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三十四章：格鲁的决断（1 / 2）

“……他们还在咬牙死撑，但是撑不了多久了。”格鲁吃完盘中的食物，连最后一颗水果都吃了干净，然后才拿起旁边的一杯琥珀色美酒喝下，也是全部喝干，一滴不剩。

与格鲁同座的一共有八人，除了李四以外，其余都是格鲁的部下，实力最弱的都有传奇位阶，实力最强的除了格鲁以外，还有另一个中年男性精灵灵位。

他们也都跟格鲁一样，将每一颗食物，每一滴饮料都全部喝了个干净，而旁边就有侍女想要添加食物美酒，格鲁就摆了摆手，让侍女退下了。

李四在精灵族的这些日子，除了跟随格鲁一起去到了联席会议现场，因为要引出精灵族王室可能派出的杀手，他也不顾格鲁的阻拦，参与了许多精灵族邀请他的宴会，不过可惜的是精灵族王室居然十分老实，一次刺客都没有派出，所以李四还活着，同时格鲁也没有找到进一步的借口。

在这些宴会中，李四是真切看到了精灵族的奢华，大量的食物，过往李四想都不敢想象的美食，金灿灿的谷物，烤得香喷喷的面包糕点，油晃晃散发香味的肉类禽类鱼类，还有大量的水果，大量李四根本想象不出来的美味，而这不过只是宴会上的一个小角落罢了，而精灵族们就每日每日享受着这样的美味，李四有注意观察，宴会上十份美食，参与宴会的精灵甚至连一份都吃不完，剩下的食物全部都倾倒了。

而这一切在格鲁的使馆中绝不会出现，他会细嚼慢咽的吃下每一粒食物，那怕这食物并不是他所喜爱的，也会喝下每一滴饮料，那怕只是普通淡水。

李四现在已经知道格鲁是整个精灵族站在顶点的人，那怕是精灵王室其实都屈居其下，而这样的大人物居然如此节俭，李四始终都不明白，所以他之后也询问了格鲁。

“……我所在的那块土地，种植粮食十分不易，虽然我作为领袖，可以轻松的享受所有的美食美味，乃至是天财地宝，但是这需要十倍，百倍，千倍的食物去换取，那这对于那些勤劳耕种的人来说何其不公？”

格鲁认真的对着李四说道：“我是为领袖，但这更是职务分配的不同，有能者居上，但这并不意味着无能者无用，世间最为难得的就是公平二字，我并不是要刻意追求所谓的公平，因为世间万物并不公平，但是在我能够做到的范围内，我会尽量给予我身旁之人公平，所以，我只吃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争取不浪费任何的食物，希望能够与身边人一起同甘共苦，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愿意。”

李四从未想过这些，他也从来没想过强者居然如此的克己，因为在李四过往的岁月中，他所看到的全都是弱肉强食，猎物弱，所以被猎人食，人类弱，所以被兽人食，这才是天地至理，显然格鲁所作所为其实并不合理，但是李四却觉得，这个时候的格鲁有一种让他想要痛哭，甚至想要跪拜下来的冲动，在那一刻，李四眼中的格鲁无比高大。

而在这时，格鲁等众人都吃完了食物后，他才说道：“我借着古老盟约之事，算是占据了一些道义，而精灵王室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束手，他们在实行拖字诀，能拖一天就是一天，而他们拖得起，只要拖到圣位降临我就输了，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解决才是。”

当下格鲁的臣下都各自思索了起来，李四也不敢开口，他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不过格鲁要求李四都跟随着他，所以李四也就照办了。

这时候，那名中年灵位就说道：“格鲁大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越过王室直接与各部精灵联络呢？现在我们既然有了道义，在血誓盟约方面王室算是失格了，我们这么做，加上格鲁大人的威势，各部精灵应该不会再如之前那样呆板抵制了吧？”

格鲁微微点头，旁边一名传奇女性精灵就说道：“确实如安西路大人所言，精灵各部，其中有三成早就投靠了我们，剩下七成中超过一半其实并不如何排斥我们，只是碍于精灵王室而不敢与我们交往过密，现在我们有了道义，精灵王室既然沉默拖延，那就让他们继续沉默，他们拖延他们的，我们拉拢我们的，既然他们不愿意正当的明面交权，那我们就造成既定事实好了。”

格鲁再次微微点头，他沉思了一下就说道：“这确实也是一个办法，总不能够让他们继续拖延下去，那么，安西路，你就作为的使节，开始联络精灵诸部吧，先从亲近我们的精灵诸部联络，要求定盟约，组联合军队，物资什么的……我部估计一下子出不了这么多，我这两天再去王室打打秋风。”

众人都是欣喜的笑了起来，这时候，就有一个半神精灵忽然说话了，这个人李四认识，就是将他从蜘蛛魔兽口中救下来的那名精灵。

他忽然低声说道：“格鲁大人，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观察精灵王室所在的这一部，发现了一些情况。”

格鲁看向了这名精灵道：“明多斯朗格，你有什么发现尽可以说，这里没外人。”

名为明多斯朗格的半神精灵就点头道：“我发现王室所处地理环境实在是太过优渥了。”

旁边几名精灵都轻声笑了起来，刚刚说过话的那名女性传奇精灵就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明多斯朗格大人，我们精灵酷爱自然，但是并不是每一座森林都适合我们，譬如无尽森林多是强大魔兽，而且更有着可怕的诅咒与禁地，也有别的那些广阔的森林，要么就是气候不适，要么就是魔兽太多，又或者有这样那样的不好，要找到一处既广阔，物产又丰富，还没有太多强大魔兽，而且适合我们精灵族适宜气候的森林，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作为我们一族的王室，占据了这片丰饶的森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格鲁若有所思，他没有笑，只是对着明多斯朗格说道：“你继续说，我听着。”

明多斯朗格就恭敬的微微点头道：“格鲁大人，丰饶的土地，幽深的森林，这使得外界种族极难入侵，而内部的丰饶又可以自给自足，同时这片森林中有好几处魔力强大的地脉，又可以布置下诸多防御魔法大阵，配合我们精灵族独有的魔法迷锁，使得精灵王室的这片森林几乎成为世外桃源，但是啊，格鲁大人，安逸使人堕落，我们为什么要将我们的领地从森林中转移到荒野上？不就是为了锻炼我们的意志与肉体吗？就我所探知，精灵王室已经有一百多年未曾与任何种族开战了，他们享受和平与安逸太久太久了。”

他也不等其余精灵说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王室所持，无非就是和平安逸之下，不想有多的改变，更不想参与到我们与圣位之争，他们打算静待圣位回归就是，无功也无过，但若是在这个时候，有别的种族侵入王室森林呢？逼迫王室战争呢？甚至……让王室陷入绝境呢？若是这样，他们还打算静静等待和沉默吗？圣位复苏后如何他们不会知道，但是眼前就要灭亡他们却可以清楚知道，这种情况下，王室会如何去做呢？”

这些话说出口后，在场众人都是沉默，然后他们齐齐看向了格鲁。

格鲁也沉默着，良久后他摇了摇头道：“不，若是王室本就被攻击，这就是其咎由自取，我会冷眼旁观，但若是由我来引入外敌入侵精灵族，那怕是王室逼我，我也不取……就这样吧。”

明多斯朗格却再次低头道：“那……若是这外敌并非我们引来的呢？”

“……你是指兽人吗？”格鲁想了想说道。

明多斯朗格立刻点头道：“没错，大人，就是兽人，或许还要加上古兽人，我有情报显示，在精灵森林外的那些兽人联盟显得非常异常，他们内部似乎爆发了战争或者是别的什么，一个城市外加两三个，或者更多的灵位因此而陨落。”

“哦？”格鲁有了兴趣，他问道：“具体如何？”

明多斯朗格就微微摇头道：“具体的并不清楚，毕竟兽人与我们的关系非常不好，而且容貌体型也相差太多，我的情报来自于一些兽人方的魔法师，而且也只是隐约听说。”

格鲁若有所思的想了起来，半响后他才说道：“虽然没有具体的情报，但是你所说的内部战争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兽人一脉其实是许多种族组合在一起的，特别是古兽人，他们并不是依照一个种族来继续宁划分，彼此之间血脉也不同，从遗族带来的知识中可以查到，古兽人都有着巨兽血脉，兽人则是古兽人的衍生下位种族，而他们受到自身血脉的影响太大了，甚至影响到了思维，所以他们轻易产生内部战争是有可能的。”

“而且……”

格鲁面带忧虑的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他才继续说道：“随着圣位神灵复苏征兆的出现，各族都会出现巨大的变化，这可不单单是我们精灵族如此，相信别的种族也都会有大动作，或内乱，或分裂，或对外战争……这个世界要乱了。”

亦如格鲁所预料的那般，在这次谈话的第四天时，精灵之森遭遇到了入侵。

一开始谁都不以为然，精灵之森确实是非常适合精灵族，既没有太过强大的魔兽，物产也是丰富，而且占地十分广阔，自从精灵族王室在此立下根基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种族可以入侵此处，这森林本身便是最为强大的御敌手段。

所以当这消息传来时，除了格鲁一行人，没人关心到底是什么敌人入侵了森林，因为不管是任何敌人都无所谓，很快的这些敌人就会成为森林成长的肥料，光是布置在森林外围的魔法迷锁就可以全灭敌人了，更何况精灵游侠与精灵德鲁伊在森林中战力可以成倍的提升，这就更不可能让敌人入侵到森林核心圈中了。

所以众多精灵们依然是载歌载舞，依然是安逸享受，敌人入侵的消息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引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嘲讽格鲁部的继续在大肆嘲讽这群肌肉乡巴佬。

又是数日过去，在这片纸醉金迷之中，精灵之森南方外围多处防线被破，外围守备部队大溃逃，守备各处魔法迷锁节点的大德鲁伊有三人死于战场，剩下的大德鲁伊仅以身免，同样溃逃至后方，整个精灵之森外围魔法迷锁区域全面失守，外部入侵的敌人正在向精灵之森南方最外围的城市翡翠叶进发。

这个消息传来时，整个精灵王室首都顿时一片沉默，接着就是无数的喧哗闹腾与不可思议的质问。

精灵王室所属的体制官员们立刻就开始了互相推诿，互相指责，以及对相关的，不相关的人员的责难，各种人事，政事，以及军事上的混乱一片，又有王室出来宣称是误报，但是紧接着又有前线的大德鲁伊重伤回归，并且宣称翡翠叶已经陷落，种种混乱就在两三天时间内不断上演，各种谣言全部冒头，本来一片宁静祥和，看似强大无比的精灵族王室所部，在这一刻却是尽显弱小。

这一切的发展速度都太过快速，格鲁等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在最初有入侵情报传来时，格鲁的臣下还在讨论是否暗中联系他们在王室所部的线人，发动舆论上面的引导与攻击，以让王室不得不疲于应对，但现实的发展大大的打了他们所有人一记耳光，这种因为前线战事问题而引发的混乱，在格鲁等人想来压根就不应该发生，不但不应该发生，更应该是相反的情况才对。

战争的问题事关整个部族的生死存亡，是最为严肃的事情，格鲁所部自从将领地从森林转移到荒野后，几乎是大小战事从不间断，之后又因为庇护人类的缘故，与周边各族形如水火，而且也得罪了相当多的精灵所部，在那时，格鲁不得不四处救火，多次濒临绝境，于生死之中厮杀，也就是从那时，格鲁从传奇到了半神，从半神到了灵位，一个本来弱小的精灵所部，变成了比王室更加强大的实力派，自身更是成为了精灵族最强者。

像精灵首都这样的情况，在格鲁的部族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若真发生了，从上到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清理掉，甚至整个行政系统，军事系统，情报系统都会被推倒清理。

所以这数天里，格鲁等人都是沉默寡言，默默的观察着一切，因为太过荒谬，以至于连格鲁都产生了精灵王室在下套，在等着他们上钩做错事的错觉来，一直到又是数天之后，从翡翠叶到精灵首都的魔法阵中传来了几十名精灵贵族，传奇，半神，以及一名狼狈的灵位时，所有人才真切知道，真的有外敌入侵了精灵之森，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入侵，而是杀光，抢光，烧光的灭绝性入侵。

整个翡翠叶边境城，除了这数十名精灵以外，整个城中数百万精灵，外加溃逃的边防军队，几乎全部陷落在了其中，或许有少部分的精灵可以趁乱逃入森林中，但是绝大多数的精灵都会被敌人杀死。

敌人是兽人与古兽人，而且并不是一般的兽人古兽人大军，而是一只数量达到了两千多万，集合了兽人古兽人几乎全部男女老少的大军。

这是兽人战潮，新时代中还未曾出现过，但是在旧时代遗族们心目中，却是非常可怕的东西，那是万族大战时，古兽人一脉残暴恐怖的象征，整个古兽人以及其下位衍生的兽人族，所有能动的个体，全部集群出发征战的现象，在战潮中的兽人古兽人，不畏惧任何伤势与疼痛，也不会畏惧死亡，所有的兽人与古兽人随着战场上死亡个体的增加，他们会越加疯狂，而且实力也会越加强大，要么他们全部被杀死杀光，要么就是他们的敌人被杀死杀光，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言。

格鲁也知道战潮，他从遗族那里几乎抢夺了一切旧时代的书籍与信息，这种疯狂是非常可怕的，特别是用于种族战争时。

格鲁是战争专家，他如何不知道一只军队的战力最核心的其实就是士气了，而维持士气的手段多种多样，从物质方面的后勤，奖赏，惩罚，合理的制度，以及胜利的希望，到精神方面的军队建设，作战思想联系，譬如为什么而战等等，这一切都是在维系与提高军队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