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淮阴步骘(2 / 2)
等吃饭的空儿,张昭想起一事,问道:
“主公新得的这位勇士,臣只听说是姓黄,不知叫何名字?是何来历?”
“黄忠,荆州南阳人。”
从荆州来的?
张昭先是一怔,这两地中间还隔了一个扬州啊,间隔何止千里?可见对方投效之心甚坚啊,便点了点头:
“好名字,希望他日后既为虎将,亦为忠臣,主公准备如何安排?”
若只是一个勇勐过人之辈,王政原本的打算,自然是将其发往军中,从个马前卒做起,毕竟古人早总结过用人之道,宰相起于州部,勐将发于卒伍。
但黄忠不是一般人,更何况对方为了投靠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加上其离开刘表的原因便是不受重用,王政也怕寒其热心,自不可能再按原本打算了。
思忖之间,王政敲击着键盘,好一会才道:“先让他做个都尉吧,年后便派去琅琊。”
听到这话,张昭犹豫了下,是不是给的太高了啊?
不过考虑再三,他还是没有把劝戒的话说了出来。
一则,他提这个话题本就是为闲谈,而不是真有心插手军队方面的事务。
二则,一开始便给都尉确实过高,可年后派去琅琊这个任命,一结合张昭所知道的王政明年的战略计划,用意已是昭然若揭。
这是想让那黄忠一参军就上战场立功啊,不可谓不看重。
按张昭的猜测,王政这是笃定那黄忠必然会在这一战中表现不俗,随后他才好冠冕堂皇的继续给此人升官啊。
既如此,他何必不识趣呢?
所以张昭最后反而是连连点头,似乎极为认可。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主公英明。”
......
岁旦前三日。
连着一整天,下邳城中来了许多马车,络绎不绝。入城之后,前有衙役开道,后有轻骑扈卫,大鸣大放,绕城一周,随后转入城南,向着新建的官学馆涌去。
下邳原本就有现成的官学馆,不过占地面积太小,又因为内城大户太多,扩建也是不易,王政大笔一挥,便直接在外城重新选了一处地方,新建了一所,名曰“伯驹”
伯者,伯乐也,驹者,千里马也,王政拟此名便是寓意希望此地既能涌现无数的良才美玉,而他亦绝不会令其埋没。
当然,外来的士子们方一入场,自然不可能直接进馆,附近的驿站、民居早被张昭令人加以修葺,暂时做接待只用。
王政前些时日下令各地举荐秀才,当时特别有要求,除了不在徐州的泰山郡外,各郡士子一定要赶在岁旦前送来一批,好参加岁旦日举行的一系列祭礼仪式。
有道是“新年新气象”,这样做了,也有利于向徐州的世家和百姓们宣示新建立的徐州官府敬儒重文的形象,方便来年施政的开展。
有了这么个政治因素在内,接待士子的工作就显得十分重要了,王政思考再三后,交给了陈瑀负责。
陈瑀是下邳第一大族陈氏的家主,老爹是太尉,自己也作过扬州刺史,侄子陈登还是目前徐州年轻一辈里的隐隐第一人,无论声望名位皆是如今王政麾下文武里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可谓再合适不过。
陈瑀也的确做的不错,两汉能闻达于世的世家,别的不论,经学之道必是造诣不凡,而陈瑀不但经学过硬,礼学和卖相上都算不错,而态度上,陈瑀亦是十分重视。
所谓人老心不老,年纪越大,陈瑀心中反倒愈发重视名利得失,之前没机会也就罢了,如今徐州换了个主子,对方又是眼见的年轻有为,未来光明,所以王政一旦有事交代,陈瑀真可谓吃奶的劲都试出来了,永远不求最好,只求更好。
努力必有回报,这一天下来,陈瑀和各地的士子谈经论道,那叫一个旁征博引、头头是道,待人接物,更是宽严得当,既有长者威严,又如春风和沐,倒是好好刷了一波存在感,令人交口称赞,皆言公韦先生真国士也。
一番口沫横飞之间,已是从白昼忙倒天黑。
终于将又一批士子们送出大门,陈瑀难得有了片刻清闲,跑去内堂拿起茶碗便是一顿牛饮,再出来时又恢复了沉稳的名士风范。
“人都齐了么?”他看了眼前堂在核对名册的吏员问道,声音有些沙哑,精神却愈发亢奋,似乎毫不疲倦。
陈瑀喜欢和这些年轻的士子交流,周围的目光都是仰慕,敬佩,这让他如鱼得水般的畅快,彷佛找回了当年在扬州时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而且徐州本地虽不乏英才,但因年年战乱的缘故,平均水平却不算高,与这些人沟通起来,陈瑀可以轻易地获得碾压的优越感,
一个属官翻阅名册,回答道:“开阳、彭城士子都到了,东海只来了两县,下邳只剩下了淮阴县的还没来。”
陈瑀闻言微一皱眉,开阳彭城人斗来了,东海反而如今只来了两县?下邳更是离谱,距离最近竟然还有一个淮阴县没来?
淮阴...想到这里,陈瑀稍一思忖,环顾左右过来:“那里是不是有个叫步骘的?”
属官看了眼画册,找了会道:“陈公,淮阴确有此人。”
“那派两个人出去候着吧。”陈瑀想了想道。
他听过这个名字,此子在徐州年轻一辈里亦算出挑,名气不小,这一次有不小的可能入州牧法眼,倒是不可怠慢,免得得罪未来的同僚。
“待淮阴的士子到了,立刻前来通知老夫。”
“喏。”
那属官应了声,刚走到门口,想起一事忙折回身来问道:“天色渐晚,适才已有士子前来催促,请问陈公,几时开饭?”
陈瑀微一思忖,道:“等人齐了再说,你去吩咐庖厨先上些茶点应付便是。”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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