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进退失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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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间,本来日光明媚的上午,一下子变成了血腥杀场。

“也不知竖儒到底许了何等重利...”阑

即便是见惯厮杀的甘宁,目睹此状,也不由为这群山越的战斗意志微微动容,“竟让这些野人这般效死?”

“子义你说,这些山越若能化为我用,是否能组建一支强军?”他对一旁的太史慈道:“力气甚大,又善弓箭,最重要的还是这番胆色,着实过人。”

自古选拔强军,必以胆色为主,甚至还要排在身材是否强壮,膂力是否便捷之上,再有膂力,再便捷,没有胆气、没有精神,难免就会“临敌忘其技”,功夫再高,无用武之地,杀不了敌人,有什么用?徒然成为累赘。

这几条选兵的原则,平时也都是天军所遵从的,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故此,甘宁一眼之下,就看了出来,这“豫章山越”确实有其不同寻常之处,难怪威名赫赫。

“能为贼驱,却未必适合我用。”太史慈却是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徐州彭城那边也有山越,末将听说之前彭城国相曾有提议纳山越为军的建议,最后却被州牧否决了。”

甘宁闻言一怔,“这是为何?”

“原因未知,但想来必有道理。”阑

这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赵宏(张饶的前军师)提过这个建议,但王政权衡再三后,并没有征辟山越入伍,而是化越为民,这并非王政觉得山越不宜为军,而是多方面的原因所造成的。

其一,徐州并非多山地形,境内的山越势力也远逊扬州山越,实力弱了声音就小,这导致彭城山越自古一来就比较安分,在性格上不如扬州山越凶悍。

其二,彭城本就因为曹操的屠城而人丁不旺,与其从外部迁徙,不如把这些山越迁徙到平原,既解决了一个隐患,又能让良田不至荒芜,这岂非一举两得?

其三,有骑砍系统的存在,从始至终,王政对于“汉末的地方强军”就没有多少执念。

“这样啊...”甘宁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只得放下这番心思,继续关注前方攻守双方的激战。

此时两方的投石机都在轮番放炮,声势虽是地动山摇,其实造成的杀伤并不算大,对攻城的甘宁部而言,最具有威胁的,却还是箭矢。

单个的箭矢或许可以避开,但当箭矢成雨,成百上千的箭矢绵绵不绝,就算是技艺出众,也是避无可避,好在甘宁加入的江东派系虽然权力不大,实力不强,却最不差钱,这便导致他的本部人马虽是新军,在铠甲、军器等方面却能和天军数部并头看起,十分精良,即使是个普通的士卒,也大部分都能穿戴得上较为完备的皮甲、棉甲,迎对箭矢,伤害能大为减轻。阑

即使如此,未至城下,受创者已有甚多。

但此时城下冲锋的将士,无论伤或不伤,只要能往前冲的,也是一如城头上的敌军,没有一个肯后退、肯转身的。

这便是“将乃军之魂”的体现,年过四旬的甘兴霸,尚且敢于“百骑袭曹营”,如今年轻气盛的的甘宁,自然更是悍不畏死,而在他的麾下,扬州旧军也是一改往日作风,即便因组建时日尚短,在实力上还算不得一支强军,却已然有了一支强军的风骨,气魄。

副将朱据尤其如此,左臂刚才中了一箭,因铠甲精良,其实并无多大的创伤,反而因此而激起了他的骄悍,一怒之下,一边儿往前跑,一边儿解下铠甲,挥舞长枪,赤膊上阵,声嘶力竭,大声叫喊:“冲啊!杀啊!”

说起来攻守双方其实都是扬州的本地人,城上的守军和山越全是豫章的,城下的甘宁部则大半是九江人,此时数千敌我士卒都在呐喊,两种似是而非的方言口音混合一处,竟然好似将投石机的轰鸣都给压下去了。

这一幕落在远处观战的甘宁和太史慈的眼里,便见扬州军们如同一股又一股的黑色浪潮,散在建昌的西城墙外,前仆后继,勇往直前,而那些山越们却是扎着各种颜色的头巾,仿佛一块斑驳的巨石林立在建昌城头,虽然面对怒潮拍打,时不时会有人坠落城下、抑或翻身栽倒,但却始终屹立不动。

不知不觉,天将正午,战事愈发惨烈。阑

甘宁不忘此次攻城的真实目的,百忙中叫来探马的都伯问道:“城内适才可又派人出城了?”

“有的。”

那都伯回道:“适才不久之前,城内南门又遣出了两匹快马,应是守军派去长沙求援的信使,末将谨奉将军之令,故作不知,当作没看见,只杀了其中一个,放了另一个过去。”

甘宁微微颔首,又问道:“西面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那都伯道:“末将今日一早便去问了,前线回报,边境十分平静,长沙那边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

“...”

甘宁忽然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看着眼前,打的倒是如火如荼,但明显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今日破城的希望,再望向西面,百里外的临湘平静如水,明显是打定主意要做壁上观了,他以手加额,对着太史慈喟然叹道:“子义,眼下难以寸进,如何是好?”阑

太史慈默然片刻,刚要说话,忽有一骑探马奔至。

“怎么?”

“报,后方东面出现一支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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