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黄雀(1 / 1)
回到屋内,宗师道拿起案上纸笺。神色玩味地扫过其上名字,皆是看上去毫不起眼,实则皆于支国度用有关。
思绪至此,宗师道不由冷笑。这大殿下表面上看上去对诸事漠不关心,暗地里还不是想借机掌权,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阿耶。”宗离亨从一侧暗门走出,看了眼纸笺上的内容,皱眉问道:“纪王他的话可以信么?”
闻问宗师道将纸笺收入袖中,扬唇轻哂一声,“为什么不信。桓峤性子素来温吞,原本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现在二人俱亡,他一个孤家寡人于桓儇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帮帮他,也未尝不可。”
听得这话宗离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从袖中取了封被火漆封住的信笺递过去。
“山东有事?”扫了眼递来的信笺,宗师道刚放下的眉头又蹙成一团。
火漆封印在宗家而言意味着十万火急。
宗师道见状连忙将新拆开,可是信上除了,‘马周已至长安’六字,再无赘言。
瞧见信上的内容宗家父子都皱了眉。这马周到底是何许人,竟然可以让宗家的探子以十万火急的方式将其送到长安。
一想到自己头上还悬了把刀。宗师道急忙让宗离亨去把其他几兄弟一块喊来,问问这马周到底是何许人。既然已经到了长安,那么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拿在自己手上。
宗家兄弟四人一脸忧愁地把信笺反复传看了几遍。可是谁也没想起这马周到底是谁。亦或者说此人和宗家是否存在过节。
最先站起来的宗离贞,冷哼一声,“我说二兄,再怎么说你也是青州都督。你在青州难不成连半点消息也不知道?”
“青州管着几万人。我又非刺史,岂能事事都知晓?更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青州出来的。”宗离亨抬首瞪向他,语气不善。
平日里这位弟弟就和他关系不好,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怀疑他。
“二弟所言极是。只是这急信上说马周已至长安,足以证明他对我们威胁甚大。”说着宗离元目露思付,沉声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闻言宗师道目露凝肃,“你是说石河县侵地一事?此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冯仁弘素受陛下青睐。”
“阿耶你忘了,二兄是青州都督么?而且青州刺史又是咱们的姨丈。两个加在一起,就算陛下不怀疑我们,别人也得怀疑我们。”宗离贞不理会宗离亨警告的目光,朗声喊道。
见宗离贞把所有问题推到自己身上。宗离亨面色不好,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掌拍在案几上,指着宗离贞破口大骂。哪有半点温和。
至于宗离贞平日也是被几个哥哥宠着,何时被这般骂过。当下抓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宗离亨身上丢去。
瞥见宗离贞丢了东西过来,宗离亨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闪,避开了攻击。茶盏蓦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本就心情不佳的宗师道瞬间变了脸色。拿着镇纸狠狠地敲击起书案来。
“你们都干什么?我还没有死就闹成这个样子,等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准备分家?”宗师道面上含怒,瞪了几人一眼,斥道:“一个个在外面什么也不敢做,在家却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干脆咱们父子几个,收拾收拾回老家种地去得了。”
此言已经是颇重。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兄弟四人,连忙跪在地上告罪。
宗师道凝眸看向宗离亨,语气严肃,“行了,这些事晚点再说。亨儿,你身为青州都督可知晓石河县侵地一事?”
闻问宗离亨看了看宗师道,又低下头。仿佛是在纠结什么一样。
“儿子知晓这事。可是就连刺史都对冯仁弘不管不问,我也不愿意去管。毕竟人家是立过功臣之后。”说完宗离亨飞快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宗师道。
他很清楚一旦让自家阿耶知晓些事,只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你是不认识这马周,但是知道石河县侵地一事?”
话落耳际宗离亨点点头。放缓了语调,斟酌着开口,“不过儿子刚想起来一件事情。石河县县丞日前已经辞去县丞一职。那个马周会不会就是石河县县丞?”
脑中似乎有什么闪过。宗师道目光怔愣地望着远处熏炉。如果马周就是石河县前县丞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封信会十万火急地送到长安。
只是这马周是如何来到长安,现在又躲在什么地方。此人要真的是冲他们来的,那决计不可能留他性命。
“就这么多了么?”一旁的宗离元忍不住询问道。
虽然他知道自家弟弟没那么靠不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知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闻问宗离亨点点头,无畏地一笑,“我与冯仁弘并不认识。想来就算马周来了长安,也顶多参我一本。若是陛下真的怪罪下来,大不了我自个辞官。”
“不认识就好。此事要是闹起来,陛下顶多治你一个失察之罪。我如今担心那个冯仁弘会不会借机攀咬我们。”
宗师道眉头郁色不散。没想到长安私货的事情尚未解决,又从青州杀来一个藏在暗处的马周。谁也不知道这两把刀何时落下来。
瞥了瞥自己兄弟,宗离利深吸口气,“这人要是死了还好,可偏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阿耶,依我看不如派人去四处找找。要是找到了就一刀杀了,省得麻烦。”
“你即刻派人去各处找找,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还有不用杀了他,把人带回来。”宗师道沉默了一会,看向宗离亨,“亨儿,名录上的事情你和元儿多费些心思,记得去韩诲那边探探风。贞儿,选人那边你多走动走动。”
“是。”
兄弟几人各自领命离去。宗离亨踱步至窗前,隔着窗隙去窥灰蒙蒙的天际。
春雨虽贵且润万物,可是淅淅沥沥的搅得人心烦。
“备车,老夫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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