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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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香香睁大眼睛,显然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我弄脏了……洗干净了还你好吗……”这是何久有史以来用苗语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犹如一锅夹生饭,让人吃着很不舒服。

“你是说要还我?”他的苗语不伦不类,香香需要确认。

“我……”何久不知该怎么回答。因妈妈是苗族,所以他知道一些苗族的规矩。手帕定情是苗族的一个规矩,问题是这个手帕不是赠送的,而是他抢的。他又不敢多说话,生怕一旦说错了,这个女孩会对自己下蛊。

“想好了吗?”

听出香香的话语中含有催促的成分,怕说错又不能不说,何久紧张到额头冒汗。

“要还吗?”

话音未落,何久便慌里慌张的脱口而出:“听你的!”再不说话,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离开。

“我又不是老虎……”香香笑了起来。

后面什么话何久没没听懂,但他很快被她的笑声所吸引,仿佛她的笑有种魔力似的,原本绷紧的神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突然深深震撼到了。肤白貌美,何止倾国倾城!即便是月宫里的嫦娥,也要逊色三分。

“不还了,可以吗?”忘记了妈妈的忠告,更忘记了不礼貌,他紧紧的盯着她那粉腮红润的脸,脉脉秋水的眼眸。

“只怕不行。”

虽是拒绝,可看起来她似乎在笑,又似乎有些害羞,那微晕红潮一线,拂拂桃腮熟的俏脸让何久呆若木鸡。

这时候,呼唤声越来越近,她背起干柴就跑,何久猜测那多半是她父亲,因为只有父亲,才能喊出那中关切又急切的声音。想到今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何久冲着香香的背影,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苗语喊道:

“香香,下月初一,这里!”

香香站定了,转身冲他嫣然一笑。这一笑,恍若云开雾散,百花齐放,似乎天地也为之黯然失色。

他摇晃着身子蹒跚下山,不知为何,只感觉脚底发飘,走路不稳,没走出多远,“扑通”一声栽倒。

酒,果然是好酒!

……

……

“就知道喝酒!你们一共见了几次面?”

面对母亲的质问,何久不敢有半点隐瞒。一共见了十八次,第一次匆匆一面,第二次待了三小时十五分钟,第三次是四个半小时,从第四次到第十七次都是一整天,最后一次出了夯吾寨玩耍了三天。

他如数家珍的说完,见到母亲的脸上冒着冷气,眼睛里喷着火气,突然意识到不妙,特么的说得太清楚了,比老爸教他习武时让他背的口诀都还要清楚!

“通常生苗的人胸口上会有痣,应该是三颗吧?”杨妹久注视着儿子,似笑非笑。

何久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见到啊……”

话未落,突然头上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好啊,你个臭小子,瞒着你妈和生苗族的姑娘好上了!杨妹久一顿怒斥,却没有再对儿子“用刑”,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妈,还没到那地步……”何久想辩解,可又不知该怎么说,胸口隐隐的又痛起来了。

听到骂声,何所惧忙丢了烟头跑进来,杨妹久指着儿子冲他骂道:“瞅瞅你儿子,和人家姑娘都已经睡上了,生苗族的姑娘是你能惹的么?没救了!没救了!”

睡觉?这哪儿跟哪儿啊!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每当见到香香,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就从来没有在脑海中停留过一秒。最多也就是第十八次见面的时候亲了一下她的手,那三天来,他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却是他有生以来快乐的时光。

听着儿子的解释,杨妹久显然不信,厉声质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何久矢口否认,只说无意中看了一眼,再没有其它过分的事。

何所惧笑道:“人家都已经暗示到了这种地步了,你会无动于衷?”

本不擅长辩解的何久越描越黑,连何所惧都撇嘴笑了,这回他也不信了。

如果说母亲刚才的那一顿毒打使得何久伤害一万点的话,那父亲的这句话父亲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心。何久怒了,从来不在父母面前高声喧哗的他第一次拍着桌子怒吼:

“信不信随你们的便!香香是我的香香,我不许任何人污蔑她,包括你们!谁要是在我面前说她半句坏话,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接着,“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见到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夫妻俩面面相觑,深深的担忧在杨妹久的心头浮起:若是中了桃花蛊倒也还好,就怕是情蛊。

何所惧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蛊虫,甚至连“蛊”这个字都不想听到,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请把那个字用别的字代替好吗?不要再说了!”何所惧作揖以表感谢,可又忍不住内心的疑问。

虽说桃花蛊通常情况下无人能破解,但世事永无绝对,手术加上药物辅助治疗,三年五载也能恢复。若是中了情蛊,只怕是尚未开刀,儿子和那个香香就都死了。

“那如果让那个香香自己破咒呢?”何所惧觉得自己灵光一闪。

望着屋外的万家灯火,杨妹久陷入沉思,何所惧也不说话,搂着妻子的肩,吹着晚风。

“老何,我想去一趟夯吾寨。生苗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我陪你。”何所惧注视着妻子,将她额前的一缕秀发捋至耳后,语气平淡又坚定。

夏夜,依旧炎热,晚风带着丝丝热气扑面而来,空气像是被燃尽了一般,令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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