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黑松林的风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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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辩已然无济于事,那不如将计就计。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你也不拦着我,我刚那一掌过去,这美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呀。”林江仙不无懊悔地疾呼道,眼睛在埋怨对方没有事先提醒他。转眼之时,他瞥了一眼师潇羽那张惨白惨白的脸。

“放心,这么冷的江水,就算没淹死,也会冻死的。你若不放心,可下去看看。”面对林江仙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黑衣人充满了警惕。

林江仙嘿嘿一笑,亦推托道:“你真以为我叫林江仙,就是这江上的神仙啦?这凫水弄潮,我可是一窍不通,还是你下去看看吧。”

黑衣人道:“她又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江仙睨了他一眼,悻悻然道:“你这个还真是冷酷无情。怪不得,七星楼上,我被那个南星婆娘追杀,你也见死不救,害的我被她砍掉了一根手指头。要不然,那次,我们就成了。”

林江仙突如其来的即兴表演有些拙劣也有些生硬,但此时此刻,这样差强人意的表演或许才是恰到好处。

他那半真半假的脸上就像带着一张诡秘莫测的面具,叫人看不穿也看不透;不过,最值得叫绝的要数师潇羽的眼神,将这出好戏配合得天衣无缝。

黑衣人见其左手小指果真折了一截,又见师潇羽那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眼神,故而有了几分相信。

“一根手指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伤。”

这个心思细密之人啊,终究还是百密一疏。

他明明嗅出了林江仙的狐狸骚气,可为了不让师潇羽察觉自己深远而老辣的思虑痕迹,他作出了这个未加深思熟虑的回答。

不过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

是啊,明明是竹茹以竹篾削掉了他的小指,怎么变成南星的空无剑了?而身为“同伙”的黑衣人怎会不知道?

懊悔无及的黑衣人暗暗觑了二人一眼。

“还好!他俩的神色未变,看来自己的话并未露出什么马脚。”黑面人虚惊一场,暗自庆幸。

“世人皆知,我林江仙风流一世,全靠我这一双苏苏手,别看这只是一根小手指,在女人的身上轻轻滑过,就能让她们神魂颠倒。如今她坏了我这根手指就等于废了我这只手!叫我以后如何再显风流?”林江仙神气活现地伸着那截只剩半壁江山的手指头,带着一种炫耀的口吻道。

“那简单,谁害的你,你就去找谁要回来啊。”黑衣人不动声色地回道。

“我才不要她的,一双茧子手又粗又糙。”

“那你要谁的?”

“她的。”

“她?”

背向而立的师潇羽能感觉到有两束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后背。

“她一向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这皮肤自然要比那个南星柔滑的多啊,况且谁都知道祁夫人丝竹管弦样样精通,想必这手指也定比常人要灵巧的多。你看这五根葱指,滑腻如玉,娇胜芙蓉,嗯——还有一股子香味呢!这样细皮嫩肉的纤纤玉手才配得上我的‘苏苏手’嘛。”说话间,林江仙顺势捧掇起师潇羽的左手,像一个惯常逢场作戏的狎客般不住地赞美着。

一旁的黑衣人对此嗤之以鼻,见着林江仙抓着师潇羽的手便不肯释手,隐隐觉得不妥,一脸戒备地伸手阻道:“林兄,既然如此喜欢,不如就将这十根手指都剁下来,拿回去好好欣赏。”

“没想到你比我还暴殄天物。”林江仙带着一分鄙夷的目光盛赞着黑衣人的主意。

“一朵快要凋零的花,何足惜哉?还不如趁她香消玉殒之前,好好利用一场呢。”黑衣人很冷淡地说道。

林江仙怔怔地瞥了他一眼,一种彻骨的寒意从那张面具底下缓缓渗出,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的出来,这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不错。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林江仙望着师潇羽身前的梅花香囊,嘴里低吟着这句所有采花贼都奉为金科玉律的处事箴言。

吟罢,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伸向了师潇羽写满抗拒的臂弯里。

“林兄到底是惜花之人,‘折枝’这种事还是为兄来替你做吧。”黑衣人意欲再次制止林江仙那只不安分的手。

不过这次,林江仙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笑话,我林江仙什么时候采花,还要劳他人之手的?”

“林江仙,你不要得寸进尺!”黑衣人也不准备再这样虚耗下去。

“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摘了面具,我们面对面打一场啊。”林江仙带着十足的挑衅味叫嚣道。

“哼,你这个人好歹毒的心肠。明知道我被人毁了容,无颜见人,你却故意想让我出丑人前!”黑衣人捂着面具,悻悻道,“好啊,你要打,咱们打一场便是。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原来这个人貌丑,才不肯摘面具。哼,我今天非要撕破你假面具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鬼神!林江仙在心中默道。

默念完,林江仙使出了他一直深藏不露的云屯寺绝学——金翅擘海,以迫使对方现出原形。

而正当二人打斗地难分难解之时,黑面佛翁若水不期而至。

黑面佛一出现,二话不说,径往着师潇羽飞奔而去。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黑面佛这个“渔人”显然是水性太差,当他笨重的身子落在船板上时,船身也陡的为之一振,失去平衡的他瞬时像一只老王八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最后,眼疾手快的林江仙捡了这“渔人之利”。

而这一切,师潇羽虽未都看在眼里,却都听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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