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于百万咒灵之上。（1 / 2）

“可是自那以后,无论再怎么样的祈求，那位传说中的神都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老人几乎是不亏感慨的说出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战争终于在这一站以后，落下了帷幕的关系,又或许是真的让他受伤了。”

“后来那个人痛哭流涕的希望得到神明的谅解,可是无论是他的痛哭,还是我们衷心的祈祷,他也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愿意再提起那位神明大人了。这就好像是属于我们这个小镇里一个很隐秘的故事一样，只被我们所知道,只被我们所传播，先前还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晦涩，这样的隐瞒与沉默……”

“因为先前的时候，我们拥有水江家族……”

在这样一个冗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故事以后,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要听到的东西了,五条悟却意外的没有自己想到的那样的快乐,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又或者说是,这并不是一个五条悟所期待的故事。

但是五条悟并没有出声,他只是安静的坐着,垂着苍蓝色的双眼,漆黑的墨镜跌落到了他高挺的鼻梁上,漂亮的就好像是一笔画出来的那样，光阴都在他的身上停驻了下来。

“他们可以代替我们去跟神明祈求,很奇怪的是,我们的祈求,好像神明并不会愿意去听，可是关于水江家族的请求，神明却是可以听见的，因为，水江家族的每一个嫡系都存在着跟神明沟通的能力。”

“就好像是神明赐予他们的宝藏一样，因为这个宝藏，所以水江家族开始声名鹊起。”

“不过这个宝藏，也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水江家族的嫡系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听说……那是在决斗以后，留下的，最被神明看重的孩子。”

五条悟垂落在边上的手猛然的握紧了，他的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样的变化，轻声的说：“……您是什么意思？”

老人看着五条悟，安静的笑了起来：“怎么？你没有听说过养蛊的故事吗？也是，这是属于另一个国家的传说了。”

五条悟怎么可能并不知道养蛊是什么，他就是整个人在里面养出来的蛊王。

五条悟曾经在夜蛾正道的口中，听到过一丁点关于水江越的过去，那些过去就已经悲惨到让人侧目了，五条悟没有想到，故事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凄惨的隐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开口问道：“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嫡系是谁吗？”

老人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眼眸中不缺狂热的说：“这是当然，这是我们唯一能够跟神明沟通的手段了，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名字，不过今年这届似乎是有点儿不行吧。”

“他是唯一一个不能在一出场就跟神明对话的人。”老人蹙眉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异类，就现在的老宅被烧毁的事情，也有很多人说，就是因为这一届的嫡系，差劲到并不能跟神明沟通，这才会出现这样的惨案。”

“不过啊，这都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家也都已经学会了，再也不去回忆过去了。”

老人说的时候，情绪跌宕起伏的厉害，说完了以后，却只剩下了感慨，眉眼也趋近于冷静了。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他也就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哪怕一切真的如他所说，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神明成立起来了拜神祭，还是延续到了今天。

老人走的这么匆忙，也是为了迎接今晚的拜神祭而做准备。

在老人走了以后，少年几乎是义愤填膺的，扭过头想要去看五条悟的时候，却发现五条悟此时正是面无表情的，少年歪了下头，对着五条悟说：“五条君，听完了这样一个故事，你并不会动容吗？”

五条悟反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简洁的说：“这种事情需要动容吗？”

“我只是看见了一个跟杰一样的蠢货而已啊。”五条悟顶着他疑惑的眼睛，直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明明拥有者无敌的能量，却还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异类，他明明就可以支配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奴隶，却还是要让他们把他当成神明。”

“这是一个近乎于无理的要求，并不是说他对于那些信徒无理，而是对自己无理的苛刻。”从小就被当成神子的五条悟轻声的说，他几乎是对着这个套路可以说的上是熟稔的。

五条悟剖析道：“也许你并不明白，只是觉得神明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可是如果代入神明的角度去想一下呢？从一个普通人被捧成了神明，再去为大家做一些什么事情，就已经不再是温和的对话，而是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一样。

“久而久之，大家就会直接的忘记掉。”

“啊，原来他并不是从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神明，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普通人，他是一个比普通人更强大一点的普通人。”

而成为了神明，就要肩负起神明应该尽到的职责。

那个狐狸少年背负着所有人的信念硬是苛刻自己成为了神明，可是他的信徒并没有相信他。

就好像是五条悟成为了注定要拯救世界的神子一样，他在努力的为了这件事情而无限的努力，但是在他的背后，所有人都需要把它脱下来。

因为五条悟的出现，让他们的利益出现了矛盾。

死掉了多少人，无论牺牲了多少人，都跟最高层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们只想要面前的利益，只想要自己可以活的很好。

无论折戟掉了什么样的人，这个人死掉了以后，总会出现另外一个更加好用的人。

只要这个世界还在运动，就好像是随时都可以替代的狐狸少年一样。

五条悟也是他们可以随意的替代的神子罢了，这是五条悟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的事情，但是他更清楚的是，这件事情并不可以随意的更改，一旦更改，就是一定的伤筋动骨。

御三家不起，五条家不气。

五条悟，他也不起。

可是他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并不可以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把握好现在能够把握住的一切罢了。

这已经是五条悟可以想到的，关于他的未来的，最好的结局了。

五条悟如是的想道。

站在五条悟对面的少年听见了五条悟的话，他的眼眸忍不住的顿了一下，他注视的五条悟的眼神，罕见的变得奇怪了起来，他说：“五条君，虽然我并不是你，我也并不是我向往的那个神明，我没有你们见识的远大，我甚至……从出生以后，就再也没有走出过这个小镇。”

“但是就算是我也知道吧。”

“很多的事情，单凭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因为一个人能做的东西，始终都是有限的。”

“可是人类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并不会是一个人。”

少年真诚的问道：“五条君，你都没有一个可以跟你一起实施这个计划的朋友的吗？”

“你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你不会感到累的吗？”

·

水江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着光了，熹微的晨曦透过了lupin的玻璃窗，浅浅的落在了他的脸皮上，一瞬间的光，让他睁眼的时候，有点儿不太习惯的揉了揉眼睛。

这才发现，他现在竟然是在一个酒吧里，水江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酒吧，所以一时间有点儿困惑的四处打量了一下。

然后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看见了……昨天才见过的中原中也。

他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三件套，裁剪的十分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他肩胛线到大腿流畅优雅的线条，橘色的半长发缱绻的堆积在肩头，在抬眸的那一瞬间，冰蓝色的眼眸透过了头顶上斜斜带着的小礼帽。

内含些微的惊喜。

中原中也刚刚吃完早饭，他手上端着要叫醒水江越给他准备的早餐，还没开口，只是走出来就看见水江越醒了过来，中原中也有点儿不知所措的走上前去，照着太宰治给他的模板，轻声的说：“你终于醒了？身体没什么事情吧？”

面对着中原中也的熟稔，水江越却是有点儿疑惑的歪了下头，他好像并不理解为什么中原中也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不过水江越很是知理的端过了中原中也手上的托盘，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他轻声道：“谢谢您的关心，但是可以容我简单的询问一下，为什么我和你……会出现在这里吗？之前一直跟我呆在一起的夏油君吗？他也在这里吗？”

这是一次，中原中也看见了他的双眼，此时那双漂亮的异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完全不似昨晚的阴沉与黯淡，就好像是终于从黑夜中挣脱出来的太阳一样。

又并不像是太阳那样的刺眼，他的光芒，是意外的柔和的。

水江越的姿态很优雅，哪怕他此时正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从他的口吻中，中原中也可以听出水江越应该是失去了昨夜的记忆，但是他仍然不慌不忙的，对着中原中也，很是优雅沉稳。

一时间中原中也的眼眸有点儿错落，他唇角忍不住的挽起了一抹笑，他说：“夏油君并不在这里，至于你……我也不知道昨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是在街头捡到你的。”

“街头？”水江越已经是很是惊讶中原中也的这个提问的，他有点儿疑惑的说，“是在港口黑手党周围的街头吗？”

中原中也听见了他的话，很是自然的点了下头说：“嗯，是的，就是在那里，水江君看起来像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一样，出于对同僚的关照，我就把你带了回来。”

水江越对着中原中也温和的眼睛，似乎是在这种温和中，逐渐的平复下来了情绪，他似乎悟了点什么，抱歉的说：“中原君，真的实在抱歉，我不记得了，我总是这样，有的时候会无端端的失去一段记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希望并没有发生一些什么，会给中原君你添什么麻烦的事情才好。”

水江越的眼神很温和，温和的和昨夜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原中也收回眼眸，他揶揄道：“并没有，应该是我要说，冒昧的把你捡回来，没有给你闹出什么麻烦才好。”

水江越听见中原中也的声音还是笑盈盈的，他也好像是放下了一些属于防备的疏远，小声的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做出什么很离谱的事情吧？”

中原中也斜睨了他一眼，漂亮的冰蓝色双眼说不出的骄傲恣意，他说：“什么事情？你是指拉着我就是不让我走这件事情吗？”

水江越一听见这样的话，他的脸上瞬间就浮起了漂亮的粉色，他局促的说：“……竟然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吗！中原君，真的是很抱歉。”

中原中也笑着看着水江越说：“水江君真的是别人说什么都会相信呢。”

中原中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由衷的感慨，他并没有带其他的微妙的情绪，但是当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候，中原中也利器的感受到了之前太宰治每一次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情绪。

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歧视的性情，就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性格真的很好。

远离所有的尘埃与背叛，让人忍不住的就觉得他可真的是一个单纯的人。

中原中也感慨道，这样的人还还好是遇见了自己啊，要是遇见了太宰治的话，会在瞬间就被太宰治骗得一无所有的吧？

说不好还会被骗得感激涕零的觉得太宰治真的是一个太大的好人了，就好像他之前被白濑背刺的时候，看见突然出现的太宰治的时候，那一瞬间滋生出来的……

一丝丝的感动。

水江越忍不住的说道：“抱歉，我一直是这样的，我这样的性格，一直都很爽朗的中也君看见应该会感到不适吧？”

中原中也听到了他的话，却直接的摇了下头，笑着说：“不是哦，我并没有这样的想过哦，相反，我很喜欢水江君这样的性格呢。”

中原中也说完以后，清楚的就看见了水江越的眼中浮起的惊讶，他几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一样，忍不住的挽了下眼眸。

lupin在早上的时候，是完全不会打开的。

于是所有的灯光都黯淡了下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如此清楚的看见了水江越眼中的光芒，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迷雾被层层拨开，显露出其下面的美丽光芒一样。

灿烂的太阳照耀了一切，包括中原中也眼前的风景，水江越陈恳的说：“谢谢你，中原君，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

中原中也沉迷其中，忍不住的开口哄了他一句说：“那我应该还要再对你说一句，水江君……”

“嗯？”水江越不解的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笑着说：“你真的拥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这是人类所没有的双眼。”

中原中也用一种很平稳，却很难的掩盖其中惊艳的声音说：“我从第一次见到以后，就再想多看很多次的双眼。”

·

水江越被中原中也的对话被中原中也的工作短信打断了，在水江越极力的推拒下，中原中也还是决定要送水江越回到港口黑手党。

对此，中原中也给出的理由是，港口黑手党的周围并不安全，水江越一个这样柔弱的人，并不适合走。

对此，水江越不仅全部全盘接受，在中原中也要走的时候。

他甚至唇角挽起了真心的笑容，笑眯眯的跟中原中也挥别。

挥别了以后，水江越才看向了之前一直关机的手机，还没有认真的查看，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声音，夏油杰的声音很是沉默而戏谑的说：“真的是许多的潇洒呢，水江同学。”

水江越的眼眸停顿了一下，小幺几乎能被他这个刻意的停顿给逗笑道，它说：“宿主，如果你的动作再慢一点，就可以去当电影里的慢镜头了，这个推拉简直是满分。”

“几乎是瞬间……”

就可以看见水江越眼眸中的情绪，那些情绪和危险与矛盾夹杂在一起，杜造了一双无比美丽的双眼。

激烈的眼眸与风声糅杂在一起，就好像是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一样，只不过水江越的这一眼，只是简单的为了夏油杰而上演，这是唯一为太宰治饰演的电影。

这一幕清楚的落在了夏油杰的眼底，被夏油杰给看见了。

水江越笑眯眯的对着小幺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被我骗过去了吗？”

“因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水江越他不仅是一个演技出众的骗子，他还是一个做事丝毫都不会露出一丝破绽的骗子。

他的所有的布局就好像是无缝的□□一样，没有任何的破绽，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抛下了日后想要收的罗网，随时都可以跟之前的骗局接连上去。

“小幺，看来对于研究我这堂课，你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再更多的进修一下哦。”水江越笑眯眯的说。

水江越愧疚的对着夏油杰说：“夏油同学，对不起……”

他的声音几乎是脆弱的，脆弱的带着一丝矛盾。

夏油杰挑起眉说：“对不起？你有那么对不起我？”

夏油杰其实已经很想要保持自己的冷静了，但是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以保持很好的冷静。

昨天在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寻找水江越的身影了，可是这个横滨这么大，他却好像只是一觉睡醒，就彻底的把水江越搞丢了一样。

用个更加形象的比喻句就是，他一眨眼，就根本就找不到水江越了。

他想要沉默，他想要沉思，他试图去找水江越，给所有认识水江越的人打电话。

可是这么大的人，这么大的横滨，夏油杰在横滨的街头，在灯火摇曳的时候，他与一个又一个人擦肩而过，又与一个又一个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