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十四章 公元1492年的远航,注定的审判(为白银盟德川狸猫加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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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名卫兵阿尔瓦罗,也就是追回哥伦布的那个王室骑士,会亲自带着几个扈从,护送“海军上将”哥伦布,去往西南沿海的帕洛斯港。毕竟,在这圣战军和十字佣兵肆虐半岛南方的时候,要是没有卫兵们的护送,恐怕这位新鲜出炉的“海军上将”还没走到海边,就要“英勇殉职”了…

        “Etcecidimusomnesinterram,etaudivivocemloquentemmihi,etdicenteminlinguahebraea:‘Saule,Saule,quidmepersequerisdurumesttibicontrastimulumcalcitrare!…”

        看着哥伦布昂首离去的背影,神父塔拉维拉抬起头来,眼神幽幽,再次吟诵了一段拉丁经文。在拉丁文吟诵过后,他又用西班牙语,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而原本热情起伏的西班牙语,原本炽烈高呼的祈祷词,在塔拉维拉的口中说出,却似乎像是十月冰冷的初雪,又像是宗教裁判所无情的审判。

        “…我们都仆倒在地,我就听见有声音用希伯来语向我说:‘扫罗!扫罗!为什么逼迫我?伱用脚踢刺是难的!’…”

        听见这一段第九章的圣言,路易斯爵士摸了摸鼻子,也收起了面对哥伦布时的亲切笑容。他看着那个昂头走出宫殿的小点,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饱含深意地笑着问道。

        “尊敬的塔拉维拉大主教,神的恩典还未降下,用脚踢刺的航海探索,还没有成功…卡斯蒂利亚王室,神圣的王国教会,就准备好审判‘扫罗’了吗?…”

        听到路易斯爵士的询问,神父塔拉维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看着对方,意味深长地问道。

        “路易斯爵士,何为神的恩典?…”

        “啊?何为神的恩典?…哈哈!圣徒保罗说,‘作工的得工价,不算恩典,乃是该得的…’那所谓恩典,自然是不配得到的,而是神白白赐下来的!…”

        “嗯,路易斯爵士,你说的不错!…这次新航路的开拓,若是能有所成果,自然是神赐予双王的恩典…而哥伦布的恩典,又是谁赐予的呢?是仁慈的上主吗?…他配吗?…”

        “哈哈!当然不是!…上主的恩典…他不配!…”

        闻言,路易斯爵士放声大笑,会意的点了点头。

        基督的秩序与正道,可不是由圣人或者福音所解释的,而是由当下的贵族与神父们所解释的。而哥伦布索要的恩典,远远超出了以他的实力与地位,所应该得到的那一份份额,自然早就埋下了审判与灭亡的种子。

        而一纸所谓的探索协议文书,可以由女王与国王颁布,也自然可以被大主教审判而推翻!无论那文书多长、又写下了多少冗长反复的保证与授权,其实在“上主的审判”面前,都是毫无意义的…

        “上主庇佑!路易斯,我去会见女王,回禀最终的协议文书…你也该去见一见国王,讲清楚今天所遇到的一切…”

        “哈哈!我再向上主祈祷一会,迟一会也没关系…尊敬的国王,其实并不在意,今天最后谈判的协议结果…”

        “嗯…和国王相比,女王总是容易心软,也太过于遵守条约了!…就像和摩尔异教徒签订的投降协议一样,她甚至不允许我审判格兰纳达城里的异教徒!看来得等女王的大篷车北上离开,我们才好放手做事…路易斯,今年的欠款利息,阿拉贡王室还是要再多出一些的!…”

        “呃…尊敬的塔拉维拉大主教,这种大事,我可没有权力定夺啊!等我回去,向费尔南多国王,好好回禀一下…国王他肯定也会,和女王坦诚商议的…”

        “哈!国王?坦诚商议?呵呵!…”

        神父塔拉维拉眉头一扬,“呵呵”的笑了一声。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起所有的协议文书,提着大主教的权杖,转身大步离去。

        古老的梅斯亚尔厅中,垂落着柔和折射的天光,就像是上主威严的注目。而虔诚的路易斯爵士仰起头来,注视着穹顶纯净的光芒,却仿佛从上主的注目中,看到那些凌驾在上主之上的,那些尊贵的国王、大贵族与大主教们,那些天主世界真正的统治者!…

        “tuautemsecundumduritiamtuametcorimpaenitensthesaurizastibiiramindieiraeetrevelationisiustiiudiciidei!…”

        “你竟任着自己刚硬不悔改的心,为自己积蓄忿怒,以致在神震怒显明,和祂所显明审判的日子,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

        念完这一段第二章的祷文后,路易斯爵士才摇了摇头,怜悯的叹息道。

        “哥伦布啊!愿你活着回来,也愿你不要有太多的收获…否则,你必将会迎来,上主终末的审判!”

        “而这审判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愚蠢,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贪婪,更重要的,是因为你出身的原罪…一个卑微、固执又可悲的平民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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