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傍桃生代桃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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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未终,赤焰子昆莫就冲了进来,晓籁戛然而止。铁鹞子和师潇羽诧异之余,皆觉败兴。

“追来了?”典璧问道,意外的神情似乎是没想到来人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昆莫谨慎地略一点头,并不言语。二人以目代口,潜作退计。然二人眼神交汇之处,被师潇羽瞧出了端倪,这是一个不祥的信号。

她神色紧张地走到窗前,凭槛而立,倚窗听风,微风过耳,带来一阵马蹄之声。朔风散马蹄,十里度荒陂。蹄声骎骎,疾奔而来。

还好,只是一匹马。不好,后面还有一匹马!

看着昆莫紧张的神色,师潇羽惴惴地问道:“是那杀手又追来了?”

“是!”昆莫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一旁的铁鹞子凝望着手中的铁笛,听着笛管中低低的郁鸣声,似乎在哀泣那一曲未得令终,有负箫声,有负知音。

“祁夫人,危楼百尺,不宜鸣曲。我们且去他处奏曲吧。”昆莫作了个手势,请师潇羽移步。

师潇羽心慌意乱的一时没了主意,“去哪?”师潇羽问昆莫,目光却转向了铁鹞子。

按照二人原定的计划,如遇变故,便御舟而下,此处江面开阔,风高水急,而祁穆飞轻功稍逊,就算能追到此地,也只能望江兴叹了,量他九针也无法走马渡江。就算他沿江而下,到时轻舟也早已过万重山矣。

昆莫见铁鹞子沉吟不答,似有摇摆之意,愈发焦急地催促道:“你先随我们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行,我不走,我要等祁爷来。”师潇羽断然拒绝。

“祁夫人,敌人就要来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怎么是好?你听话,先随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们稍后会再通知祁爷和九爷的。”

“他们既能杀到这里,那祁爷他们——”师潇羽咬着嘴唇,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碧落箫,“我一个人岂能独活?”

“世侄女,你莫要胡思乱想。祁爷他们安然无恙。”铁鹞子出言安抚,难能可贵!

只可惜师潇羽满耳马蹄疾驰之声,并未将铁鹞子这句话听进去。不过,她也用自己的微笑向铁鹞子委婉地表达了谢意。

“典叔叔,今天二位的比试,对不住了。世侄女没法帮你们了。”师潇羽面向窗外,蹄声在近,蹄影未见,眼望着那个明晃晃孤零零的太阳,在这冬日的寒风之中,没有一丝威力,白煞煞的混如自己那张濒死的脸。

“不要过来!我不会随你们一起走的。”师潇羽决意不肯离去,二樵客无暇多言,也无计可施,便准备强行带她走,可这师潇羽紧贴着窗槛,一副“宁可投江而死,也决不苟免求活”的模样,二人意恐其真的会投江而死,不敢逼得太紧。

“二位还有要事在身,不必管我,也不必卷入这场无谓的纷争之中。潇羽在此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今生若有缘再见,必当再续雁沙旧曲,以尽今日之余兴。”师潇羽道。

铁鹞子和赤焰子面面相觑,半晌无话。

见二人还不挪步,师潇羽急道:“楼下东墙之侧有一小舟,二位赶紧带着你们的三件宝物,从江上走吧,免得正面遇上那两个恶徒。二对一,昆叔叔一人恐是很难应付的。”

那小舟,本就是昆莫和典璧提前备下的,师潇羽缘墙而走时,不意瞧见。

“二对一?怎么说?”昆莫不解地问道。铁鹞子也是茫然,不明所以。

只听师潇羽讷然道:“典叔叔,对不起,你——你已经中毒了。”

昆莫大惊失色,忙关切地向铁鹞子望去,可铁鹞子气色如常,并无异状。不过,铁鹞子这张脸本就阴沉沉的晦气满布,一般人很难一眼就瞧出问题来,刻下,他喝了点酒,又吹了点风,就更难了。

所以,昆莫也辨不出铁鹞子是否真的中毒。只见铁鹞子的目光缓慢地垂了下来,似醉犹醒道:“酒里有毒?”

没错,就是那杯昆莫没有喝却阴差阳错的被典璧喝掉的酒。

没错,那酒中之毒原本是师潇羽想下给赤焰子昆莫的。

“快把解药拿来!”

见师潇羽微微颔首,昆莫的脸色顿然大变,转头又见那个空掉的酒杯,他更是一盆烈火从心头掇起。因为那一刻,他已经明白,典璧中毒,乃是李代桃僵。

“我没有解药。他中的是‘飘飘壶中仙’,只要运功将毒逼出去,便可无虞。不过,就算今天他能把毒逼出去,内力也恢复不到平日的七成了。只能等到明日,才能完全恢复。”

师潇羽倒是很坦诚,但对面两位得脸色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半分宽容。铁鹞子轻试内力,却半点施展不出,犹似全身的内力都被封印了一般,心头不由得一阵大骇,大骇之余,更是恚怒。

不过手中的铁笛,肃肃无声,为他熄灭了那团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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