陋。你懂得权衡利弊,这没什么不好。”

“因为懂得权衡利弊的人,很懂规矩。是不是?”南笳笑说。

他扫她一眼,目光已为这话题作了结论:是。

没有,没有温情脉脉。

只有钱-色-交易。

南笳陡然放下心来。

这样很好。

车开到了南笳所住小区附近的一个路口,司机找到个临停车位,将车泊停。

下车前,南笳笑问:“下一次,是你联系我,还是我联系你?”

周濂月看她,“再像今天这样,我倒觉得谁都不必要再联系谁。”

“什么啊,今天的安排你不满意吗?”南笳听出来他语气其实并没有真正不快。

或许外人比当局者更能感知气氛的微妙变化,前方司机这时候笑着出声:“周总,我去外面买瓶水,您稍坐着等一等。”

司机下了车,轻轻地甩上门。

中断的话题继续,周濂月说:“你自己很满意?”

南笳笑着,探身,向他凑近。

他们在昏暗中轻易捕捉到对方视线。

南笳低低出声:“周……”

“嘘。”

这种时候不需要语言。

如果说,恐惧来源于未知,那么此刻她不应当再有恐惧才对,因为,至少,她已开始了解周濂月的另一面。

但她还是有恐惧感,不是这件事勾连的过往的糟糕回忆,而是周濂月施加给她的。

这个吻比方才在阳台的更具摧毁性,因为摧毁的似乎不单单是理智。

她好像情不自禁地攀住他的肩膀,偶尔她的眼睛会触碰到镜片,觉得碍事,她伸手再次尝试要将其拿开。

周濂月还是毫不融通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她挣脱不开,就索性放弃,另只手受蛊惑似的,自他的肩膀移动至锁骨,最后再去触碰他的喉结。

换气或者吞咽,有明显的起伏。

她感觉到微凉的触觉,之后意识到是周濂月的手指触碰到她腰间的皮肤。

似乎是一瞬间,她有些回神。

睁眼,看见车窗被雨水变成毛玻璃,水滴缓缓下落,拖出将灯火扭曲的尾迹。

而那微凉的触觉遵循与之相反的轨迹,是向上的。

她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以为不会,但在被覆住时还是一瞬间如石化般的凝滞了一下。

像是渐进激昂的交响曲被按下暂停。

周濂月自然不会觉察不到,一霎便松了手。

他神情淡淡的,像是从来就没投入过一样。

南笳即刻两只手攥住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胸口,轻声地笑说:“怎么办,显得我好没有敬业精神。”

这种时候可不能道歉,越道歉越丢失立场。

周濂月反常地没有表现出不悦,虽然确实过分扫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是……”

南笳笑说:“怎么可能。大学时候就不是了。”

气氛缓缓降温,再度被雨声的沉寂占领。

南笳轻声笑说:“谢谢你。你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的好老板。”

“我说过我不喜欢听人说话阴阳怪气。”

“是真心呀。”

周濂月也不妨展露的他的宽容,所谓延迟满足,他觉得这游戏比他起初预料的更有趣,“行了。你回去吧。”

南笳笑着抬起头,分明承担不起后果,还是要在危险边缘试探,她舌-尖轻扫一下他的唇,“如果你不联系我,我会联系你的。”

外头雨没停,周濂月让南笳拿走了后备厢里的雨伞。

她没立即撑起来,而是绕到了他这边,敲窗。

周濂月落下窗户。

南笳说:“我要加你微信。”

周濂月看着她。

而她,仿佛没达到目的就不会走,神情很坚持。

周濂月只得说:“我手机号。”

她笑起来,按了一下钮,雨伞撑开,她隔着车窗冲他摆摆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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