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新帝(女郎,您还是快逃吧。...)(1 / 2)
叶初棠惊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
六年前她在送别顾晏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突然抱住了她,说等他大仇得报之时定会来娶她,他发誓会成为配得上她的人。
因为当时已经要分别了,顾晏刚刚亡母,离开的背影很孤单寂寥,叶初棠怕直接拒绝会打击到他的志气,就对他大声喊“我等你”。
“我等你”其实可以有很多含义:我等你回来找我,我等你大仇得报……她纯粹是为了给他鼓劲,反正等过了两年之后,他很可能已经不记得这个承诺了。即便他大仇得报真的回来找她,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可怜人了。叶初棠当时就想,等到那时再拒绝他会比现在要好些。
想不到在今天,她就要把那时做出的假设变为现实了。
拒人求娶这种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已然轻车熟路。
叶初棠迅速在心中斟酌出一番言辞后,就温柔地笑看着萧晏。
正要开口说出之际,忽然,她感觉体内有一股邪火在乱窜。
叶初棠用帕子拭掉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一大口樱桃汁,却丝毫不觉解渴。
她沉下眼眸,吩咐熙春立刻去端碗冰饮来。
“你不舒服?”萧晏察觉到叶初棠脸色有异,关切问她。
“大概酒喝多了,觉得口干热燥。”叶初棠依旧维持着优雅的仪态,对萧晏笑着表示没事。
“阿晏家中如今可还有其他亲人同住?”叶初棠问萧晏,“这些年你身边可曾有过贴心人?”
“不曾有过。”萧晏见叶初棠没有直接回应自己求娶的话,不禁握住叶初棠的手,“但今后有你在了,我便不会再是孤家寡人了。”
秦路一直在旁侧静立垂首,不敢窥视天子的言行。但他堵不住自己的耳朵,当听到素来严酷恣睢的陛下居然对这位民间女子如此小意温柔后,他大感震撼。
这一幕要是被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瞧见了,肯定会怀疑到抠出自己的眼睛!
萧晏的大手干燥粗糙,有些冰凉。叶初棠手小而细嫩,热得烫人,被萧晏突然这样握住,竟莫名觉得舒服。
“这是什么?”叶初棠感觉到萧晏的掌心有凸起,她掰开萧晏的手,看到萧晏的掌心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握刀时伤的。”
说得简单,正常人谁会用软乎乎的手掌去握冰冷尖锐的刀刃?若非情势所逼,没人会这样做。
叶初棠猜到他孤身回去拼搏会万事不易,但在没见到这疤痕前,她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去体会到他有多难。
叶初棠用食指顺着疤痕抚着,不禁想起当年在岭南的时候,有次她顽皮,闹着要去登山的事。
她当时偏要穿着漂亮的长裙大袖,结果山路不好走,被树枝刮了衣裙后,慌乱跌下了山坡。顾晏第一时间护住了她,把他自己垫在她身下。
回去的时候,顾晏一直背着他,等到了外祖母家,她从顾晏的背下来后,发现自己的裙摆上染了一大滩血,她还以为是自己流血过多,吓得哭了。后来才发现那血不是她的,是顾晏在护着她滚下山坡的时候,被尖锐的树根刺伤了后背。他失血过多,唇都没了血色,一路上背着她却不言不语,没喊过疼,甚至都没有过大声喘过气。
按理说他们俩这么多年不见,再见面了理该会觉得生疏,不复当年那样熟稔。
可如今几句浅聊下来之后,叶初棠发现顾晏还是当初的样子,现在的他身上处处可见当初的影子,他依旧寡言沉冷,受过那么多苦也不会抱怨一句,依旧长情记恩,所以六年了,还不忘来找她来兑现当初的诺言。
“女郎,冰雪梨饮。”熙春将冰饮端到叶初棠跟前。
叶初棠喝了一口冰饮后,稍觉得有一瞬间缓解,那股燥热就复起,像浇了油的火反而烧得更厉害。
叶初棠命人备晚饭给萧晏,请萧晏先用饭,她更衣后便来。
熙春跟着叶初棠回了寝房之后,见自家女郎面颊泛红,额头冒汗,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竟滚烫得厉害。
熙春立刻想到了什么,震惊又气愤:“那个姓林的伶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女郎的敬酒里下了药,我这就命人去通知昌平郡主,将他送去见官!”
叶初棠面色未改,在连喝了几口冰饮后,就脱掉了身上的衣裳,令婢女将她最喜欢的那件樱花色大袖拿出来给她换上。
“见官就不必了,把人扣下,回头我亲自审问。”
熙春应承,“我叫人去请大夫。”
“这时间宣城早关城门了,请不到城里的大夫,便寻得附近的乡野大夫,看了也无用。再说别苑偏僻,有来回折腾的工夫我早熬过去了。”
“怎么熬?”熙春对这方面没有经验,她瞧着自家女郎现在的样子可不太好。
叶初棠把领口扯大了点,将剩下的冰饮一口喝尽后,便道:“去花园里吹吹冷风。”
“好好好,多吹吹。”熙春立刻应和。
叶初棠出门的时候,因为腿软,脚被门槛绊住了,险些摔倒,熙春立刻扶住叶初棠。
叶初棠像碰到什么忌讳一样,示意熙春别碰她。
“女郎现在感觉如何?”熙春关切问。
叶初棠手抓着门框,微妙地挑了一下眉毛。在清楚感受到自己身体强烈的变化后,她便改道往东走。
熙春不解地跟上去:“女郎不去花园吹风了吗?”
“风无用。”
熙春意识到药效强烈,气得恨不得把那姓林的伶人给撕烂了。
“那怎么办,什么东西能有用?”
叶初棠如弱柳扶风一般走进了东侧厅,便把紧随而至的熙春关在了门外。
熙春:“?”
哦,是男人。
……
东侧厅内,在叶初棠离开之后,萧晏对着满桌丰盛的饭菜,没有半点胃口。
叶初棠没有直接回应他娶她的话,不知是什么心思。害羞不好应?或不愿意?又或其它缘故?
秦路看出萧晏的困惑,主动提议:“男女婚配,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她不知陛下如今身份如何,不好跟家里议谈,才未敢擅自答应陛下。
奴看叶娘子十分惊喜陛下来看她,她必然如陛下对她一般,也对陛下用情至深。陛下何不直接坦白身份?叶娘子必然欢欢喜喜随陛下入宫,做陛下的皇后。”
身份的事情瞒她太久了,足有九年,萧晏在面对叶初棠时,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开口直言自己的身份。
萧晏敛眸,边饮着樱桃茶,边斟酌秦路的提议。
叶初棠就这时推门进屋了,复而快速把门关上。
她顶着绯红的脸颊,转眸看向旁侧站立的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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