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生如畜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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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章节

告死军团入驻丹雨城之际,城里城外都是一片躁动。

任何城市,居民大体都分为三个阶级贵族,平民,奴隶。

现在的丹雨城,贵族就不用说了,再落魄的贵族也不至于吃不起饭,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地库,里面放着的存粮少说也能让全家人吃上好几年。

而且大部分贵族在外地都有房产,丹雨城乱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去外地的宅子躲一躲,住上一年半载,就当是旅游了。

平民的处境则变得非常不好,虽然波顿给丹雨城赈了大量粮食,解了燃眉之急,但那些粮食都被优先分配给了城防守军,或是补偿给了此前出粮借给执政府邸的贵族,再加上明里暗里的剥削克扣,真正发到平民手上的救济粮多少有些缺斤少两。

当然了,少是少了些,好歹有,平民们饿了这么久,饿到后面都去啃麦秆了,此时有吃的就已经感恩戴德,哪敢质疑分量是否足额?不仅不敢,还要想尽办法找关系拍官吏马匹,争取能让大人们到时候“关照”一下。

如果说平民们勉强可以度日,那对奴隶来说,现在的丹雨城就是一片地狱。

按照多古兰德法典,奴隶不是“人”,只是一种另类的“动物”,不享受任何公民权利,支配他们的主人可随意定夺生死,就像决定要不要宰家里的猪。

这是古王立国以来就制定的铁律,传承自上古时期「众神之长」太阳王不可撼动的意志,早已融入了多古兰德王国的各个角落

奴隶平时的生活就跟畜口无异,像动物一样活着,干着永远干不完的重活,战战兢兢讨一点口粮,然后务必确保自己不要犯错,否则就会像动物那样死去。

绝大多数奴隶都在为存活问题挣扎,“温饱”可以说是他们的最高人生追求,如果哪个奴隶能活得温饱,那就是奴隶中的佼佼者,不知要被多少奴隶羡慕。

在平时,奴隶的生活标准就已经如此低下,能不能吃饱完全看主人的心情,在饥荒时期就更可想而知。

现在,奴隶的主人们有些自身难保,有的动身暂时移居外地,在这些贵族的计算中,与其一路上带着奴隶,额外费心费钱,还不如直接不要了,到时候去新城市的奴隶市场重新买一批更划算。

就这样,贵族移居之际,大量的奴隶被抛弃,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主人,没有人再饲养他们,又没有法典所赋予的公民权利,无法从粮仓领取接济粮,自此面临了真正意义上的绝望。

此前,索兰黛尔跟着奇诺来到丹雨城,入城后两人就分开了。

按照约定,奇诺给了索兰黛尔24小时,让她自己去寻找所谓的“两全其美”的办法,索兰黛尔也就独自来到了城市街道。

有时候,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看到的东西会跟身份挂钩。

如果你作为高位者,大摇大摆进城,当地官吏们都会格外关注你,对上上下下打好招呼,给你制定好行进路线,带你参观游览他们觉得合适的地方,想尽办法让你看到好的那一面,盖住坏的那一面。

而当你撇下所有身份和头衔,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默默无闻进城,看到的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索兰黛尔知道,如果自己以王室公主身份跟着奇诺,那将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进城后就脱离队伍单独行动,连洛娜也不让跟。

她换上一身平民的衣服,还往地上拍灰,故意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假扮成受灾落魄的平民,悄然走上了街头。

至于安全问题,她也没有让别人操心,她把奇诺送的红绳「线牵」戴在了手腕上,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就算跑不掉,这个天外防具也会保护她的安全。

当高高在上的王室公主脱离繁华,坠入尘世,最真实的世界也就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天空布满阴霾,下着绵绵细雨,街道却比往日更加拥挤,一辆辆马车正在陆续出城,而街道两侧跪满了哭泣哀求的奴隶。

一辆辆贵族马车被珍惜红木和精美绸缎所包裹,身着锦服的贵族老爷坐在车厢里,散漫地注视着前方,对周围的惨象熟视无睹,或许本来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对于腰缠万贯的贵族来说,城市不过单纯的栖身之所而已,这里住得不舒服,那就去别的地方住呗。

马车旁边,奴隶们骨瘦如柴,身上的褴褛衣衫都是发黑发臭的破布,脸上的污垢已经让真容都难以辨认,他们赤足奔波在充满积水和碎石的路面上,跟随着马车沿途祈求,只为请贵族们大发慈悲给一口吃的,却又因为不慎靠得过近,被随车侍卫一顿毒打。

车厢里的贵族少爷白白胖胖,也因此胃口不小,一天四顿的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吃饭了,此时正捧着母亲提前做好的三明治在啃。

厚厚的三明治以精致白面包为裹,里面夹杂着新鲜的蔬菜,最中间是一块今天烤好的新鲜鸡排,上面还涂抹了鲜美的蛋黄酱。

贵族少爷咬了一口,还没嚼几下,就又吐了回去,大发脾气喊道:“又有胡萝卜!我说了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贵族夫人和颜悦色地说:“宝宝,胡萝卜吃了对身体好,而且就放了一小条而已,稍微忍一忍,一口吞下去就是了。”

“我不吃!我!不!吃!”贵族少爷不停踢着车厢壁,直接把三明治扔到了车外面。

贵族夫人见此也赶忙安慰道:“好好好,不吃不吃。来人,去后面那车把少爷爱吃的干酪蛋糕拿来。”

就在侍卫去取蛋糕时,贵族少爷扔下的三明治已经引起了小范围骚动。

瘦骨嶙峋的奴隶们争先恐后扑了上来,那块三明治明明已经掉落在积水里,脏得不能再脏,他们却是你推我赶,互不相仿,彼此之间争吵得脖子都红了。

最先抢到三明治的人直接大口往嘴里送,但还没咬住,脑袋上就挨了踢蹬,随即被扑来的人压住,手里的三明治也被抢得四分五裂。

抢到的人丝毫不顾上面沾着的污泥,送入口中后嚼都不敢嚼,赶紧吞咽下肚为安。

而那些没抢到的人则是满脸怨念,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地上找找有没有刚才争抢时掉落下来的残渣,有就捡起来吞掉,没有就继续跟车,眼巴巴期待着贵族少爷能再丢一块下来。

如果说男隶仗着身体挤来挤去,跟车讨要食物,街道两旁则是被更加弱小的女人和小孩占据。

女隶在路边立牌摆摊,拿出来卖的却不是寻常货物,而是一个个孩童。

这些孩童有些是奴隶自己生下来的,也有些是不知从哪捡回来的,不管来历如何,奴隶的孩子在与父母建立关系起,胳膊就会被烙上奴隶烙印,生来即属于这个阶级。

此时,奴隶孩子像牲口般被绳子拴在路边,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标着价格。

孩子的价格层次一般和年龄、性别、身体素质挂钩。

男孩比女孩要贵一些,男孩可以干更重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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