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黑脸汉逛青楼被抓现行,大荒欲谋齐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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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范通搓了搓手,明显有些紧张,不过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黑丝揣进兜里。

跟着蒙面人,很快就到了另一个房间,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人。

房间里,只有一桌一椅,椅子上坐着一个容貌俊逸的青年,正神色冷峻地看着他。

“咕咚!”

范通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有些紧张。

一路上,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自己老板的身份,毕竟能带着自己在天香阁来去自如,还能拥有如此一个房间的,除了赵昊还能是谁?

这赵昊,与传言中的纨绔形象好像并不一样啊!

“见过老板!”

范通恭恭敬敬道。

赵昊则是上下打量着他:“说吧!刚才都跟天香阁的姑娘说了什么?”

范通赶紧说道:“我说我是燕国来这边做生意的,我还说她的腚很好看,以后要找一个像她一样的小妾,还问她愿不愿意从良,我会把她带回燕国。”

赵昊:“……”

原本他出于谨慎考虑,并没有打算跟范通直接见面,因为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刚才通过房间的黑镜,他看范通了一眼,找到了对应的星子,发现这个星子黑气很稀少,足以断定范通对未来的老板并没有主观上的恶意。

而从老杨带回来的调查结果上来看,这个人颇有打点生意的才能,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个小杂役一路走上掌柜的位置,并且陆家的产业在他的打理下,一直都处于稳步增长的状态,几乎已经是最合适的代理人了。

肥皂和白糖的生意可是以后自己收入的大头,与这个二把手正式对接一下,对以后的捞钱工作而言相当有必要,不然他只知道要干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会显得很呆。

再不济,老爷子送自己的人也马上到位了,派一个人去盯着他,再加上明心文星的双重保险,总不可能出什么岔子。

就是没想到,这范通对自己竟然这么实诚,编的瞎话重复一遍也就算了,跟姑娘调情的话也讲了出来。

他板着脸问道:“还有呢?”

范通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道:“我还说……嘶!啊!哦!呼……真棒!”

赵昊:“……”

他清了清嗓子:“不错,你行事还算谨慎,倒也是个可用之材。不过做生意,光靠谨慎还是不够的!”

范通郑重地点了点头:“老板!我懂!”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赵昊的面前:“老板!这是我当上掌柜以后,每年给陆家创造的营业额,还有目前能动用的所有关系网,陆家以前主业是粮油酒醋生意,因为品质不错经常给齐国怀京的大家族供货,吧啦吧啦……”

看着这册子上条理分明的内容,赵昊不禁感叹,难怪这人能从杂役一路当上掌柜,果然有点东西。

一本册子,直接把陆家的所有关键信息都整理了出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范通:“既然你这么有能耐,为什么陆家跑路的时候没把你带走?”

范通赶紧说道:“不是他们不想把我带走,而是我不想走,跟着他们,我一辈子最多也就到这里了,当上掌柜的那一天我就已经为自己赎身了,既然陆家已经把产业卖出去,我便跟他们没有瓜葛了。”

赵昊笑意更甚:“那这册子……”

范通更急切了:“老板你可以验一下墨迹,这册子是我得知陆家产业被卖以后连夜整理的,就是为了让您更快了解产业。在此之前,小的一直全心全意为陆家做工,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老杨在旁边说道:“公子,这点我可以作证,我去带他的时候,他还没把册子写完,刚才也是把最后一页补全以后,才让姑娘服侍的。”

雾草!

是个狠人!

赵昊捻了一下最后一页的墨迹,果然是刚刚落墨没多久。

这范通,忠心够了,野心够了,能力也够了,有点意思哈……

就是白瞎这名字了。

再看星子,当然不像老赵家人那般纯粹,但黑气数量绝对在可控范围之内。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了。

赵昊递给他了一个册子,上面是白糖和肥皂的制造工艺,然后把需要做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你就呆在天香阁不要出去了,明天会有人带你回去!”

“是!”

范通听完赵昊的计划,精神大为振奋,本来感觉身体已经有些不行了,但现在绝自己还能再战八百回合。

赵昊咂咂嘴,就直接带着老杨离开了。

粮油酒醋,转行肥皂和白糖倒也方便。

束手束脚十几年,终于时来运转了。

抬头看了一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正好回家吃晚饭。

……

镇国府。

赵昊摸了摸兜里五块牌子,心中暗自窃喜,心想老爷子的效率真的是高,刚跟他提了一嘴缺人,转过头就把人交到了自己手里。

这五块牌子上面写了五个身份,平日里都有着自己过日子的身份,但只要拿着牌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人便会立刻变为各个领域的高手。

别的不说,解燃眉之急绝对是够了。

不过……

赵昊不由咂咂嘴,感觉自己可能把两个小老头想得太简单了。

老爷子这么一个忠心为国的人,自然不可能故意私下积蓄力量,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他无意之间留作备用的东西。

只是无意,就能随便掏出这么几个人。

那要是有意呢?

他不禁联想起了钟粹宫下面的暗道,感觉姜峥藏的牌肯定更多。

“昊儿!”

黑脸汉鬼鬼祟祟拍了一下赵昊的胳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用心良苦啊!”

看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赵昊不由咧嘴笑道:“没事就好。”

黑脸汉叹了一口气:“但是等会,还会有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

赵昊迷了:“啊?是我又出什么纰漏了么?”

“没出纰漏!”

“那为啥……”

黑脸汉一脸为难的表情:“等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白秀就把满满一盆大骨头端上了桌:“昊儿!今天娘亲自下厨,八菜两汤,你们先吃,娘去厨房了!”

说着,把又撸起袖子去厨房忙活了。

赵昊懵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黑脸汉叹气:“平白拿到了快七百金,高兴呗!”

赵昊:“……”

一旁的老爷子拎起一块夹生的大骨头,默默啃了起来,宣告了他赵家第一狠人的身份。

只是没过一会就把大骨头放下,开始剔牙了,剔了半天剔不下来,干脆放弃,看向赵昊:“最近齐国那边很乱,你知道么?”

“嗯?”

赵昊眯了眯眼,半夜从钟粹宫里面出来,他就感觉一股冲天的文气钻入了自己胸膛,枯荣文星也是那时候蜕变的。

想必是宁婉梨把自己送的诗拿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他一副惊奇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子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特别怀疑,便把齐国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听完老爷子的叙述,赵昊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在袁家被灭门之后,齐国朝廷疯狂动荡。

在此之前齐国皇帝虽然是个主战派,但是披上了纳贡派的皮,早朝上经常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

但这次袁家被灭门,稀泥是绝对和不下去了。

要么力挺主战派,支持调查凶手,把纳贡派得罪死。可主战派本来就式微,袁家崩盘又是不可逆的趋势,若是这么做皇帝极大概率独木难支。

要么彻底倒向纳贡派,顺应他们的意思,将袁家产业收归国有,但纳贡派里面不少家族都已经战队各个王爷了,宁婉梨根本就没有跟他们厮杀的资格。

两难,真的两难。

结果宁婉梨还未抵达怀京,就先行给自己手下的力量下命令,尽全力调查袁家灭门案的凶手,搞得那些纳贡派鸡飞狗跳。

随后上朝,当即向皇帝建议,将袁家产业交由袁家远方亲戚乃至于姻亲代为打点,等到找回袁家幸存后人之后,就立刻将家业交还于他,说完当即呈上了一个名单。

不出所料,名单上面的人都是铁杆的主战派。

而拍卖袁家本来那块麟羽阁丙级准入令牌的就是袁家唯一幸存的人,虽然下落不明,但没找到尸体就说明人还没死。

人没死,就没有将袁家产业收归国有的理由。

这是公开站队主战派了。

此举自然招致了纳贡派的极度不满,在朝堂之上疯狂弹劾宁婉梨,说她狼子野心,想要鸠占鹊巢,截胡国家,侵吞袁家家产。

说不定,这次袁家灭门就是宁婉梨下的毒手,甚至有的人已经拿出了证据。

虽然这些证据一看就是假的,但只要给他们时间,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一时间建议皇帝把宁婉梨流放的有,关押的有,下放贱籍的也有,总之怎么离谱怎么来。

甚至连几个王爷都下场了,因为以往宁婉梨十分谨慎,很少让他们抓到把柄。

这次她的行为明显越界了,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把她弄出朝堂,以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主战派当然要力挺宁婉梨,但这次实在伤了元气,原本的中间派也有不少开始站队纳贡派,势头上主战派很快就被碾压了。

黑脸汉听得很兴奋,搓着手问道:“没想到这个欺骗我昊儿感情的坏女人关键时刻还真男人,后来呢?齐国皇帝老了以后就跟孬种一样,不会真把自己女儿流放了吧?”

“差点!”

老爷子咂了咂嘴:“若不是她作了一首诗,恐怕真会被流放。”

黑脸汉啧啧称奇:“她还会作诗?爹你给我念念,我可是咱们大荒第一鉴诗高手。”

老爷子撇了他一眼缓缓念道:“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听到这诗,黑脸汉不由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倒是个真男人,但这么搞不是找死么?这节骨眼作了一首我都能听懂的诗,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老爷子:“……”

赵昊:“……”

他揉了揉发僵的脸,不由问道:“爹,你确定你听懂了?”

“昂!”

黑脸汉理所当然道:“不就是教人怎么煮豆羹么?真当齐国朝臣都不会做饭啊?”

赵昊嘴角抽了抽:“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黑脸汉眉头一皱,感觉这句诗有些不简单,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回答道:“意思就是所有柴火中,就豆杆煮豆速度最快,咱也没煮过,咱也不知道。”

赵昊:“……”

老爷子:“……”

赵昊揉了揉脑袋:“爷爷,后来呢?”

老爷子摇了摇头:“齐国毕竟儒道盛行,这首诗一出,不少中立派的文臣都出面为宁婉梨求情。这个时候宁婉梨立下了一个军令状,说在找到袁家后人之前,必能将袁家产业维持到原本八成的规模以上,然后原封不动地归还给袁家后人,并且会公开账本,不贪墨袁家一文钱。”

赵昊咧了咧嘴:“八成规模,可不简单啊!”

袁家产业,有袁家人的时候,才叫做袁家产业。

现在袁家的人死完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你说以前那些人脉,是认袁家的人,还是认这个空壳子?

即便所有的生产资料和工人都在,想要维持原本的八成规模,也跟做白日梦没有什么区别。

难于登天!

但只有给自己提出这种难于登天的条件,才有可能让对方同意。

老爷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且不说这袁家后人能不能找到。

即便找到了,会不会已经在生命威胁下向纳贡派投诚?

宁婉梨这么做,到最后很有可能为纳贡派做嫁衣。

她需要在费尽心力维持袁家产业的前提下,抢先纳贡派一步,找到袁家后人,然后为己所用。

真难……

黑脸汉也深有同感:“这女娃虽然诗作得不咋地,但真爷们啊!”

赵昊:“……”

他心里默默盘算,宁婉梨这么选的确难于上青天,但若这个时候横插一脚,等她成功以后,自己就是天使投资人。

就像当时她赠予自己丙级准入令牌一样。

虽然亏损的可能很大,但只要操作得当,亏损绝对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一旦赌赢,就是狂赚。

甚至即便赌输,可能连钱都不会亏,最多就是少赚一些。

他瞅了瞅自己心头的妄语戒尺,正好,这也处于“尽余力”的范畴。

艰难吃完八菜两汤,赵昊就回屋休息了,帮凰禾拔掉了肾上的黑气倒刺,直接沉沉睡到午夜。

按照惯例,跳上了老杨的背,两人偷偷摸摸离开了镇国府。

不过这次的目的不是去见媳妇,而是见老爷子给自己准备的五个绝佳工具人。

往后的日子,将会是他疯狂搞事情的日子。

对,姜淮就是那个事情。

……

乾清宫。

“阿嚏!”

姜淮打了一个喷嚏。

姜峥有些疑惑:“皇姐,你受凉了?”

姜淮也是皱了皱眉,心想突破宗师以后,即便不能逆转生老病死的趋势,也不至于受凉啊。

她摆了摆手:“无妨!说正事吧!”

今天下午,她得知赵定边带着赵昊去了赵氏故居,就知道赵定边距离出发寻找那个人的时间不远了。

如此行动,赵定边很有可能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她提前将自己的人部署在了各个通往域外的要道上,只要发现赵定边的踪迹,就会立刻通知自己。

这十余年的重伤闭关期,她除了突破修为以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修炼秘术。

这秘术,对于寻常宗师可能无效。

但对于那些曾经被气运反噬过的人,几乎必杀!

手下的人,搜寻赵定边。

而她自己,则是安心疗伤,一直疗伤到寅时,伤势才基本无碍,却没想到出关的时候姜峥竟然还没睡。

姜峥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推到了姜淮的面前,正色道:“皇姐,齐国大乱。”

姜淮接过密函一看,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对父女怎么这么不禁打?你刚给他们了一些好处,他们就自己垮了?”

姜峥笑着摇头:“倒也谈不上垮,本身我们就只是对他们开放了战马渠道,就算他们垮了,我们也不过只是少卖几匹战马,算不得亏!”

姜淮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肯定已经有了更深的盘算,便问道:“你怎么看?”

姜峥微微一笑:“虽说齐国主战派失去了袁家这个经济后盾,但如果宁婉梨真把袁家撑起来,主战派依靠着李家和袁家未必会垮,有了战马他们主战派只要能多打几场胜仗,腰杆子迟早会硬,我准备降价把战马卖给他们,正好多开一些条件,渗透得更深一些。”

“嗯……”

姜淮点了点头:“治国和邦交的事情,你比我懂,听你的便是。”

姜峥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宁婉梨撑不撑得住是一方面,问题的另一个关键是袁家的后人究竟在哪,他既然通过麟羽阁将丙级准入令牌挂了出去,必然已经做好隐姓埋名一世的准备。但齐国不论主战派还是纳贡派,都不会允许他藏一辈子,谁先找到他谁就抢占了先机。”

姜淮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寻找袁家后人的下落。”

“不!”

姜峥笑着摇头:“我需要皇姐你亲自去!这个袁家后人,我们势在必得!”

论寻人查迹,六国之中姜淮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飞鱼卫虽然是她带出来的,但比起她本人还是差得远。

“不妥!”

姜淮下意识拒绝:“那个人出现了,我得提前赵定边一步杀她!”

姜峥摇头:“那人与我们只是私怨,即便到时候杀上门来,也只会对你我泄愤。但若找到了袁家后人,我们就相当于攥住了齐国的国运,对荒国都大有裨益,孰轻孰重你能不知么?”

姜淮沉思片刻,还是拒绝:“若是她杀回来,与赵定边联手,你我当如何自处?那袁家后人,我派几个手下去查便是,根本不用我动手。”

听到这话,姜峥微微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皇上!飞鱼卫刘火求见!”

自从飞鱼卫指挥使被赵无敌杀了以后,就一直没有立新的指挥使,下面的人疯狂的表现,就是为了争一争这个位置。

这个刘火,就是有力的争夺者之一。

“进!”

姜峥点头。

刘火飞快赶来跪在地上:“禀皇上,禀长公主,赵定边星夜出城,朝东边去了!”

姜淮攥了攥拳头:“我这就去……”

姜峥皱眉打断:“皇姐!稍安勿躁!”

刘火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赵家故居忽然红绸缎带,门上还贴了‘囍’字。”

“什么!”

姜淮大惊失色,但很快察觉到自己失态,冷颜道:“好!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刘火闻言,赶紧退出大殿。

姜淮声音带着慌乱:“你听到了么?赵昊月底大婚,赵定边要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届时他们夫妻联手,还有你我活路?不行,我这就去把那个女人截杀了!”

姜峥皱眉:“皇姐!就算那个女人要对我们动手,赵定边也不会同意的。齐国那边,是我们荒国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必须去!”

姜淮却已经站起了身子:“莫要对赵定边太过自信,若命都没了,再深谋远虑也只是纸上谈兵。这次皇姐不能听你的,我去了!”

说罢,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姜峥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殿,神情渐冷。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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