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两全齐美(2 / 2)

加入书签

此事当与李悍有关,当年费无极与李悍曾为联吴与联越争执不休,而李悝却因此而死,这或多或少让鬼谷王禅不甘。

四日前费无极死去,那么梦魇之局就该已经破了,而鬼谷王禅入了梦魇之局,而梦魇宿主已无,应该是很难走出此梦魇之局的。

想来引他入局者该也认定此次鬼谷王禅有入无出,必死无疑,可为何在这几日却又连续制造惨案呢?

若说与鬼谷王禅有关,鬼谷王禅已被认定死亡,就算不死,也是生死未卜,那么如此说话实在有些难与自圆其说。

万一鬼谷王禅一入梦魇不醒来,也死在梦魇之局中,那么作此命案之人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子基虽然好色好酒,可并不糊涂,依着刚才白公胜的分析,也是把此事解了一遍。

白公胜把楚都命案与鬼谷王禅相联系,在时间上有些巧和,正好在鬼谷王禅入了局之后,而且他又强把王禅在吴国与幽冥组织,梦魇组织的怨情说出,甚至把在雁落九转的事拿出来佐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此案与鬼谷王禅相连,让王禅纵然在楚国谋到职位,对于此事也难辞其咎,背负着一个恶名,未谋其事,却凭平被扣了一个屎盆子。

其用心也是十分恶毒,就连子基、子闾两兄弟都觉得有些过份。

若不是他却无意中把心里的怀疑说出,受到子西厉斥,那么依着白公胜的想法,只要稍加手段,就会把此案推到王禅头上,让王禅脱不了干系。

“三弟所言甚是,胜侄儿,你虽然聪明,可于世务还是欠缺经验,心里若不能放下成见,就很难透彻此中道理。

你一心想置鬼谷王禅于死地,正是犯了越王勾践与范蠡的错。

在越国之时,听闻鬼谷王禅是不愿效力于越国,所以越王不想鬼谷王禅为其它列国所用,才会欲置他于死地,就连吴王阖闾一世枭雄也是如此。

可现在此子既然愿意来楚国效命,为楚国而谋,若是你还抱着此心,实是让人失望,更会让列国贤才笑话。

楚国地域广阔,胸怀天下,难道还不如越王勾践与吴王阖闾的狭小气度吗?”

子西毕竟深谙世故,对于王禅他虽然看不起,可他考虑得十分周详,不会因为王禅而坏了名声。

吴国与越国是担心王禅回到楚国效命,而惧怕于王禅之能,最后成全一个可怕的对手,所以才想置之死地而后快。

此时王禅回楚已是列国闻名,就连吴王夫差在杀不死王禅之后都只能转向而谋,以巢邑三城为礼送王禅回楚大礼,与王禅交好,与楚国交好。

那么楚国若是在此时鬼谷王禅一心抱效楚国之际,处处为难王禅,这就更是让人可笑了。

“侄儿受教了,侄儿定当谨记叔父教诲,多向两位叔叔学习为人处事之道。”

白公胜也是识实务者,并不会因一时受挫而气馁,此时显得十分谦虚也是不得而已。

“依三弟所言,也不无道理,若说与鬼谷王禅无关,那么会不会与费无极之死有关呢?

在时间上,正好是费无极死后楚都才发生这些奇怪的命案,而且依死者的伤口来看,并不像是普通兵刃,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子西自言自语,却是看着子闾而说。

“二哥,此事刚才来之时我与司败府一众属下也讨论过了,可在所有死都身边都没有发现野兽出没的痕迹,若说是后山的野兽袭击,那么依野兽的脾性,该把死尸撕碎,可死者除了伤口之外,尸身十分完整。

而且这几日司败府也加强了对后山的巡逻,并未发现有下山野兽的痕迹。

依小弟判断,此事还是楚都之人所为,而且对楚都十分熟悉。

若说是因费无极之死而妄杀楚都百姓,以报复杀死费无极的幕后之人,或说是警告也不可否定。

而费无极的子嗣早在十几年前就已迁出楚都,经小弟在楚都探察,也未见其子嗣踪迹。

所以此案十分蹊跷,小弟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下定论。”

子闾还是十分小心,本来他今天来找子西,就是想告诉鬼谷王禅拜访他之事,想商议应对之策。

可此时听来,他也不想再说,他还得暗中靠王禅来办好此事,有所隐瞒,也是在为自己谋算。

“好,很好,难得四弟这些年来一直任司败之职,也算深有进步,如此分析到是有理有据,而且也考虑周详,此事今日就不再议了,若是胜侄儿有兴趣,这几日就多去拜访拜访你子闾叔叔,多跟着他学习学习断案刑狱之法。

刑狱诉讼复杂多变,非可片面断之,要结合不同的情势,作多方印证,方可作出定论,日后你再遇此类之事当要小心应对,不可意气用事。

此事还是交由四弟详察,老夫也不想再议。

今日听闻王上让叶公带话与鬼谷王禅,让他明日早朝一起上朝议事,此中原由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子西说完,看着白公胜,显然想让他先说。

“叔父,明日早朝,想来王上也会问起巢邑三城城主之位人选,而叶公已答应推荐小侄,明日还要劳烦叔父及两位叔叔应允此事,小侄此生必不会忘了叔父及两位叔叔的大恩。”

白公胜此时言真意切,说得十分真诚,也让人感动。

说完之后,呆呆的看着子西。

“此事已是定局,胜侄儿不必过多操心,这几日你也与朝堂之上大部分官员有过接触,想来也博得他们同意,而且你两位叔叔也不会另有意见,此事顺理成章,王上也并无过多想法,你就放心吧。

叔父想问的是对于鬼谷王禅所谋职位之事,七日前你们在抚江楼宴席之上,此子说过,老夫自会与他安排,像是猜透老夫的心思一般,你来说说吧,给他什么职位适合。”

“朝堂之上,小侄还不甚了解,楚国朝职,皆以叔父为尊,是为百官之首,在外为帅统领楚国军甲,在内则是相国,主管楚国大小事务。

其下就是子基叔叔的司空之职,主管楚都事务及楚国内务,以及子闾叔叔,主管楚国刑狱诉讼。

其下皆是辅职,小侄也不知有何职空缺,不敢妄言,此事一切以叔你你及两位叔叔为主,小侄不敢有异议。”

白公胜此时还是十分谨慎,不再敢提自己的主张,毕竟若说得不对,可能得罪子西,也有可能得罪子基,还有子闾。

三人虽然都是兄弟,也是楚国朝堂权贵,可也各有各的门生门客,也都有自己的考量,此时子西问他,只是一个形式,并非真的征求他的意见,所以白公胜先把子西的尊宠先说一遍,这才推辞不敢提出,也算是识实务。

“年轻人懂得谦虚也是好事,你初回楚国,一切都还要多听朝中大臣们的意见,不可轻易妄言,这也算是为官之道,特别是你两位叔叔,他们在楚国朝堂也算是历经三朝,门生门客众多,日后朝堂之上若要有事,还得多加请教。”

子西的话说得有些生分,却意义又十分明显,那是把白公胜当成自己的人,这样交待给他的两个弟弟,让他们懂得分寸。

他也深知虽然兄弟三人把持楚国朝堂,可却也各有门庭,各有各有门生门客,也就各有各的谋算。

而此言虽然意在提醒子基及子闾,可也是给白公胜的忠告。

“二哥,你今天说话怎么如此生分,我们跟随你也有多年,一直以你马首是瞻,从无异议,今日难道是我与子闾有什么对不住二哥的,你还是直说吧,免得我与四弟回去还得猜疑哥哥的意思。”

子基此时看着子西对白公胜显然比对他们两人要好,也知道若白公胜在楚国立住脚跟,将来子西老了指望的怕还是白公胜,而对他与子闾却并不看好,此时心里也是有些闷气。

“三弟,不必动气,二哥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些年多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二哥又如何不知你与子闾的心意呢。

你来说说吧,给鬼谷王禅举荐一个什么样的职位适合。”

子西也怕让两个弟弟有想法,所以此时话机一转,又回到主题,再问子基,也算是对子基的认可。

“二哥,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对楚国是有大功之人,若不能适当封赏,怕会寒了想来为楚国效力的贤才之心。

如今列国都追逐贤才,而一个贤才对诸侯列国的兴盛实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就说当年的伍子胥,若是能为楚国而谋,我堂堂楚国又怎么会受吴国阖闾之辱,受伍员堀坟之辱呢!

此次鬼谷王禅携功而来,投奔楚国,职位自然不能过低。

我司空属下此时空缺的职位都是身份低微的,也都做一些烦杂之事,想来就算是让鬼谷王禅做,他也不会愿意。

再说了若是让一他做一个低微之职,怕反而会让列国耻笑,笑我兄弟几人无容人之度,无用人之量。

此事既然连鬼谷王禅都算准兄长会有适当安排,那么弟弟在这也没有意见,一切听哥哥的就是了。”

子基此时说话还是痛快许多了,一个意思,就是由子西做主,而他所管这一块没有适合的职位空缺。

而且自抚江楼宴请了王禅之后,其实他们三人都知道鬼谷王禅所谋何职,此职都不在他们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大家也都装不懂,让子西自己决定,也省了惹得子西厌烦。

子西一听,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三弟,你说得有道理,此次为鬼谷王禅谋事,既要体现王上一心纳贤之心,也要体现我们兄弟三人容人之量,既然你那一块没有空缺,想来四弟司败属内也不会有空缺了,那就由我来安排好了。

李悝已死一年,左相之职一直空缺,这一年多来我与两位弟弟也曾推荐过多人,可王上却一直未同意,并不急于一时,看起来此位正是要留给这个楚国灵童。

既然如此,老夫也只能做个顺水人情,明日朝堂之上就由老夫推荐鬼谷王禅任此重任。

左相一职,实为老夫下属,虽然名为辅佐老夫管理国事,可却也与其它列国相国之位相当,也算是位高权重之职,既能体现楚国纳贤之心,又可让世人知道我楚国王族非小肚鸡肠之人。

左相之职,与三弟、四弟之职也算相当,也不会再惹人嫌话了。

想来此子所谋,也正是此职,如此一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子西说完,看了看略显尴尬的白公胜,又看看子基与子闾。

白公胜尴尬是因为身份问题,若论起来,左相之职比他的城主还要高得多,而鬼谷王禅只是一胆十三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布衣之身,并无显贵身份。

而他却是前太子建之子,楚国王族,要当一个城主,却还要鬼谷王禅同意,如此悬殊,实让他有些惭愧。

子基与子闾呢却并不在意,两人也是各怀心思。

但两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左相之职,只是一个有名无实之职,李悝在此位之上呆了十几年,却并无建树,反而郁郁寡欢,最后睡死梦魇之中。

子西此举,既成全了当今王上,也成全了王禅,更为自己博得大度之名,实是两相情愿,两全齐美之事。

子闾此时心里到是十分满意,毕竟刚才王禅已拜访过他,也表达了与他交好之心,更愿意助他渡过难关。

刚才王禅说等明日朝会之后,落实了职务就会帮他解决楚都命案之事,这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

若王禅不能破此奇案,能力不足以胜任左相,让人诟病,那么也只会说子西用人不当,不会涉及到他的声誉。

若能破此奇案,于他而言是大功一件,若将来王禅能受重用,在朝堂之上建立威信,那么他又多了一个盟友,不会一直依靠着眼前这位哥哥。

“二哥高风亮节,能用人以贤,实是弟弟的楷模,弟弟自愧不如哥哥的度量胸怀。”

子闾随时奉承着子西,也自是对子西此举的一个肯定。

子西面带微笑,当然他也觉得此举实是一招妙笔,对自己如此大度之举,有些自得自意。

“二哥明日只要提出,我与子闾自然会随时附议,以体现我们兄弟对当今王上的支持,日后不论这个鬼谷王禅如何,我们弟兄还是以哥哥为尊,不敢有背哥哥之意。”

子基听了闾的奉承之语,此时也在表着忠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事情就如此安排,不必在议。

此时天雨留客,今天你们就在我府上用饭吧,我们兄弟叔侄也该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子西一说,子基与子闾与白公胜都站起身来,行礼至谢,三人也算是各如所愿,一脸带笑,都陪着子西从侧门走出客堂,而外面早就备好了车驾,在子西令尹如此大的府里,宽阔得随时都可以乘车而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