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 那就好(1 / 1)
白泽离开,齐云海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只不过刚刚将窗户关好还没来得及上栓,白泽忽然又出现在窗外。
“你又回来做什么?!”齐云海吓了一跳,随即心中又有些恼怒,自己堂堂嫡传首席,本是云淡风轻,意气风发的光景,却被这人吓破了胆,搞得风度全无,顿时便怒声问道。
白泽重新翻身进屋,齐云海不敢阻拦,便后退了两步。
“我是忽然想到啊,在冥府的时候,柳姑娘算是帮了我的忙,可我这趟过来,却是什么忙都没帮上,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这人别的不说,就是讲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得帮着柳姑娘做件事才能走。”白泽摇头晃脑的说道。
“莞尔师妹哪里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这里有我们师兄弟就够了!”齐云海冷冷的说道。
“非也非也......你们眼下,不是有个大麻烦需要人帮吗?”白泽轻笑道。
齐云海一愣,随即心念一转,试探问道:“你是说......宗门大比?”
“正是。”白泽点点头说道:“柳姑娘一时不察,导致自己深受重伤,这虽然不是她的过错,但她终究也是拖累了身后宗门,心里想必十分过意不去吧?”说着,他扭头看向柳莞尔。
柳莞尔心底偷笑,脸上却是浮现一抹歉疚之意,点头说道:“没错,若是宗门因我失去了前十席位,叫我如何能够心安?”
“那就是了,我可以代替她参加这次宗门大比,齐首席以为如何?”白泽看着齐云海问道。
齐云海表情挣扎半晌,最终还是宗门利益占据了上风,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他知道白泽的本事,若是他能代替柳莞尔上场,说不定这次宗门大比,天山剑宗甚至能得魁首!
“那就劳烦齐首席为我准备妥当了。”白泽也不客气,大咧咧在房中坐下,竟是不打算走了。
齐云海愣了一下,知道所谓“准备妥当”是什么意思,自然是为他准备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办理报名手续,以及准备一套嫡传弟子的行头。见他坐在这房中不打算离开,齐云海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这次宗门大比能否保住前十席位,现在已经全仰仗眼前这人,他心下便有些郁闷,只能敷衍的一揖后,叮嘱了柳莞尔几句小心,便离开了房间。
宗门大比,终究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年轻人同台竞技,绝不是靠着气势和意志就能撑下去的,上午参加大比的开幕式,他对于其他参加大比的宗门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得出一个无奈的事实——失去了柳莞尔的天山剑宗,在这些年轻人里确实没有多大的竞争力。
所以这次白泽开口,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咬牙答应了下来。
白泽去而复返,也是不放心柳莞尔,若是能混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柳莞尔身边看着她,也不用担心被外面的城卫军盘查了,不然的话以柳莞尔现在敏感的受害者身份,自己若是在这里长期徘徊,定然会被当成可疑人物。
当然,还有之前齐云海一时口快说出的那句话。
虽说他知道柳莞尔灵台被毁的理由非常合理,但白泽本能的不愿意相信他,而且当时齐云海的眼神有一丝闪躲,这更加重了白泽的怀疑。他以眼神示意柳莞尔不要说出自己已经吃下了洗经伐髓丹的事情,柳莞尔心底是不愿相信齐云海会与自己灵台被毁的事情有关,但是白泽她是绝对信任的,便主动配合起来。
这样一来,在齐云海眼中,柳莞尔依然是那个灵台被废的弱女子,他对柳莞尔的戒备心就会放到最低,如果他真的是导致柳莞尔灵台被废的黑手,将柳莞尔放在他的身边,就等于是将小白羊放在了大灰狼的嘴角,大灰狼迟早有一天会向她露出獠牙,届时真相自然会大白。
“你为什么会怀疑齐师兄?”齐云海走后,白泽重新坐到了床沿上,柳莞尔便轻声问道。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信他。”白泽闷声说道。
柳莞尔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在吃醋吗?”
“你觉得呢?”白泽翻了个白眼:“不要把我跟那些你的爱慕者混为一谈。”
“你当然不能与他们混为一谈......”柳莞尔有些羞赧的说道:“只有你是最特别的一个。”
白泽一愣,旋即笑道:“你这番言论,实在是有海王的潜质,不过我却不是喜欢当备胎的人。”
柳莞尔皱眉问道:“海王是什么?备胎又是什么?”
“只是我的胡言乱语罢了。”白泽摆了摆手,话虽如此,听见柳莞尔近乎告白的话语,他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开心,但很快便压了下去。
“你能过来找我,我很开心。”柳莞尔再次将手伸进白泽的手掌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很烦你,可你终究是我仅剩的亲人,爹娘死后,是你将我带大的,你有事,我总不能不管你。”白泽无奈说道。
柳莞尔大白泽六岁,今年其实已经二十二岁了,只是身为修士,容颜一直保持着二八少女的面貌,在这个世界,二十二岁已经算是剩女了,不过要以修士的寿元论,柳莞尔依旧十分年轻。
在白泽眼里她本来就很年轻,二十二岁而已。
当年便是她一边修行,一边照看白泽,亦姐亦母,在那段时间里,她的处境便像现在的白泽一样,受尽嘲笑与冷眼,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原本白泽不会记得那些事情,可是他现在的灵魂是穿越而来,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便格外清晰,哪怕是襁褓之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那会儿柳莞尔也不过六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已经要带着他这个小拖油瓶。白泽当时还没断奶,可天山剑宗乃是剑修宗门,又不是育儿宗门,哪里去找母乳?她便只能下山去买羊奶、牛奶,可也不是总能买到,毕竟要兼顾修行,只有她成长起来,才能护住他们两人安稳,买不到的时候,夜里小白泽哭得凶了,她就只能学着师尊解开自己的衣襟,心底又是心疼又是羞涩的让他解解馋。
只怕柳莞尔都不知道白泽还记着这种事情,白泽自然也不会说。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事情,白泽也无法将她只当成一个女人来看,他心底是尊敬她的,所以总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才好。
“只是亲人吗?”柳莞尔眼波流转,似有淡淡忧伤。
白泽看着她,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点头,只是沉默不语。
女子笑了起来,自问自答:“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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