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随风往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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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土司舅舅,在黔地。

他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

夜深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傅雁行那天遇到宋辰良的时候,天气很好,正是艳阳的秋天。

那天宋辰良大病初愈。所以他出门走走。

他的穿戴像个富贵人家的少年,一个人独自在离家不远的河堤上出神。

河堤上到处是盛开的月季花。

那时候,傅雁行即将迎娶的公主似乎刚刚薨殁不久。

家人为了让他遣散伤感,让他随军南下,也刚好至于黔地。

他们就在那个时候遇上了。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两个人神情落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默默地在河边立着,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两个奇怪的人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对方在河堤上。

他们都是一样落寞和孤寂,默默地看着河面,看着河上的舟行,看着远处的青山。

直到有一天,傅雁行讪讪地上前搭话,“阁下昨日为何没有来?”

宋辰良如实道:“家里来了客人,昨日陪了一整日。”

两人的对话简单到没有第二句话,彼此看对方更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深深的孤寂中。

又或者两个少年般的人只是有些矜持,不知道如何搭讪而已。

就这样,两个人每天都在河边的堤上坐着或者站着,风雨无阻。

每天一起在河堤上静静地待上几个时辰。

成了他们的习惯。

不同的是,两人的距离也慢慢地靠近。

直到有一天,两个人坐在一起,相距不到三尺。

虽然不怎么说话交谈,一个月后,两人都习惯了彼此同时出现在河堤上。

他们似乎成了朋友。

成了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熟悉的朋友。

不聊天,也不说话,似乎每天只要能见到对方,有彼此在身边就觉得很好。

他们的相见和相知,在开始的时候就那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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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可以说毫无乐趣。

一点都不像少年直接愉快的友谊。

倒像两个迟暮的老人,只是互相看一眼。

更甚的是,互相在不远处看一眼,似乎便是友情的一切了。

直到三个月后,傅雁行要离开黔地,前往云南,两人的关系才密切了些。

那天,傅雁行早早就来河堤上等宋辰良。

傅雁行站在高高的河堤上,他的斗篷随风飘扬。

黑色锦缎做成的斗篷说不出的好看,衣角上却绣着一朵火红的月季花。

很快,他就看到了宋辰良。

宋辰良穿着锦衣,月白色的披风上也有一朵火红的月季花。

因为傅雁行知道,宋辰良非常喜欢月季花。

他之前日日来河堤,就因为河堤上有一大片月季花。

所以,他的披风一定要和宋辰良的一样,也绣上一朵火红的月季。

看到他在堤上,宋辰良就一路小跑向他奔来。像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

傅雁行就这样看着他慢慢靠近。

他们两个人相见已经会腼腆对视,彼此看着对方,微微地笑。

“辰良,我明日就要离开,前往云南。”傅雁行一边说一边低下头。

宋辰良也低下头,吸了口气道:“你来了很久了。是该离开了。”

“来了三个多月,和你相识,也整整三个月了。”

宋辰良点点头,没有说话。却不再看他,只看着堤上不远处的花丛。

傅雁行明显感觉到宋辰良的眼睛里有些感伤。

“你和我一起去云南好不好?”

宋辰良笑了笑,低下头,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只道:“你还回来吗?”

“要回来。因为你在这里。如果此地没有你,我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傅雁行看着他道,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的光。

“那就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家有个客栈在镇上,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小凌客栈,明日我将它的匾额改名为小傅客栈……”

宋辰良还没说完,傅雁行就笑起来。

“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你回来就到小傅客栈打听我的消息。”宋辰良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傅雁行坚持要把自己的短刀送给宋辰良,留作纪念。

宋辰良也将自己的短剑送给傅雁行。

“你的短剑怎么会有个凌字?”

“我叫凌君回。也叫宋辰良。”

“可是,我喜欢叫你辰良。”

“你喜欢,叫什么都行。”

两人第一次一起吃了饭。

虽说是送行,却是傅雁行付的帐,因为宋辰良没有带钱出来。

那时候,他们都已经弱冠,到了娶妻婚配的年龄。

可是他们两个似乎都错过了。

那次黔地一别,他们两年后才见面。

不是傅雁行没有回来,是他回来的时候,凌君回不在黔地,他去了江南。

虽然没有见面,他们的友情却加深了。因为这两年里,他们几乎每个月都有书信往来。

两个年少不善言辞的人,在书信中却能更贴切地表达友人之间的心意。

直到那天,傅雁行的信里说,过年的时候,他会在黔地,会到小傅客栈等他。

凌君回那时收到信的时候,心里很高兴,却又有些为他难过。

他在想,是什么事情让傅雁行过年了,不回京城和家人一起团聚,却要数千里之遥赶过来,和他在黔地过年?

京城富庶繁华,亲朋旧友对于一个常年羁旅在外的人来说多么美好。

他却要选择这样生疏的黔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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