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请教(1 / 1)
宋铭爹忙追着老郎中进屋去赔罪。他们因为给林相治病,最近忙的不行,好不容易上午忙完,向相府夫人请了几天假,赶回来过个年。
宋铭娘拿出包袱里带回来的花灯,热络的塞到林云音的手里,“阿音,给你,你拿着玩。”
林云音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伯母。”
“别客气。你们平时乐意和铭儿玩,又照拂铭儿爷爷,我们还没来得及上门感激呢。”
林云音更加不好意思了,腼腆的挠挠头:“阿奶说,远亲不如近邻,街坊邻居互相帮衬一下应该的。”
“是呢,你阿奶说的对。我们平时实在太忙了,两条腿压根跑不过来。等以后安定了,就把他爷爷接过去。”
宋铭娘越看林云音越喜欢,他们记得来看望铭儿爷爷,心里踏实多了。
林云音眨巴着杏眼盯着宋铭娘瞧:“伯母,您脸色不太好。”
宋铭娘摸了摸干黄的脸,有些紧张:“很明显吗?”
女子都是爱美的,宋铭娘不到三十,以前就算到处跑,风吹日晒,但因着夫妻俩都懂医,平日里多注意保养,看着也是年轻有朝气。最近因为忙着药堂开业,给相爷治病,整个人熬瘦了一圈,黑眼圈也出来了。皮肤自然好不了。
林云音摇头笑笑:“不是啦,只是比较憔悴而已,伯母要多注意休息!”
“唉!”宋铭娘无奈叹气,“哪里是我不想好好休息。实在是没时间。相爷年纪大,中风病拖得太久不好治。我们既应下了这个事,自然要竭尽全力。所以最近忙着研究药方,把觉耽误了。”
林云音顺口问了一句:“相爷病得很重?”
宋铭娘摇头:“要说重,他得了天花都能挺过来。要说不重,他到现在昏迷不醒。说到底还是受了天花的影响,身体变差了。脑中淤血堵住,心脏有问题,血液循环不行,整个人怎么都醒不来。”
“确实好多病。”林云音光听听都觉得难受,这完全就是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啊!
“好在前几天手能动了,说明有效果。老夫人非让我们一直治,我们不敢怠慢,只能不停研究新药物。”
“年后宋大哥还要和你们一起去吗?”其实宋铭和老郎中一起,他们更省心。
宋铭娘却有些犹豫:“这个说不准,年后再说吧。”
“铭儿,你们难得遇到,一起去玩吧。天黑了回来吃饭。”
“好!”宋铭高兴的应下,欢喜的同容若两人去了村里草场上玩。
直到三个孩子走了,宋铭娘提了包袱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就听屋里传来老郎中的冷哧声:“你们还回来做什么?忙着抱大腿,就住人家那去。往回跑算怎么回事?不嫌丢你们人?”
宋铭爹赧然笑笑:“爹,您说的什么话。过年我们自然要回来,那我们之前没空回来,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铭儿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也累!”
“累?累更不能回来了。在那金窝里面躺着多舒服!”
老郎中就是这个气性,要是不气气他们,心里憋得那口气就不舒坦。
宋铭爹也是个好性子,老爷子撒撒气没什么,撒完就好了,所以一直在旁边端茶陪笑,没话找话说。
“爹,赵阿奶给您送年货来了,赶明儿我去谢谢他们。”
“哎呀,您今儿气色好些了,身体好了吧。”
宋铭爹边聊边观察老郎中脸色,见他缓和了些,气也顺了,小心翼翼的试探问:“爹,为什么用牛黄丸治中风不见起色?”
老郎中瞥了他一眼,反而讥诮一句:“你是大夫,你治的病,问我?”
宋铭爹赧然笑笑:“这不是儿子学术不精,特来向您请教的嘛。”
老郎中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才一伸手,宋铭爹立马端了茶送上,老郎中勉强受了,品了口茶问:“说说你的牛黄丸里有什么?”
“哎!”宋铭爹忙一五一十的报出药名,“有牛黄、麝香、郁金、珍珠、栀子、黄连、黄芪、朱砂、雄黄、龙脑香。”
老郎中翻了眼帘瞥道:“你再数数!”
宋铭爹仔细的数了数,“对啊,就是这几样。”
老郎中放了茶杯,连连摇头,“我问你,犀角哪去了?”
犀角?宋铭爹一顿,恍然想起来,顿时捶胸顿足,“哎呀,瞧我这脑子,真是糊涂,竟然把犀角忘了!”
因着犀角珍贵,平时很少用到,他俩倒真的没往上面想,把这么重要的药物忘了。
“可爹,犀角不好找啊。”
宋铭爹开始犯难,要是没有犀角,药性差了太多,起色太慢。可这犀角该去哪找?
老郎中只哼道:“你们治病,我管去哪找,反正我这里没有。一个硕大的相府,我就不信找不到犀角!”
那些当官的什么门道没有。坊间不好找,宫里还能没有?要是宫里连犀角都没有,那还真是寒碜!
天边的余晖斜斜的倾洒在枯黄的草地上,积雪消融后的草地泛着潮湿。草地上的石子路上,两个清雅的少年中间立着一个活泼灵动的小姑娘,夕阳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安静柔和。
林云音仰着头问宋铭:“宋大哥,城里好玩吗?”
宋铭低头踢着石子,有些落寞的回了一句:“不好玩!”
他在城里完全感觉不到家的暖意,即使父母在身边,住着小院子,只觉太冷冰。以前老郎中出去看诊,他一个人在家待一天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那你以后不走了呗。宋爷爷其实很想你留下陪他。他一个人也很孤独!”
林云音心疼老郎中,也心疼宋铭。这么小就父母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应该很难过。
“我也想留下,村里自由。等过完年,我就和我爹娘说。”
宋铭更喜欢上山采药的日子,平时无论看家晒药草还是跟随老郎中出诊,都能学到不少东西。不像跟着他爹娘,到了大官府里,大气不敢喘,唯唯诺诺的,像只随时受惊的鸟儿。不敢多走一步路、不能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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