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认亲风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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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胤宸在旁笑道:“这倒是也行,只是寒公子胎记在隐私的部位,如何看呢?”

钦差大人在旁说道:“若是寒公子不介意,本官给你查看一下如何?”

寒翔云愣了,他呆呆地望向钦差大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冠荣华心里明白,他在想应对之策。

果然,而后他摇头回道:“这怎么能行呢?怕污了钦差大人的眼睛。”

钦差却像是被挑起了兴致,笑道:“无妨,我帮你看看,请随本钦差到帐篷里来。”

冠荣华对钦差大人这个主意暗暗竖起大拇指,除了他,旁人谁都不合适。

寒潭是什么人,冠荣华心里最明白,他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人间的人,一直跟暗夜头人生活在毒瘴森林,有着想颠覆这个世界的野心和打算,除了钦差大人,在郾城的他们不管谁坚持要看他的胎记,自然会被强烈报复的。

即便是守城官也难保不会被他暗杀。

但当然他未必成功,慕胤宸早已经做好准备,在守城衙门里也安插了暗卫高手,保护守城官及他家人们的安全,他不能让守城官这样一心为民设想的好官遭遇不测。

饶是如此,冠荣华也明白,假如守城官站在寒翔云也就是寒潭的对立面,肯定是后患无穷,而她和慕胤宸也不好出面,否则便会暴露他们事先已经猜到寒翔云跟寒小妹都不是真正的寒家公子和小姐,自然他会找出泄露这个秘密的人报仇。

这也是冠荣华和慕胤宸一直有顾虑,没有揭穿寒翔云假身份的原因,他们在寻找一个最佳的,看似无意的时机,这样才能让更少的人遭到报复。

今儿有钦差大人出面,自然是个绝佳的机会,冠荣华心情很激动,她在等待寒翔云被揭穿身份后的反应,寒潭是否会现出真身,他又该如何应对。

相对于冠荣华的暗暗高兴和期待,寒翔云可谓是纠结万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会被马家妇人揭穿,而现场那么多人,包括慕胤宸这个太子及守城官钦差等等,他想抗拒是不可能了。

但他又不想配合他们,让自己身份爆料,他屁股上压根就没有红色的胎记。

而他也知道寒小妹肩膀上也没有梅花胎记,他们都是假的。

当成他假扮成真正的寒公子潜伏到寒家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胎记这个事,现在想想着实是一大不可饶恕的疏忽。当时若是想到这一点,便可连胎记一起造假。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寒翔云只能用沉默抗拒。

钦差大人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便再次询问道:“寒公子可听到本官说的话?”

寒翔云这才低声应道:“听到了,可露屁股这等难为情的事情,草民实在做不出来,也怕污了钦差大人的眼睛。还请钦差大人及各位不要听信那野妇胡言乱语,她不过是想带着家人留在郾城而胡乱编造的理由而已。横竖她知道草民是不会露出屁股让众人看的,如此那草民不如成全她,请钦差大人及守城官大人让他们一家留在郾城好了,但愿将来不会对郾城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还请多加防范,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番回应,让冠荣华不禁暗暗赞叹,果然是寒潭,智商及应变能力极高的,他见若是执意不让马家人留下来,就要验明身上的胎记,如此便顺势先答应下来,躲过这一劫,便可将胎记造假。

“这么说,寒公子现在承认马家妇人是你的姑姑?”钦差很是欣慰的问道。

寒翔云却一脸坚决的摆手回道:“不承认,我们寒家兄妹,自从父母双亡后,便成了真正的孤儿,没有任何亲戚,这个草民不会说谎。草民只是说,若是马家人死活要赖在咱们郾城,又像狗皮膏药一样非贴上是我姑姑这个由头,逼草民答应留守他们。”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一下,看了一眼马家人,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似的,继续说道:

“那草民就干脆成全他们,免得叨扰到守城官及钦差大人和众位乡亲们的时间,但草民不是认姑姑,而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伸出援手,请求守城官大人收下他们一家,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日后只需对他们一家严加看管,别弄出什么事外之事,草民一概不负责,草民跟他们不会有半点瓜葛。”

这番话说的冠荣华忍不住都要拍手叫好了,这寒翔云也就寒潭简直是个人才,眼看着山重水复疑无路,谁料,他竟然愣是凭着一个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给弄出柳暗花明又一村来。

按一般人的思路,肯定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觉得他很善良,不认亲却也帮助了硬贴上来的马家妇人。

因而在冠荣华叫好的同时又不禁担心,难道事情就这么了了?

她下意识的望向慕胤宸,慕胤宸却一脸淡然,无一丝波澜。

冠荣华收回眸光,只得耐心的等待着。

守城官亦是望向钦差大人,看意思他是同意这个主意了。

而钦差大人却面沉如水,在沉思着什么。

时间就像凝滞了一样,所有人都子等待着钦差大人的答复。

良久,钦差大人才开口说道:“本官此次奉旨出行,是专门来安置难民事宜。谁料竟然遇上难民认亲不成的事,那么本官就不得不弄明白,到底是不是真的亲戚。若是真的亲戚,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有血亲关系,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本官给你们公断。若真的不是亲戚,那么马家人不能留在这郾城,但也请马家人放心,回到原城池本官也会安置好你们。”

这番话,守城官听明白了,他点头应道:“钦差大人是想断明马家妇人跟寒公子的关系?”

钦差大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望向马家妇人:“本官再次问你一遍,你可真是寒翔云的姑姑?可否出了五服?”

马家妇人忙摇头回道:“民妇所言绝无半句假话,民妇的父亲在寒家排行老二,而寒翔云的祖父则排行老大,也就说我父亲跟寒翔云亲祖父是亲兄弟。寒家人丁单薄,我父亲那一辈,就兄弟二人。而我父亲只生了我这一个女儿,我大伯也就是寒翔云祖父只生了一个儿子,而我堂哥又生了寒翔云和寒小妹兄妹二人。我父母及堂哥堂嫂及不长寿,早早亡故。可叹如今寒家只剩我这姑姑跟侄儿侄女三人血脉至亲,熟料侄儿竟然不认我。呜呜……”

说着,马家妇人忍不住心中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闻者都无不落泪心酸,同情她的可怜遭遇。

钦差大人亦是脸上露出一丝动容,他继续问道:“按说如此,不该闹成姑侄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你们两个都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马家妇人忙制止哭泣,但是却因过度悲伤而更咽难语。

钦差大人便让寒翔云说说原因。

寒翔云却表示无可奉告,他只知道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有这么一个姑姑,更别说父母双亡,兄妹俩凄凉无助的时候,自然没法认的。

马家妇人听闻这话,便接口更咽着解释道:“并不是我不回娘家,而是我男人忽染恶疾,在炕上一趟就是十几年,而我孩子们又小,当成处境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给男人治病,家徒四壁,孩子们连件避体的衣服都没有,一件破衣服谁出去谁穿,要不是前些日子遇到一位好心的老郎中,治好了我男人的病,这次水灾我们怕是被淹死了也出不来。”

说着,她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但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男人病了这些年,我也看透了人间冷暖,雪中送碳的事不会有。何况我男人家族人丁也单薄,我们一家已经对原籍绝望了。再者,救我男人的老郎中说,他是从郾城出来的,说以这次水患,我同我男人带着全家便回到我娘家郾城来。多少年没回来了,虽然我父母堂哥堂嫂都不在了,可我也想看看侄儿和侄女。谁料竟然是这种情况,呜呜呜……其实,我不该怪我侄儿不认我,我们不愿回原籍,何尝不是这样的理由呢?对亲情实在是绝望了,可我不回娘家实在是我过得太难了,有心无力。”

说到这里马家妇人用手背擦擦眼泪,声音坚决的说道:“郾城是我娘家,我想带着家人回来,我跟我男人说好了,我家孩子从此都改姓寒,顶起我爹这寒家二房的一脉。这是自从我男人前些日子病好了之后,我们就商量好的事情。只是这次水患让我们把时间提前了。”

马家妇人说完,痛苦的望着寒翔云,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大侄子,不是姑姑狠心,不认你们这穷亲戚。实在是,姑姑一家因你姑父生病卧床,也是穷的出不了门,谁料你们竟然也遭了大难,我们寒家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家门如此惨淡。我明明记得小妹出生的时候特别壮实,先前很足,如何就得了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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