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寓言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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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小小失利,那袁军无非后撤营寨,重振旗鼓,耐心等着我军和扬州的援军抵达便是。”

“若是损失严重...”说到这里,潘璋顿了顿道:“也无非退到下邳之前的诸城吧?”

心里虽认同潘璋的判断,不过既是给膨胀的众人敲警钟,王政自不介意以最坏的结果来打算:“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袁军主帅乔...乔将军就是这般大意,抑或本将派出的信使恰好被刘备军截获了,袁军不知情下,中了刘备的埋伏,当真全军覆没呢?”

“这...”潘璋不漏痕迹地看了眼周遭,犹豫道:“咳...那郯城就危险了。”

他其实想说的是,郯城就要放弃了。

若是袁术几万人当真连几日都撑不过,便是有计谋地影响,潘璋也觉得刘备军的战力要重新评估了,王政麾下人马如今虽不算少,可能调用的本就不多,加上地盘一大,战线拉的太长不是好事。

在潘璋看来,那还不如把郯城的财富人口掠夺一空,留个烂摊子给刘备,自己等人退回琅琊便是。

这个结果,其他人其实都无所谓,便是臧霸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撤退,唯一进退两难地...恐怕就是陈登,糜芳这些本地的世家、官员了。

他们也都听出了潘璋的言外之意,陈登倒还神色平静,糜芳等人脸色却是瞬间难看起来,更偷偷瞥向王政。

“郯城不容有失!”王政将安抚众人忐忑的一句话铿锵道来:“入吾囊中之物,便绝无再送出的可能!”

“将军...”潘璋还要再说,却听王政朗声:“你们莫要忘记咱们的身份!”

“若是让人看到咱们软弱,失败的一面,那么天下诸侯立刻便会再会视吾如寇,群起而攻之!”

“一旦郯城得而复失,那么紧接着失去的,便会是泰山、乃至琅琊、彭城!”

他用森冷的声音,给众人描绘除一副可怕的画面:“袁军退回扬州,短期再无复起之力,而刘备大胜而归,光复东海,后顾无忧之下,极可能挟大胜之威,鼓勇进逼我琅琊!”

“这一幕一旦发生,和咱们早已仇怨深结的曹操亦不会继续旁观,直接便要落井下石,攻伐泰山,那我军不但要面临两线作战,更会腹背受敌!”

“同时面对徐州牧,兖州牧的来犯,两线开战之下,咱们若是战线拉长,便没有足够的兵力应付,若是收缩,只能退回彭城,看着城池一个接一个的失守,地盘一步接一步的缩小...”

“最后只剩一座孤城,被群雄四方围困!那便是坐以待毙!”

“甚至还有更坏的结果..”

王政冷声道:“若是刘备一得郯城,便学他老祖宗一样来个会盟诸侯共击...嘿。”却是不再往下说了。

而此时众人,早已惊出一身冷汗,之前的骄纵自矜早已荡然无存。

“按将军所言...”吴胜喃喃道:“此战决不能败!”

“不错!”王政拍案而起:“此战,有胜无败!”

“若胜,刘备远溃千里,无论东奔西顾,去什么荆州豫州,本将都懒得去管!”

“我军却可北顾青州,西望兖州,再次开疆扩土,占郡得县,幅员扩展何止数百里!”

“若再得一州,不,只需再得三郡!”臧霸兴奋地推波助澜道:“将军霸业,便是根基稳固,虎威传遍天下不说,我军之锐,我将之勇,亦必然神州境内,妇孺皆知!”

“正是!”

王政剑眉昂扬,只听“锵”地一声,神剑跃然出鞘。

“众将听令!”

“末将在!”人人躬身伏首,轰然应诺。

“令潘璋为右路先锋。”王政剑锋抵向地图:“命你率两千人明日出发,出郯城,向西南,据良城,若此城为袁军所占,则扎营与外,若为刘备军所占,务必攻克!”

“你的任务有二,一,为我军之目,关注前方战局变化,二,扼守刘备军的退路!”

“将令在此,下邳战事不停,尔步全军不可后退一步,更不可放刘备军一兵一卒靠近郯城!”

“喏!”潘璋领命。

“令昌豨为左路主帅,领两千人,攻克郯城东南处厚丘城!其任务同样有二,一,与郯城互为犄角,守之不失,二,守南北的要道。”

“喏!”昌豨领命。

“令臧霸为后军主帅,领三千人,坐镇郯城!”

这时候可没空管昌豨什么想法了,关键时刻,能力上王政还是更信任青史留名的臧霸多一些。

“喏!”臧霸领命。

“中军本将亲率之,三日后启程。”王政环顾诸将:“天诛营在前,以天军、地军,天辅营为主力,开拔下邳,星夜驰援,助盟军破刘杀敌!”

以鞘指向吴胜:“吴少校,为我矛戈,先锋最前。”

吴胜领命。

王政的部属井井有条,步卒做为中坚,放在两翼。骑兵做为突击的力量,放在靠后的位置,呼应先锋的天诛营。

他往常的部属,一般骑兵放在两边或是前面,主要是为了将周遭的动静尽收眼底,这一次放在后边是因为王政听说刘备的骑兵亦是不少,除了当初从平原带来的精锐外,这半年来在徐州亦培养不少出来。

以骑兵对骑兵固然为上策,但若彼此实力相当,则徒然损耗,不利速战速决,对于刘备的实力,王政从来只怕低估,不怕高估。

而且这次作战的范围很窄,非常明确,无论袁术军此时和刘备军胜败如何,王政参战之后的成败关键,亦还是在下邳城,自然骑兵的机动性和观察能力都不用太多考虑。

冲锋、攻坚、破敌才是关键!

将令完毕,王政转首先看了眼糜芳,想了想,视线又落到陈登身上,朗声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一物,元龙可愿相借?”

借物?

陈登一怔,这话莫名地令他想到荆轲和樊於期的旧事,旋即哑然失笑,王政怎会此时杀他?动机也没有啊。

何况他自认从始至终,无任何逾矩失仪之处啊。

虽是这般想着,出列时陈登低头拱手,眼神却还是有些闪烁。

“登愿为将军效死,遑论一物?请尽管吩咐!”

“大善。”王政居高临下地看了眼他,拍掌笑道:

“政在青州时,便早闻元龙之才,见面之后,更是深觉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啊。”

“便请君以腹中锦绣,为本将写篇檄文,以谓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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