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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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鼓山,聋哑谷,山涧声回荡不绝,小道上也满是枯枝落叶,慕容复缓缓走来,安静地享受着这冬日的沉静。

翻过一个山坳,便来到一出山谷中,谷中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

慕容复此前并为来过这聋哑谷,是以对这地方的地形并不熟悉,接连翻过了好几座山,走了好多冤枉路,是以如今到这山谷,却也并不知道究竟到了哪儿。

又往前行了许里,旦见道路开始变得比起之前宽敞了许多,地上的落叶也只是零零星星,似是被人打扫过。

快步往前,便来到三间木屋前,屋前是一处峭壁,峭壁下是一颗古松,古松下坐着一个瘦削的老者。

老者骨瘦如柴,两鬓白发也已开始脱落,看来已有七十有余的样子。

“这老头看似弱不禁风,隐隐间却给人一种脱尘出俗的世外高人的感觉,莫非此人便是那聪辩先生先生苏星河?”

慕容复暗自嘀咕着,走上前去,在老者身前晃了一番,老者双眼紧闭,并没有说话。

“在下姑苏慕容复,近日来到中原,路过这擂鼓山,迷恋山中景色,不料却迷了路,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或许是听了慕容复这几个字,老者面上的肌肉不禁为之一动,眼里放着精光。

点了点,微微一笑,便又伸手指着右上侧,似是并不会说话。

“前辈这是?”

慕容复并不知道此人便是那聪辩先生苏星河,也不确定在发出棋帖之前是否仍有那珍珑棋局。

慕容复记得天龙里无崖子所要找的人,本是那相貌英俊而**倜傥的美男子,是以方才等了三十年。

但这三十年里并无一人解开过珍珑棋局,无崖子以为此事定会遥遥无望,就怕再等三十年只怕也等不到这样一个长得像自己这般完美的人,是以方才把功力传给了虚竹。

慕容复确信,若这真有那珍珑棋局,就算那苏星河不发英雄帖,想必前来报上自己的大名,那苏星河定然也会摆开那珍珑棋局,所以才用自己的名字一试。

如今老者听了这名字,先是一阵动容,尔后又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慕容复已猜到了七八层。

又瞥眼往左侧瞧去,石壁上竟刻有一局棋局,稍作凝视,又见右上角刻有珍珑二字。

“咦,这怎么和我在无量山底见到的那棋局怎么一模一样,大爷的,早知道我就该先拿出来研究研究,做做功课先。”

确定了这便是那无崖子所摆的珍珑棋局,慕容复又凝视了一番,仍是无果。

再缓过头,旦见前方两丈开外各有一个蒲团,蒲团两侧各放有一盘棋子,此时那苏星河早已坐了上去。

慕容复客气地笑了笑,如今已确定此人便是那苏星河,见对方在邀自己对弈,双手作揖,随即也飞上了左侧的蒲团上。

“这珍珑棋局布局精妙,当真是天下无双,那今日在下就斗胆一试,还请前辈赐教。”

虽然这棋局以慕容复的本事确实不知道怎么解,但那虚竹小和尚解棋局的那一幕,却是清晰地记得。

这珍珑棋局乃是无崖子用尽毕生心血所设计的,其中蕴含了五行八卦、阴阳相克、排兵布阵等诸多元素。

只要入了这棋局之人,便会深陷其中,稍有不慎便会反被这棋局所引导,进而牵动真气,使体内的真气发生紊乱,从而走火入魔,心神错乱。

慕容复自知这棋局的厉害,所以在纵观全局时,总是在即将沉迷的那一刻将自己掐醒。

虽然知道这局棋的入口是要先将右上角的一片白棋杀死,方能解开这盘棋,但金大师可没说到底是下在右上角哪个位置。

所以还得先研究一番,将整个棋局刻入脑海里,方才知道如何下手。

“这局棋当真是精妙绝伦,恐怕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当真也没人能解得开。”

看完整局棋后,慕容复不禁暗自感叹,不过由于事先知道了这局棋的下法,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找到了入手处,且已想好了接下来的下法。

但这局棋变幻莫测,布局精巧,天下高手能解之人也少之又少,慕容复找到了入手处后并没有急着下,而是故作沉思状,又等了一个时辰。

在这个时辰里慕容复表面上像是在思考棋局,实际上却是在练功。

苏星河也早听闻慕容复的大名,知道他是个难得的人才,见他为了一着棋竟然沉思如此之久,心里也开始敬佩起来。

一直等到日过西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慕容复方才收回游走的真气。

抄起一枚白棋,丢在了上位四六路,顿时杀掉了一片白棋。

苏星河定眼一看,对方凝思了半晌,以为会有多出奇的一着。

结果一看,竟然自己杀死一片白棋,那一片白棋本来还尚有气息,但这枚棋子一落,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当真是下还不如不下。

苏星河两眼冒着火光,恨不得把慕容复活活劈死,无崖子毕生心血,竟让他这么瞎搅合。

“前辈,您干嘛看着我,晚辈已经入棋了,还请您指教!”

犯了如此大的一个错误不仅不知悔改,还大言不惭的要对弈,苏星河气得不打一处来,暗运内劲,托起一块一百来公斤重的巨石,便向那慕容复砸去。

“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感觉到这一招的凌厉,便知那苏星河是来真的,慕容复心里大为不解,这什么情况,难道是还嫌自己长得不够帅?

慕容复提起内劲,一掌劈出。

“砰!”

巨石在半空中被两股力量撕个粉碎。

“卧槽,嫌我长得不够帅你大爷的就明说,看老子一棋定江山了就直接赶我走,没见过你这样的。”

慕容复心里将那苏星河祖宗都骂了个遍,眼见那苏星河又站了起来,双手自下盘缓缓托起,似还要动手。

慕容复侧身飞了开来,却并不打算和那苏星河再动手,心里仍在嘀咕着,“天龙第一美女老子都搞定了,还嫌我长得不够帅,你无崖子到底要什么样的,莫非这苏星河想偷吃我的成果?”

“前辈且慢,我还不想跟你动手,你若觉得我长得不够英俊,我走就行了,你切莫动手。”

本想一掌将那苏星河拍死,但想来这苏星河也挺可怜的,无崖子是王语嫣的外公,苏星河又是无崖子的弟子,所以既然长相不过关,那慕容复也不想伤了和气,若是苏星河想坐享其成,那便也让他去,反正都是人家逍遥派的事。

慕容复的这一棋虽然下得荒唐,但人好歹也是和乔峰齐名的一等一的高手,又长得如此英俊,面如冠玉,当真是无崖子所需要的不二人选。

苏星河冷静了下来,又看棋局一眼,忽又觉得这一着虽然荒唐,却也不失为入局之举,只是这一着棋后,黑棋再一步紧逼,便似走到了绝路了。

苏星河一棋丢上去,果然将白棋堵得密不透风,看似只剩下被人追着跑的份儿了。

慕容复心里很是不解,这苏星河好像又并无杀意了,且他落了这一子,显然是想继续对弈。

“咦,这老家伙好像又让我回去,该不会是想假装邀我下棋,然后一掌劈死我吧?”

慕容复举棋不定,怕对方是想下什么圈套,便犹豫不决。

那苏星河和善地笑了笑,伸手作“请”的表示,示意慕容复自己并无恶意。

慕容复见他如此真诚,方才放下心来,随即又飞回了蒲团上,开始琢磨着起来。

这不看不打紧,苏星河这一着棋一落,原先想好的所有路数便都没用了,眼下还得重新再思考一番。

在穿越之前,慕容复可没想过自己真会穿越到天龙里来,再说就看一电视剧,谁会头脑发热去记里头下的两路棋?

如今看着白棋奄奄一息的样子,己方好似只有被对方赶鸭子上架的份儿,慕容复心里是后悔死了。

纵使当年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网上一大围棋高手,但面对这样的形势,他还没那个扭转乾坤的能力。

“唉,早知道要穿越你大爷的就早点告诉我啊,我好做功课,现在岂不是要我这聋哑谷白跑一趟么?”

慕容复一直思考了两个个时辰,明知按天龙里的剧情只要再下一着棋便可扭转整个局势,但这着棋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眼看月亮已然高高地挂起,苏星河已点燃了几盏油灯,也没再去关注慕容复,而是坐回了古松下自个儿练功去了,就等着慕容复投降认输。

“咦,既然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那我就用排除法,哈哈,看来这数学没白学,哥们儿我一个一个的试,我就不信那画龙点睛之笔找不出来。”

想法一成,慕容复便立即开始了他的排除法。

整整想了一个晚上,慕容复最终还是找到了那关键的一点,只要这一着棋一下,局面已顿然开朗,黑棋虽仍占优势,但白棋也有个回旋的余地,不再像现在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

“唉,总算把你找出来了,不过现在只是扭转了局面,想要取胜还是有些困难,哥们儿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再想接下来的路数。”

一棋即落,慕容复便躺了下去,呼呼大睡起来。

丝失望。

又往棋局瞟了一眼,准备把昨日下的棋子拿下来,乍眼一看,苏星河顿时目瞪口呆,原来昨晚慕容复已然想到了破解之法,已然将整盘死棋变活。

“这两着棋皆不按常理出招,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是老夫所见过的最为精妙的下法,看来这姑苏慕容复果然名不虚传。”

苏星河不禁喜笑颜开,原本一直装聋作哑的他也不禁自言自语说起话来。

慕容复醒来,已是日过正中,只见苏星河正坐在蒲团上,见他醒来,方才下了对应的一棋。

慕容复知道对方已看了自己下的这一棋,眼下倒并没有着急,而是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方才重新坐会蒲团上思考起来。

一个时辰后,整局棋的走势已然进入慕容复的脑海,得意地笑了笑,显然已胸有成竹。

“平位二八路,前辈请。”

慕容复的这一举看似想借着左下角的白棋展开攻势,实则是想牺牲左下角的白棋来误导苏星河,同时也是在围攻入位的一片黑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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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位的一堆白棋虽是极占优势,但实际上却很难与其他白棋相呼应,然而苏星河却并没有看出来,而是顺着慕容复的意思去堵杀他这片白棋。

“平位七九路!”

“去位三七路!”

......

“上位七八路!”

一棋即落,整整两个时辰,慕容复是满头大汗,这棋胜得着实不易,而苏星河则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先师布下此局,几十年来无人破解,没想到今日慕容公子竟然破解了此局,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这盘棋虽然胜得颇为不易,但前两子既落,我再用三枚棋子将苏星河误导以后,接下来的倒也并不那么难嘛,看来这聪辩先生也是马马虎虎啦,本还以为要风风火火地干上三天三夜呢。”慕容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得意了一番,方才笑道:“哪里哪里,此局颇为精妙,在下也是误打误撞,而且还蒙前辈承让,在下这才赢了个侥幸,若说感激,应该是在下说才是。”

苏星河满意地点着头,笑道:“传闻慕容公子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十六子倒脱靴用得果然是妙,老夫算是彻底服了。”

慕容复客气地笑道:“哪里哪里,前辈您真是折煞我了。”

苏星河满脸笑容地点着头,“先师曾有言,若天下能有谁解了这局棋,便可继承他的遗命,现在慕容公子既然已解开此剧,那便请随我来。”

随即,两人来到三间木屋前,苏星河解了机关,指着木屋,“慕容复公子,请进。”

慕容复点头准备进屋,忽又这木屋并没有门,这该如何进去?

仔细回想一番,那虚竹小和尚去见无崖子时也是没有门,而是用掌力劈开的。

稍稍运起掌力,一掌劈去。

“砰!”

木屋破开了一个大洞,慕容复回头朝苏星河笑了笑,表示感谢,随即又进了木屋,但木屋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奇怪,这丫的什么也没有,你叫我进来干啥?”

慕容复在木屋里走了一周,暗自嘀咕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阵震动,再缓过神来,竟感觉在往下掉入一个万丈深渊似得。

这感觉,一如两年前他从悬崖上跳下来一般,慕容复心里猛地一惊,难道这就要把自己穿越回二十二一世纪了吗?

心有不甘,提起内劲便即准备往上飞,但下面好似有一股力量在往下拉,阻力颇大,往上飞了许里,慕容复便再没力气挣过这股力量。

“苏星河,你个老不死的,我丢你祖宗十八代,你大爷的,要把老子穿越回去,老子来擂鼓山掘你祖坟!”

一边往下掉,慕容复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一阵晕眩过后,接着又是一阵吃疼,慕容复缓过神来,幸好没有再被穿越。

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理应很疼,但慕容复身上却一点疼痛感也没有。

原来这本是那无崖子制造的一个幻觉,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丁春秋硬闯进来。

“南無阿弥陀佛,幸好哥们儿我还活着,以后这等傻事儿我是坚决不干了。”

旦见这间木屋里除了几盏长明灯,便再无他物,慕容复不知掉到了哪个地方,这木屋既无门又无窗,只有自己刚撞坏的一个破洞。

“大爷,我这该怎么出去啊?”

慕容复挠着头,显是颇为无奈。

不多时,仍未找到出去的办法,而隔壁又突然响起了一阵苍老低沉的声音。

“乖孩儿,既然来了,还不快快过来。”

慕容复的头皮感到一阵酥麻,随即脑海里忽闪过一抹精光,想必这说话的人便是那无崖子了,除了他,谁还会呆在这么无聊的地方。

提起内劲,将身前的门板打破,眼前竟是半个似人工挖凿的石洞,这石洞昏昏昏暗暗的,除了一张冰冷的床榻,身旁放着一个书架,便再无他物。

走进石洞,旦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想来是因为此地长期的潮湿所致。

“乖徒儿,还不快转过身来我看看你。”

这阵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又在耳畔左侧响起,慕容复转过身去,便见空中似有一个幽灵在晃动。

虽然心里早已知道这便是那无崖子,然而当亲眼见到这般境况后,慕容复还是本能的被吓退了两步。

抚了抚胸口,稍作镇定,方才道:“晚生慕容复拜见前辈。”

“嗯,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你便是那传说中的南慕容?”

无崖子悬作在空中,身体本是由一根黑色的绳子吊起,但这石洞内只有远处的一盏长明灯,他身处在黑暗之中,而绳子也是黑的,二黑相叠,便看不见那绳子。

“正是在下,不知前辈乃何方高人,为何会在此地?”

虽是黑暗,但慕容复仍可以借着远处长明灯那微弱的灯光,大体看出这无崖子的轮廓。

只见他长须三尺,却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娴雅。

无崖子已九十高龄,此番见了他本尊,慕容复还是稍感忏愧,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驻颜的方法弄到手。

“你破了我所摆下的珍珑棋局,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

慕容复故作一番惊讶,恍然大悟地跪了下来道:“原来是无崖子前辈,晚生失礼了。”

无崖子满意地点着头,笑道:“自我摆下这珍珑棋局一来,已快三十年了,至今无人破解,你既能破解,足可见你的聪明才智,还不快快给我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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