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情浓(1 / 1)
“大殿下,您让昙华查得事情已经查到了。”韦昙华怀中抱了一大叠书信,在离桓儇几步的时候止步,“您是要现在看吗?”
闻言桓儇伸手。见此韦昙华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随着桓儇拆一封,她眉眼间怒意就重上一些。等拆完所有信的时候,桓儇眼中唯余冷意。
“桓世烨一心避世,却让自己的儿子插手科场舞弊。他有几个脑袋够本宫砍得。”桓儇掀眸冷哂一声,“当年的时候唯唯诺诺。如今欺幼主登基,就按捺不住么?”
品出桓儇话中意味,韦昙华目露讶然。大殿下这话分明是在告诉她,今年的科考有人趁着新帝刚刚登基,居然敢插手科考舞弊。
而此人居然是皇室宗亲。想到桓儇之前说得话,韦昙华目露凝肃。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桓儇已经赤足走了老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广袖曳过墙角时的影子。
赤足挟怒的桓儇走在长长的廊庑下。宫人遇见她的时候齐齐叩拜行礼,等她走远了又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漫无目的地行走中,桓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走去哪。到底是不屑于桓世烨的行径,却不得不顾及朝中权衡,堵住宗室非议,只能暂且忍下桓世烨的行径。
正当她准备转身步出廊庑的时候,忽然闻得一阵熟悉的香气。寻香望去,只见裴重熙站在不远处含怒看着她。见她停下步伐,大步走了过来。将她打横抱起,周身是挥之不去的怒意。
殿内白洛等人跪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垂着首。
“我竟不知道阿妩你居然是钢筋铁骨。”伸手握住了她雪白细腻的脚踝,看着血迹从脚底蔓延下去,皱眉道:“不疼吗?踩了锐物也不知道。”
闻问桓儇迟钝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踝上沾染的血迹。没有说话反倒是扬唇笑了起来。
听得笑意裴重熙瞪她一眸,从水盆中绞了帕子。握住她的脚踝,垂首敛眸耐心十足地将脚上的血渍清理干净。
处理伤口的时候,动作也十分轻柔。桓儇踝上仍旧戴着那日他所赠的镯子。
见此裴重熙轻笑一声,最后松开手,抬眸很认真地看向她。
徐姑姑等人见此,互相看了眼。很默契地替二人拉下帘子,躬身退出。
“你去洛阳的时候,我很担心。后来发现我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以你的性子和手段,怎么可能受制于人。”裴重熙起身轻捧她的头,亲吻着她前额。那额头略微有些凉,让人很不舒服。轻叹一声又道:“庆幸的是洛阳一行,并未磨掉你的棱角,反倒让你更加坚韧。只是阿妩,我不希望你被任何感情所羁绊,包括我在内。”
说话间唇齿下移,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彼此间鼻尖相触,方寸可闻呼吸。热烈的亲吻中夹着深深的眷恋。此时的他就好比丧失理智的飞蛾,不停地扑向火烛。哪怕知道结局会是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在满室清冷的香气中,将她抵在自己臂弯方寸之间的地方。不断延续这个压抑了很多年,又格外热切的亲吻。
回应要比想象中还要热切。榻上的纱幔被劲风一扫缓缓垂落,遮住了外界的光影。二人的热情越发浓烈起来,喘息声萦绕在榻间。如同濒死的鱼儿,好不容易重归水中,迫不及待地沉入水中,想要重获生机。
指尖上的热度引起颤栗,桓儇肌肤泛起一片绯色,像是雪上落了新桃。二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掌心满溢潮湿黏腻。吻落到白皙脖颈上,衣带也随之散开。喘息声伴随着敲门声停了下来,唤回了二人近乎溃散的理智。
替桓儇将衣带系好。裴重熙长身而起,拾起落在地上的玉带。
看了眼仰面躺在榻上的桓儇,柔声道:“我去看看。”
站在门口的玄天见裴重熙出来。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将信拆开没一会裴重熙眼露厉色。旋即指间蓄力,将信碾得粉碎。
“主子?”玄天试探性地询问。
“让钧天好好盯着他们。若真有异动,直接除了吧。”说着裴重熙睇了眼远处,沉声道:“还有警告裴重锦,若他在胡言乱语。本王不介意拔了他舌头。”
听出裴重熙话语中的怒意,玄天当即领命离去。
折身回到殿内,裴重熙含笑迎上桓儇温和的目光。沉声道:“长安来了消息,吐蕃那边有异动。阿妩,我们该回去了。”
“吐蕃?他们想做什么。”桓儇皱眉看着裴重熙,眼露疑惑。
“他们一直都野心勃勃。我想他们应该知道你我都在益州的事情。”扶了桓儇坐到床边,裴重熙语气微冷,“我已遣人前去吐蕃查探。你安心便是。”
闻言桓儇颔首。旋即看向裴重熙,“我想去趟洛阳,你先回长安如何?长安有你我才安心。”
“你要去洛阳?桓世烨此人心思颇深。”裴重熙倾唇笑道:“洛阳世家惧你如虎,但是想要对付桓世烨,少不得要动用他们。”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在长安等我回来。”桓儇舒眉,目光柔和地看着裴重熙。
二人正是情浓的时候。裴重熙含笑应了个好字。
崔皓来到益州已经有几日,这几日他都借着熟悉政务的名义,多次拜访徐朝慧。一来二去两人也逐渐熟络起来。
至于桓儇因着五日后就将动身离开,索性将手头上剩余的一应政务,全数交给了崔皓处理。自己则在行宫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金线缕缕透过屏风洒落在地,煦色韶光。碧塘间波光潋滟慢拢于菡萏之上。
桓儇命人在水榭中支了一张美人榻,枕水而卧。她一手扶着钓竿一手执着黑子,目光却落在碧塘上望着满池菡萏,神情惬意。虽然目光不曾望向棋盘,但是棋子仍旧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棋盘上。可见桓儇早就将整个棋盘布局了然于心。
“大殿下,徐刺史来了。”水榭外传来徐姑姑温和的嗓音。
“宣他进来。”
将钓竿放置妥当后,桓儇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净手,又吩咐侍女去准备茶点。自己则负手立于栏边,凭栏远眺。
“臣益州刺史徐朝慧,叩见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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