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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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小山村,没有路灯照明,就连那一弯月牙也躲进了云层里。走在熟悉的马蹄坡,耳畔不时传来阵阵飞禽走兽的叫声,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对于马蹄坡,何久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可走夜路却是头一遭,身上、腿肚子上,刮了不少擦痕,可疼痛却丝毫减免不了他内心深深的担忧。

如果香香有意外,他不会原谅自己。任何人胆敢伤害香香,他何久必定以命相搏。心有所想,愈发着急,脚下一个踉跄,磕碰在石头上,头上顿时鼓起了鹅蛋大的一个包。顾不得疼痛,他连滚带爬而起,加快了步伐。

依然是那熟悉的房屋,只是此时此刻,香香家里一片灯火通明,隐隐还有人头攒动。他的心纠结一团,不断念叨着香香,不走弯弯小路,踩着泥泞径直趟过稻田。

当衣衫不整,浑身擦痕的何久狼狈不堪的走近香香家时,武王带着人已将香香团团围住。说了什么他没听懂,但马大年最后的一句话他听得真真切切,武王说,再不交待就浸猪笼。

香香倔强的仰起头,冷笑一声,道:“该说的都已说了,只有心里龌龊的人才会想龌龊的事!既然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久不明白此时为何不见苗王,但想必已授权给了武王,来不及多想,站在人群外大喊了一声:“何久在此!有事冲我来!”

听闻喊声,人群“唰”的一声让开了一条道,何久看见了武王那张满是火气的脸,当目光瞥向香香,他顿时怒火中烧。

香香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塞进了猪笼,笼门已锁,两个汉子正打算将猪笼抬向河边。而余当宝香被绑在柱子上,早已昏迷,从身上布满的条状伤痕来看,又何止是一顿毒打。

何久勃然大怒:“一人做事一人当,把人放了,一切冲我来!”

他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马大年的半点惊讶,反而冷冷一笑,道:“你打晕仙婆,烧毁山洞,羞辱洞神,罪该万死!来的正好,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只不过他的苗语何久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见到香香受到这样的虐待,何久早已忍无可忍,大喝一声,踹倒抬猪笼的两个汉子,便要来解锁。可那大锁哪里打得开,他调转目标又来拆猪笼。猪笼乃竹篾编织而成,韧性极好,一时半会竟然折不断。

见他动手打人,还要救人,本就心里有气的马大年更加来火,上去朝他狠狠一脚。

何久顿时被踢翻在地,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翻身而起,他指着马大年吼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马大年怒道:“你老实交代,香香是不是和你住在一起了?她是不是已经把身子给你了?你们到底住在哪里?”

这是马大年迫切想知道的。何久既然能够在香香浸猪笼前及时赶到,说明两人的住处应该距离夯吾寨不是太远,只是他带人踏遍了矮寨和排寨,为什么不见半个人影?更重要的是,这三个月来,香香有没有和这个何久有肌肤之亲,她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说人话别说鬼话!”

何久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马大年自然听不懂,只以为他要打架,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你,同时也给自己出口恶气。

他架势也不摆,抡拳就打,熟料何久不避不闪,也挥出一拳。

马大年的拳头捶在了何久的胸膛上,咽喉一甜,他吐出一口鲜血。

随即,香香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何久的拳头也抡在了马大年的脸上。他吐出两颗断牙,只觉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一阵惊异,这小子武功不咋样,爆发力倒是不容小觑。当下不敢再大意,摆开架势。

“不如这样,你若是胜过武王,香香带走,绝不拦阻。”

听到这个声音,何久一阵疑惑。但见有人拨开人群,一张和仙婆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你居然没死?”

马大年想要说什么,只见仙婆摆摆手,她的命是武王救的,今夜,不如成人之美,圆了他的梦想,也好还了这个救命之恩。

“你若是胜不了武王,香香便由武王带走,或杀或刮或睡,皆随武王之意,你再不可插手。”

“你算老几?”何久冷笑。

“我能做得苗王的主,你说我算老几?”

仙婆随即用苗语告诉了马大年,马大年心头大喜。何久与自己交过手,他不是对手。当下,指着何久的鼻子大骂一顿,想来个激将法。

可他还是忘了何久听不懂复杂的苗语,见到他骂骂咧咧,何久忍无可忍,不再啰嗦半句,招招直击他的要害部位,将老爸平时教授的东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从来没有过如此的酣畅淋漓,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每招每式都拼尽全力,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全力以赴,就算打不赢,至少也不会落下风。然而他大错特错,与人过招爆发力固然令人胆寒,但讲究搏击技巧更为重要,否则,便是一介莽夫。二十个照面刚过,他便被一拳撂倒,接着,背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脚。

只觉咽喉一甜,似要吐血,他咬紧牙关,猛然下咽。刚才吐血的时候,香香也跟着吐血,他宁愿自己受千刀万剐,也不愿意让香香受到伤害。

“认输了吧?”仙婆笑了,那沙哑的笑声像极了一只乌鸦在叫。

“不服!”何久倔强地站起来,可他刚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还没站稳,又被马大年一脚踹倒。

“看来,香香今晚就要陪武王睡了。”仙婆笑得更大声了。

何久不作声,狠狠地瞪着马大年,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随即,他一脚被踹倒。

再次站起,又被踹倒。

接着站起,又被踹倒。

还是站起,依旧被踹倒。

一次次站起,一次次被踹倒。

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扶着旁边的柱子慢慢爬了起来。

“嘭”!

这一脚,势大力沉。

柱断。

人倒。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香香一身。香香跟着吐出一口鲜血,眼眶早已溢满了泪水,哭喊道:“久哥哥,别再为我拼命了!你要好好活着!听我话,快走!你快走啊!”

何久倒在地上,痛苦地蜷成一团。旁边,耳畔,尽是嘲笑和羞辱的言语。浑身的剧痛让他失去了站起来的资本,他慢慢挪动着受伤的身体,用那仅存的一丝气力,掰扯着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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