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彼之砒霜,我之蜜糖!(1 / 2)
将事情嘱咐完毕,李阳便让张克明独自开车回去自己之前买的小楼那面了。
自打此前李阳买下了那些小楼,周围很多的居民都已经搬迁离去,那一带除了几个拿了李阳工资,签了雇佣合同留下看房子的租户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人。
就因为是这样,李阳才让张克明在拿了那个证券公司的会计之后,将人安置在那边。
说句不好听的;那种周围都是工地,本身没有什么居民的老破小地区,真要是李阳发狠心弄死个人,估计半年之内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站在殡仪馆外面等了约莫一个小时,陪同赵奇家属完成了遗体火化,并安慰了赵奇父母的司盈从殡仪馆里出来。
看得出来,她的情绪相当低落。
黑色的羊绒大衣被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撑着,紧紧的裹在身上。从心理学的角度,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是一个人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配合她那明显是因为哭过而发红的眼圈,在瑟瑟的寒风之中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即便是这样,在面对李阳的时候司盈的语气仍然冰冷而平静。
“结束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打量着要强的司盈,李阳淡淡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盒递了过去。
司盈也没推辞,默默地将烟接过,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夹着点燃。
看着她红红的鼻尖,以及微微颤抖的手指,李阳淡淡道:“接下来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办妥,需要等。如果你有心情的话,咱们就一起去吃个饭。如果没有心情,我可以陪你在附近走一走。”
默默的吐出一道长长的烟气,司盈回身看了看殡仪馆的门口。
赵奇的父母此时已经捧着那黑漆的骨灰盒,登上了出租车。
目送着那台出租车缓缓行驶而去,李阳忽然有些好奇:“所以说,你的悲伤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同学,同事,或者是说对爱慕者的情感?”
司盈并没有马上满足李阳的好奇心,而是默默的将那支中华抽尽,这才将烟头扔在地上撵灭抬起了头来。
“我要是说都有,会不会显得我太复杂太软弱?”
“不会。”李阳笑着摇了摇头,道:“人是个情感复杂动物,你就算是再说出点什么别的原因,我都能理解。”
“其实还有那么一些后悔。”
将大衣的衣襟裹的更紧,司盈缓缓的迈开步伐,向殡仪馆外面的那条马路方向走去。
李阳默默的跟了上去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的司盈首先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每个成年人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观念和想法,并且会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而愈发根深蒂固。
贸然的,不知根源的劝慰,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果不其然,一面沿着那条小路缓缓前行,司盈一面苦笑道:“对于赵奇,其实我也是有好感的。大学他给我写情书那会儿,我确实对他谈不上喜欢。不是说他不够优秀,而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个人感情上面。不过后来他和我一起分到了证监,长久相处下来我倒是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人聪明,有能力,而且还很幽默。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的话,其实也不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自己的皮鞋鞋面,李阳哂然一笑:“那你为什么没跟他在一起?”
“主要还是因为我父亲破产留下了巨额债务吧,那个时候面对几百万的债务,我自己都头皮发麻。赵奇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和我在一起的话,就意味着要跟我一同承担。
不论是对于他,还是他的家庭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想想看,你是一个双职工家庭的子弟,家庭年收入也就一万块钱。然后你谈了个女朋友,她身上背着四百多万的债务,就算变卖了所有财产,最后也还有差不多一百万的亏空。
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工资卡,以及公务员的身份拿去抵押,按照还款协议每个月要将百分之八十的工资以及全部奖金用于还债,这个期限是三十年……你父母估计会被吓到的。”
李阳乐了。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个妙人,理智的让人觉得她不像是个女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间清醒?
“所以,你说的后悔,是因为债务所以才没有跟他在一起?”
面对李阳的好奇心,司盈摇了摇头:“不是。是后悔没有问赵奇的意见,或许他愿意跟我一起承担也说不定。总之就是我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主观推断中,完全没有考虑别人的想法。你知道的,有的时候爱情这个东西,恰恰和理性是相悖的情感。理性需要的是绝对的分析,而爱情需要的是很大程度的莽撞。总要有人去冲破那一层窗户纸,才能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有过这种暗示,而我则是没有给他机会。”
“哈哈……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恰恰是不理智的。”
李阳停下脚步,笑着望向了司盈,调笑道: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我小时候有个同桌。那个时候我巨烦这个小丫头,因为那个时候她总在课桌上画中界限,只要我胳膊肘过界了她就拿铅笔扎我。而且我每一次抄作业,她都会跟老师和班长打小报告。
后来呢,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她忽然转走了。哎呀,她走了之后我换了个同桌,天天上课睡觉流口水,而且一口龅牙特磕碜。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之前的同桌太美好了。
天天这么想,我忽然觉得我恋爱了。她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被我一点点的脑补美化,最后竟然成了我做梦都挥之不去的存在。后来你猜怎么着?
到了初四的时候她又转回来了,当我再看到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失望透顶了。因为再次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女孩,跟我脑海中存在的那个女孩,根本就是两个人。
我发现她的脸上原来是有雀斑的,而且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不光如此,她还偷偷的挖鼻屎……”
“……”
听到李阳的故事,司盈有些想笑,但是又觉得他在这个时间节点说这些事情,对去世的赵奇来说有些冒犯。
于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就呈现在了她的脸上。
看着司盈那怪异的表情,李阳咧嘴一乐:
“说这些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赵奇的人生在当下这个节点已经停止住了,你这种被回忆缠住的思维非常的可怕。人总是要往前看,那些牵着你回头的人和事是宝贵的,但不能是绝对的。
当然了,如果你实在觉得后悔,没有跟赵奇袒露过心迹,我倒是也有一个办法。你知道我老家东北的是吧,我们那的人都会跳大神,九年义务教育之外的选修课程。
你要是实在觉得遗憾,等晚上咱找个僻静的地方,我给你跳一段把赵奇请过来,然后你对着我好好的跟他表白一次……实在不行你俩也可以结个阴婚,我也可以代理跟你拜堂,不过洞房这个事儿不成。这个环节是付费的……”
司盈原本红红的眼圈,已经咪成了一条危险的红线。
看着李阳的嬉皮笑脸,饶是她再理性,此时也已经满腔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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