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世子正侧妃(1 / 2)
“一啸,你可知道。”
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自渺远的地方传来,刀一啸痛苦地紧抿嘴唇,闭上双眼,似梦半醒。
“义父,知道什么?”那日的自己,仍然懵懂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家族的惨痛,肩上的沉重。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不知道。
“我是你的父亲。”
随着一声长叹,刀一啸却着实愣在原地。义父就是父亲,自己和众弟子自小便是这么称呼的,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些许疑惑地皱起眉头,隐约有了奇怪的预感。
直至望见义父像是认命般,又像是忆起痛苦往事,仰头老泪纵横,一啸后知后觉,心跳加快。
后背上沁出一层薄汗。
“是的,我是你的生身父亲。”
一切尘埃落定,同时,真相也浮出水面。
刀一啸瘫软在地上,是该激动么?是该痛恨么?
犹记得小时候自己黏在义父的屁股后面,和其他孩子一样,以为义父是最亲近的人。
只因为小孩子的眼睛最纯净敏感,一啸能感知到义父看自己时,那种目光是无法言说的与众不同,虽然平日里训练,并无任何偏袒,也无任何温厚言语慰问。
但刀一啸小时候总痴痴以为,义父一定是待自己不一样的。
因而总是不嫌厌烦地缠着义父,被别人笑话“跟屁虫”。
直至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义父狠狠推开还是小孩子的自己,冷冰冰地看着跌坐在地上无言吞咽眼泪的自己,轻轻动了动嘴唇:“不要以为你与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你们的命都是我捡回来的,以后的人生全部由我主宰!不要搞这些温情肉麻。”
从那时候起,一啸便不抱任何对温情的期望,饱尝十几个春秋的熬煎,人生的冰霜冷雪,无人知心疼,无人问冷暖。
直至遇到了章锦儿,他才知,原来手掌是可以温暖的,原来语言是柔软的,原来心与心之间,是可以紧紧偎依的。
可直至义父告知真相的那日,隐秘,小心翼翼呵护的温暖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从此戛然而止。
高烧中的刀一啸双手被紧紧挂起,绑在了十字木棍上。俊美的眉眼,此时难以舒展,绞成川字,陷入痛苦恍惚中。
“和章锦儿断了。”义父的话像是块烙铁,一啸的心口好疼,似乎是不容置喙的,也似乎是断定刀一啸最终不会背弃家族血仇,更似乎是对血浓于水之亲情的自信。
一啸不得不屈服,他呐喊,心里有个小人一直在撞击着铜墙铁壁,可没有人能拯救他,只因为他是义父的亲生儿子,家族的血海深仇,若怀谷的兴盛衰亡,牵一发动全身。
难道就要舍弃锦儿么?
问过,义父是这样子的不屑,似乎儿女情长在他眼中是不值一提的鄙陋玩意儿。
“你不能有感情,有弱点,你这一生,这一条命,必须为了若怀谷,为了你的责任,为了我,而存续。”
一啸无法抑制哆嗦着的嘴唇,和颤抖的指尖,终是由着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么,义父,你为何小时候从未给过我关怀,直至今日才告知我?”
“呵,如果我告知你,那么你自小便会心慈手软,以为自己可以与众不同,那么便不可能成为若怀谷大弟子。我这是为我们……”
“那么我幼时缺失的爱和关护,这么多年的寂寥,以及现在仅有的一点温情,又该如何计算?”
鼻子里轻哼一声,老者似乎料到会有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早就知道,如若从小待你不同,你便无法成才,重感情是你最大的弱点!我现在只消问你一个问题,章锦儿,还是你的生身父亲和家族血仇?你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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