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多事之冬(2 / 2)

加入书签

说着,王政顿了顿,回忆信中所言,不由先望向孙夏:“听古剑所言,渠帅本是南阳人氏?”

“将军切莫这般称呼。”孙夏诚惶诚恐道:“在将军面前,哪有什么渠帅,将军若不嫌弃,唤俺老孙便是。”

“禀将军,俺的确是荆州南阳人,因避祸而至北海。”

“噢。”王政点了点头:“那孙兄想必和本将一样,近些年甚少回去乡里,思念故土之心,亦必有之。”

孙夏倒也实诚,听到这话,登时眼圈一红,连连点头道:“游子自然思归。”

“正是如此。”王政拍掌附和道:“两位想必也知,本将和手下弟兄都乃青州人氏,故此,有意明年回青州一趟。”

“当然,这一次回去便不准备再走了!”

看着孙夏两人,王政一字一顿地道:“二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

青州、乐安郡、淄水北岸。

袁军大营。

“那田楷烧了会通河的数个渡口不说,前方哨骑来报,贝中聚和东安平两县已是渺无人烟,附近村庄更是尽遭焚毁。”

一个二三十岁的年青将领,翎冠锦甲,一边用笔杆划拉着几案上的地图,一边面露嘲讽似地笑容:“分明是坚壁清野啊,这是打着聚兵临淄,想要凭着坚城欲和我军僵持啊。”

“只可惜醒悟地有些晚了!”青年将领冷笑连连:“他当日在临济城时若是想到这一点,还真能给咱们添上不少麻烦。”

这话登时引起哄笑一片。

这位青年将领自然便是当今天下第一强侯袁绍的长子袁谭,而这番话的意思众人也一听便明白其中意思。

临济城乃是乐安郡的郡治,也是田楷曾经的大本营,若是当时田楷有此决断,的确会让他们多花费不少功夫。

可这临淄却是不同。

人人心知肚明,此地之前乃是曹操的势力范围,田楷虽名为青州刺史,在此地根本没有多少根基,想要凭借这样的临淄顽抗,实是一大昏招。

“诸位,田楷如今已彻底慌了。”环视帐内众人,青年一脸的意气风发,连番大胜已让他自信澎湃到了极点:“正应乘胜追击!”

结果意料中的群起附和未出之前,便有一人匆忙叫阻:“不可!”

“岁末用兵,本就不宜,何况还是攻城这等硬战,天时不利,乃兵家大忌!”

别驾从事辛毗一开始就有些不详预感,此时更是彻底听明白了,袁谭这是想着一举而下啊,忙躬身道:“大公子,莫要忘了主公的嘱咐。”

袁绍在同鲜于辅合并攻伐公孙瓒时,兵分两路,以袁谭为帅讨克青州,在其临行前曾有言,“不得冒险穷追,能剿则剿,不能剿则逐,不能逐则对持,待吾平定幽州全境,再大军悉起青州,自可一战而下。”

听到这话,袁谭怫然不悦,神色登时一沉,浮现出强硬、刚毅的神情:“佐治,你未免太谨慎了。”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凛冬虽有诸般不便,可敌人同样料不到咱们会在此时发动,正可出其不意,何况如今新败之下,田楷本就军心激荡,临淄又是新附之城,人心不稳...”

对于一个血气方刚,正想着建奇功、立威信的年轻人而言,袁谭早就忘记了袁绍后两句的叮嘱。

而连续的胜利之下,更让他对自家父亲本有的惧怕也散去了大半。

“如直捣城下,摆开阵势,定可溃动人心,一举得胜!”

“田楷昔日久随公孙瓒讨伐胡夷,乃老将,据坚而守,必会加紧防备,”

辛毗急道:“何况从此地去临淄,河道颇多,若被敌人哨骑发觉,提前布下埋伏,半渡击之,我军必遭挫败。”

“何况对方既然焚毁村庄,渡口,民间的船舶自也不会放过,咱们临时搜集,也未必足够啊。”

听到这话,袁谭一怔。

他年纪虽轻,却也有长年随父亲出征的经历,并非不知兵,自然清楚辛毗所言不无道理,一时间沉默不语。

正在此时,一人长笑出列,朗声道:“辛佐治虽言之有理,却未免泄了锐气,吾有一计,定叫田楷溃乱不可收拾。”

袁谭闻言抬头一看,登时双眼发亮,急忙道:“郭祭酒可有良策?”

原来说话者姓郭名图,时任军中祭酒一职。

“大公子。”郭图一边轻抚着唇下细须,一边徐徐上前,拱手道:”田楷错估我军兵锋之锐,一战便事失了乐安,此时仓皇逃至临淄,必犹有余悸也。”

他走进几案,微眯着眼指着地图道:“能下决断,以坚壁清野应对,想必已是其仓皇间难得之举,便在这几处河道安排守兵探捎,想必也是数目有限,更是人心惶惶。”

“大股人马渡河瞒不过,却可安排数百轻骑,趁夜分批由下流过河,悄然潜入临淄!”

“郭祭酒...”袁谭闻言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既是几百人马,便是一般城池也未必能攻取而下,何况是临淄这样有名的坚城,汉之五都?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公孙瓒气数将尽?”

“临淄,田楷亦客居耳,未必便在短时间内了如指掌。”郭图笑道:“咱们可假州牧虎威,先行策反城内世家,再借其力先拿到临淄的城门指挥权。”

“凛冬已至,天气愈发寒冷,河道结冰之时,亦不远矣,轻易可渡!”

“那时,料来已是时机成熟....”

说到这里,郭图自信一笑:“大公子兵临城下之时,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寻思片刻,袁谭拍掌大笑:

“妙哉。”

“便应祭酒之计!”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