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合天倾 成败落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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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此层次,若是斗战中“根本”一失,胜负便急转直下,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性。决计没有败而不乱、负隅顽抗的说法。

前两战中,陈德海、陆天韵二人发现身处被动便果断认输,也是由于这一重道理。

可是此时之战局——

方长翁占尽上风,归无咎岌岌可危;可是胜负始终未能落定,显然不合常理。

以裘洪亭的见识,自然难以索解。

可片刻之后,纵然陈德海上前与陆天韵一道参详,却也始终看不出一丝端倪。

好在有过了百余息,归无咎亲自揭晓了谜底。

天穹之上,隐约有明珠一点,镇定界域之中,如日之恒。

此珠显露面目,裘洪亭等三人,细辨之下,不由怔住。

所谓“宝物”一流,裘洪亭着实见过不少。可是抛却那些“法兵”不说,纵然是价值甚高的宝物,也只不过是外用之物罢了,断然难以介入斗战之中。

陆天韵见识较裘洪亭尤深一筹。在巧妙布置之下,上乘“宝物”有资于战力者,他也曾有所耳闻。但那些宝物珍贵之极不说,究其作用,亦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起到一些辅助之效;如目前所见之神异者,端的闻所未闻。

那当空一枚明珠,分明和归无咎本体之间构成了一丝联系。观其神采,竟尔到了颠倒主从的地步。

仿佛这一枚明珠方是本体,而归无咎的正身却是附庸,时刻受此珠牵引维系。

一个即将投身于惊涛骇浪中人,其席卷于波涛之下,本当随波逐流,不由自主;可是其身上却系上一根缆绳,牢牢栓靠在定海金梁之上。虽然不利,形势未散。

归无咎辗转腾挪,貌似凶险,却意甚从容,正是仰赖于此。

这便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手,本命法宝。

此道在修行中的关窍,他已经尽数传授于甄蕊。但是坐而论道是全然无用的,若要竖立信心成此一道,亲身的践行感受,势不可免。

目前所施战之手段,其实无任何奇异之处——无非是本命法宝统御一身真力的手段。有本命法宝护持,不但可得维持根本不失,抑且持久作战的消耗,亦被降低至三成上下。今日这车轮战的比斗规则,可谓是正中归无咎下怀。

归无咎心中涌起一丝微妙感受。

这“真幻间”若真个只是一场梦幻。那么今日之战,以不足什一之力与几个不见经传之人邀斗,自然无足轻重。但若此地果真有继往开来、前追因果的大造化,那么今日之比斗,在武道序列中首次验证了“本命法宝”的效用,应当是意义及其深远的一战。

只是剩下的道路,若要走通,依旧任重而道远。

别的不说,他之所以能够成就,有一大半要归功于“全珠”本身超迈绝伦的品质。归无咎已是试验分明,倘使自家本命法宝品质与“璇玑定化炉”的成长轨迹相当,那么面对今日局面,其效用发挥,也未必能尽善尽美。

璇玑定化炉的品阶,在九宗历代真君大能所炼成的混元真宝中,也算顶儿尖儿的存在。若是修炼到如此地步也难言满意,这所谓武道与法宝相通的开辟之举,几乎便是一门真正意义上的“绝学”了——传承必绝、后继无人之学。

如何降低门槛,需要甄蕊在修炼此法的过程中加以完善。

此时战局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归无咎由局促窘迫,到渐次从容;和方长翁的短兵相接搏斗,从衣襟相连,到时不时分出百余丈外。别说裘洪亭,就算是钟业这等修为之人,也能清楚分辨。斗战形势已被扳平,甚至,似乎是归无咎在攻守之中隐约占据了主动。

裘洪亭此时尤抱着一丝幻想。

归无咎终究消耗甚大。

既然他能够反败为胜,方长翁未必不能做到。

只可惜,这一场幻梦并未成真,接下来的十余息中发生的一切,好似将裘洪亭真正拽入深渊之中——

刚刚并未兑现的八个字:

一合之变,势若天倾。

此时却教归无咎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只不过十余息功夫,方长翁只感力量、速度被完全压制,失却了蓄势诱敌的铺垫,自家“蟾”的意蕴手段等若彻底被锁死。再挣扎下去,唯有面上难看,却无半点实际效用。

他斗志既失,本拟寻机认负。未曾想归无咎的反扑较他预想更快,一不留神,肩上已被一脚踏中。

在众人目中,方长翁已如流星一般飞将出去,只把百里之外一座山头击了个对穿,留下烟尘滚滚,碎石轰隆。

而归无咎,身姿一个潇洒的转折,挟得胜之势,已是轻灵落地。

裘洪亭只觉脑海之中恍恍惚惚,勉强接受了如此剧烈的变化,颓然道:“是贵派胜了。”

归无咎一掸衣袖,笑言道:“贵派若是胜了,便夺了首席之位;我云峒派胜了,不过是保住旧位,并无所得。如此可公道否?”

裘洪亭面色一变,艰难道:“归掌门待如何说?”

归无咎淡淡言道:“上宗供奉,向来由一道之首席代缴。此后每年加缴三成,入我云峒府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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