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真正原因谁能知(1 / 1)
吕建与徐商原在邓县有驻军万余,最后逃至朝阳县的时候已不足千人,战备物资短缺加上统帅间的差距,让这支曹军几乎全军覆没。
张辽点齐兵马开赴邓县,吕建再没心思跟他去受苦,遂与残部留在朝阳等着向曹操请罪。
两万大军向南徐徐推进,行至一半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到了侦察兵的警戒区域,张辽军队的左右两翼以及正前方,经常会遇到骑兵在奔跑移动,派遣巡逻部队去追却追不上,走失落单的斥候也就再也没能回营报道。
张辽这才知道吕建没有说谎,关羽的确有一支善于奔袭刺探的骑兵,自己行军的动向被对方掌握得一清二楚。
如此恐怖的侦察以及灵活作战的能力,就是曹操的虎豹骑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不知道高顺的侦察兵也是优中选优,数量也仅仅控制在五百人,因为培养出一个太不容易。
在被侦察兵监视的情况下,张辽下令全军整齐划一不分散,而且要求日行夜停始终保持戒备,不给对方偷袭和劫营的机会。
经过萧瑟斑驳的荒野,张辽的部队一路畅通抵达邓县北部,只见一座军营当道下寨挡住去路,他见这扎营布局特别熟悉,对高顺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
因为邓县城池规模太小的缘故,数万大军不可能全部驻扎城内,关羽便让高顺的陷阵军屯北门外,孟达所部扎营在城西是为左翼,修、傅方所部驻扎在城东为右翼,主力驻扎在城内负责策应各部,庞德的骑兵仍然在南边监视曹仁动向,以邓县为中心摆出了一个锋矢阵。
张辽大军缓缓向南推进,这时候高顺的大营中旌旗跟着士兵游动,不一会几個军阵就整齐立在辕门外。
有侦察兵传递消息的缘故,陷阵军已经以逸待劳很长时间,但是张辽行军途中十分谨慎,没有露出半分破绽,高顺只好摆开阵势正面迎击。
两军列阵,敌我肃然而立,呼啸而过的北风,吹动旌旗在上空飘扬。
张辽止住后军,他不顾军中将领的反对,单人单马走入两军之间,望着对面高声呼喊:“对面莫非伯平乎?”
高顺在蓝田的示意下纵马上前,抱拳行礼曰:“张将军别来无恙,这些年常听见你的大名,将军虽然官运亨通,但看上去也老了不少...”
因为个人严于律己的良好习惯,高顺与二十年前的变化并不大,张辽在曹操帐下精于人情,耗费了不少的精力用作他处,虽然岁数比高顺小一些,但外貌上却沧桑了许多。
张辽没有因为高顺的揶揄而动怒,他十分坦然地回答:“原来伯平真的活着,午夜梦回经常想起你我同袍的岁月,不想今番竟是这般相见。”
“张将军何必谈同袍?汝投降杀主仇人曹操,一路扶摇直上可有半分内疚?”高顺皱眉问。
“吕将军志大才疏非明主也,况且他与我并没有主仆情谊,下邳兵败难道也要我为他死节?魏续与他有姻亲尚且投了魏王,何况张辽一个外人?”
张辽想起往事一阵酸楚,不少人背地里骂他是背主求荣之人,但是真正的原因又有谁能知?
张辽是雁门马邑人与吕布并州同乡,早年吕布为刺史丁原的主簿,而张辽被征辟为丁原的从事,两人都是并州刺史的属吏。后来张辽被丁原派到洛阳参军,成为了大将军何进的部下,因为表现出众被外派至河北募兵。
张辽去河北募兵期间,何进遭遇‘十常侍之乱’而亡,之后旧上司丁原在与董卓争权中,为旧同僚吕布所杀。董卓拥立控制汉献帝,成为了东汉朝廷的话事人,何进的旧部则被他全部收编,张辽此时募兵归来也没能幸免,于是又和吕布成为了同僚,董卓把他编入吕布的军中。
董卓死后张辽跟着吕布四处征讨,其实两人从来都是同僚关系,与高顺那种主仆关系大相径庭。张辽一直都是跟着东汉朝廷做事,最后归顺曹操或许也有归顺天子的意思,毕竟那个时候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
高顺听完张辽的反驳一怔,把对方和自己拿来比确实牵强了些,于是神色变得缓和,他拔出佩剑拉开衣角说道:“人各有志不好勉强,张将军追随的明主,高顺心里不敢苟同,今日相见该当割袍断义。”
“慢来。”张辽伸手阻止,跟着提出自己的疑问:“伯平素来忠义不离口,刚才所言也有为吕将军死节之意,可为何你此时却转投了刘备?岂不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伯平该明白吕将军走到穷途与刘备也有关,可为何你单单对魏王如此记恨?魏王他纵横环宇、吞吐八荒,很快就能平定天下结束这乱世,此等雄才难道不能叫明主?”
高顺一脸平静:“我不懂什么雄才大略,但是忠义为立身之本,高顺从来都没认他人为主,之所以没为吕将军死节,主要是因为他的遗孤尚在人间。”
张辽吃惊地问:“莫非是玲绮小姐?她难道嫁给刘备的部将?”
“张将军猜得没错,小姐嫁给了汉中王的妻弟,现在是交州牧蓝田,蓝子玉。”高顺解释。
“蓝田,蓝子玉...这名字好熟悉...”张辽自言自语,开动脑筋不停思考,突然抓住马鞍惊呼:“莫非是当年给你和小姐讲故事那农家子?”
“张将军果然好记性,我家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并非你那所谓的明主可比,以我观之,他之才胜过曹贼十倍,念我们曾经同袍一场,不如就此归顺,免得万劫不复。”高顺破天荒开始劝降。
张辽一脸惊愕,他冷笑着摇头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蓝子玉籍籍无名,怎么可能与魏王比肩...”
高顺、张辽在前面叙旧,阵后张飞戳了戳蓝田的腰,他在城中听说张辽率部来攻,就主动跑来陷阵军给蓝田压阵。
“看不出高伯平还真能说,俺老张从来没见他说这么多话。”
“昔日旧同僚,话多些也正常。”蓝田微笑一笑。
这时阵后士兵突然让路,只见一将赤面长髯、青巾绿袍,手提青龙刀,身坐赤兔马,正是在城中坐镇的关羽。
“二哥?你怎么来了?”张飞不解地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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