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赴死的准备(1 / 1)
但是这种问题还是需要看闻人流落的看法,这一年来大临东北这边的南监事务,都是由闻人流落全权负责的,而且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是需要闻人流落全权负责的。所以看起来和闻人流落关系不大,实际上却是很大的。
王少跃知道的东西很大一部分是由闻人流落告诉他的,还有一部分是他在来的时候分心看周围景物看到的。那些东西闻人流落虽然不知道,但是闻人流落能够知道南监所有人的情况,她和王少跃那种通过别人知道事务不一样。她是自己直接知道这种事情的。这样其实会少很多别人的客观评价,更多的是自己的主观判断,在某些情况下,这是一种极好的辨别别人的方法。
所以王少跃只是没有回闻人流落的话而已,还是继续问闻人流落道:“好了,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没有?”
闻人流落知道他不想示弱,也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反正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很生气就可以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什么结果的,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需要结果的。就像王少跃从来没给过闻人流落一个具体他是不是还要闻人流落的话语一样。
闻人流落其实还是有点埋怨王少跃说,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王少跃还一直都只是最初的关系。但是那不是闻人流落对王少跃生气的理由,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什么她闻人流落把一颗心都给王少跃,而王少跃同样必须把一颗心都给闻人流落的道理。不是谁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必须喜欢他的道理。
闻人流落沉思了片刻后说道:“除了一些具体细节的问题之外,别的地方都还不错。那种所谓火器的使用是可以的,不能够把所有的安全防护都放在它一个上面。要多做几手准备。
但是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失败之后怎么办?你们一直都饱含着希望,都再说着准备的事。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失败之后该怎么办。”
王少跃面色沉重地和闻人流落说道:“其实我们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了。我们没有说过有关任何失败的结论,其实就已经代表着我们已经默认了如果战败就死在那里的结局。
当我们失败的时候,我们就不再会想什么任何有关回来的想法,我们只会去想如何死得壮烈一些。所以我们不是没有想,不是乐观,只是已经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闻人流落哑口无言,她看着王少跃,王少跃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王少跃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于是他半是解释给闻人流落,半是坚定自己信心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会有和这群靖天司里最普通的人一起赴死的想法。但是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其实不是和一群普通人去死,而是让自己普通的死亡变得伟大一些。你知道黔国公李延昭吧?他是大临目前以来当上国公时最为年轻的国公。那他为什么那么早当上国公?是因为他父亲的身体不行吗?
不是的。老黔国公是陛下的岳丈,是先帝的亲家,是也二品巅峰武夫。一个二品巅峰武夫的身体能不好吗?不可能的。那像他这样的二品武夫为什么会死的那么早。让他的儿子成为大临最年轻的国公?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为陛下挡了一箭。
这事在百年之内是不会被外人知道的,因为一旦有文官知道,那么黔国公一脉虽然会有无上的荣光,但是却也会被文官们逼迫得很紧。因为当年先帝的御驾亲征之事,实在是被百官诟病颇多。
如果黔国公之事在被透露出来,荣光会有。但是对先帝的批判就会开始,而一旦开始的话,就会有将近九成的结果出现一件事情,就是会有人去诟病老黔国公,说他的死不是为了平帝,而是因为他怂恿了先帝去御驾亲征。他只是以死来保护陛下,进而避免自己被满门抄斩而已。
别人或许不知道内幕,但是先生知道。那一日陛下是和老黔国公以及几十个士兵一起台上观望战场上,只不过因为前军失利的问题,陛下和老黔国公被围。那时对方不知道台上就是陛下,而且老黔国公等人十分悍勇,陛下没有被他们近身。
几十个人是挡不住大军的,老黔国公在发现他们要射箭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想着自己跑。而是把陛下护在身下。然后所有士兵则是把黔国公护在身下。胡羯国那边的人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弓弩齐用。要知道他们其实离陛下不过三丈而已,一个人根本挡不住。
哪怕是被护在士兵身下的老黔国公还是被射了很多箭,等到先生带着人打回来的时候。先生只看到整个观望台上都是尸体和箭羽,那时候先生已经有了让太子继位的想法了。这是先生和我说的。
先生还是上前去翻开一层层尸体,看到了老黔国公。老黔国公身上插着四只长达两丈的箭羽,这是那种射马用的大弩箭。
被他护在身下的陛下,只不过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内伤也只是弩箭余威震动的而已。光是那种射马的大弩都用了四支,就不要说那些没被其他士兵挡下来的弓箭和弩箭了。陛下最为严重的伤,就是一支弩箭擦破腰侧的伤。那不是老黔国公没有挡下这一箭,而是一支大弩箭射在了小弩箭上。
当时和黔国公一起赴死的,其实只是一些侍卫而已。更可笑的是当先生抓住胡羯国的将领时,对方居然不知道死了一个大临的公爵,他在听到后很开心,因为他在为没有杀掉将领而感觉到懊恼。
他更不要提什么知道先帝在其中的事了,所以只要黔国公带着陛下投降说不定就可以暗中回去了。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坚守自己的本心,坚守大临的尊严。”
闻人流落看着王少跃,久久没有说话。她已然被王少跃的话震撼到了,就像王少跃所说的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有王少跃说的话。闻人流落想知道这些是不可能的,她以前只是以为是黔国公负伤亡故,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什么有关他是为平帝的事。还是以这样一种这样十分惨烈的方式去赴死的。
闻人流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知道王少跃说这番话的意思了。只是她在听说老黔国公的事迹时,是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而当他意识到这是王少跃自己的想法时,她想到的更多是一种不舒服,也不能说是心痛,也不能说是心慌。她有些茫然无措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够和王少跃说话,怎样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这个一个人面对二十几个三品武夫镇定自若的女子,这个从来都是十分强势的女子,第一次慌了神。王少跃看着她,刚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迎接到了女子的一个拥抱,女子把他抱在怀里,他躺着,女子就躺在他的对面。
王少跃刚想和她说什么,就感觉到只围了几层纱布的伤口湿润起来。而把他抱在怀里的女子也开始轻微地颤抖。王少跃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和闻人流落认识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闻人流落表露出这种脆弱的一面。
闻人流落想过自己会死,就像是她在面对那二十几人的时候,但是有些东西是她没有想到的。比如她会和王少跃一起死。她喜欢王少跃,但是她想让王少跃死在自己的后面。她终究还是个和世间大多数女子差不多的女子罢了,在听到这些事情的第一时间不是想这种事情可能或者不可能发生,而是在想这种事情发生了怎么办。
王少跃其实没觉得自己会死,因为以自己的推断,除非出现那种极为糟糕的情况时,才会有那种他说的情况出现。
过了一会,闻人流落才从那种情绪里出来。她有些眼眶微红地看向王少跃,王少跃说道:“哭什么?我只是说了有这个可能,不是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是在回答你说的失败了怎么办的问题,不是说我们一定会失败。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说罢,王少跃擦掉了闻人流落眼角的眼泪,但是闻人流落没有羞涩,而是连忙松开他,站起身来说道:“我没哭,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王少跃没想到闻人流落是因为他才哭的,所以说了一句玩笑话,只是神情比较自然他说道:“没有吗,我怎么觉得有呢?
唉难不成我就那么不好吗?让你陪我一起死都不行。”
本来有些伤感后不还意思的闻人流落,在听到这话后立马就脸色红润起来。她看向王少跃,王少跃也看向她。王少跃的眼神平静,她的眼神十分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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