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狼狈为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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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年你的父亲继承了楚国大统,现在你也该是太子之身,不会只是一个偏远小城的城主。

你对这些命里的不公,难道真的能释怀吗?”

青裳一杯酒喝下去,似乎也放开了许多,连续追问着白公胜。

“裳妹,不可无理。

当年叔伯子建之事,实难与说得清楚,而胜哥哥却还年幼,又如何会知道这些朝堂之争呢?

况且子西叔父与我父亲这些年来也一直为楚国尽忠,并无不轨之心,当年那些伤心之事,就让他过去吧,何必再提。”

青苹此时也是不得而已,怕青裳太过感性,再饮此老酒,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语气里也有责备之意。

“无妨,既然裳妹有问,做哥哥的不会不答。

至于当年之事,后来我也有所了解。

当年我的父亲确实与晋国公子勾结,欲图促楚晋交好。

而之所以想促楚晋交好,其实也缘于父亲好高骛远的野心。

若是现在依哥哥看来,那只是痴人说梦而已,并不会真的利于楚国。

晋国与楚国世仇几百年,也是列国诸侯之中实力最强的两个封地诸侯。

晋国受封北方中原富庶之地,而楚国却慢慢成为南方最大的列国。

两国都有一统中原的机会,世代王候也有如此野心。

可父亲却十分天真,以为晋国公子也是有此图谋,想晋楚结盟而共享天下,逐渐吞并其它列国,这样形成南北两强的局势。

只是父亲不知,这都是当年晋国公子的诡计而已。

若列国知晓楚晋结盟,那么楚国与晋国就会成为列国公敌,而成为列国攻伐的对像。

晋国固守着中原地带,北无强敌,而东边的齐鲁势弱,秦国却被晋国遏制于函谷关外,这些列国对于晋国是心有怒而不敢言。

可楚国却并不一样,秦国与楚边境交接,秦国占据汉水上游之利,秦国若欲图强,打开秦楚边界是最容易之事。

而且吴国一直受晋国扶持就是想牵制着楚国。

若当年楚国采用晋国公子之策与楚国结盟,那么秦与吴甚至于吴越,以及北方郑卫宋都会与楚国交恶。

近的不说,就说当年吴国攻楚,若是无秦越相助,楚国已被灭国。

所以说我的父亲当年,看似是为楚国而谋,其实是把楚国带向灭国边缘。

而他被楚国驱逐,从现在看来并不冤屈,只是他不懂时势而已。

至于子西叔父,还有子闾叔父,他们也是为了楚国而谋,并无过错。

至于母亲,当年父亲接走我之后,我就没有了母亲的消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也只是听贾伯说的,母亲一个孤苦伶仃,染了恶疾,也是命中注定之事。

所以我白公胜能有今天,并不恨任何人,不会恨我的父亲,毕竟他也只是一时天真,其心意并无恶念。

更不会恨我的母亲,她嫁给父亲不久,父亲就事发,没有过几天好日子,就一直跟着东奔西逃,说起来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

至于祖父与子西叔父等,我更不会恨。

毕竟朝堂之上,权谋之争,无所不用极其,更何况父亲当年确实谋算有误,这才自陷前程怪不得别人。

两位妹妹,你们不必忧心,我白公胜虽受尽屈辱,却也分得清善恶是非。

来现饮一杯!”

白公胜的话也是显得十分有气度,胸怀广阔,不计前嫌,此时举杯也是十分痛快,像是怯除了多年心病一样,一饮则尽。

青苹与青裳却是十分迷惑,心里既忧又喜。

喜得是白公胜对时局之势分析得十分透彻,看问题不会心有仇怨而有失偏颇。

可也正因如此,说明白公胜是一个不甘心居于人后之人,他之所以对时势如此熟悉,当然是有备而习。

若心中无野心,当然不会再有兴趣关注于此事,他能在贫疾的生活之中依然关注着列国形势,也正好说明他的心中与他所言并不相符,这也是姐妹两人的忧心之事。

可刚才已经饮了一杯,此时酒在兴上,两姐妹也不含糊,举杯痛饮,十分豪爽。

慢慢的,一个人若是饮得多了,在酒的作用之下,也开始聊着家常之事,也会说一些心里的话。

青苹与青裳明显不适合饮此江南老酒,看似没有北方老酒那么烈,可却让人醉得很快,两人也就慢慢变得真的迷糊起来。

而白公胜却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样,酒是越饮越多却又越饮越兴奋,纵是千杯下肚,却也看不出半分醉意。

此时两个公主已经不胜酒力,头昏脑涨,也顾不得淑女形像,趴在桌上。

而贾伯也悠悠走上小楼,看了看白公胜,脸上露出一丝诡笑。

“公子,事情已经办成了。”

“这两位公主还真是自以为是,竟然想让我不恨子西,不恨子闾,不恨楚国,实在太过天真。

当年父亲本是太子之身,若不是子西、子基、子闾兄弟勾结,和当年的费无极老匹夫一起构陷我的父亲,那么现在的楚国就不会是公子章坐着王位,而是我白公胜。

如此深仇又怎么会是一语两话就可以化解得了的。

现在子基这个老匹夫已经死了,这是他自作孽,算他走运,还能死在自己儿子手中,十分痛快。

若是他再多活一年,我必不会让他死得如此容易。

子西,楚国令尹,当年就是你主使构陷我父亲。

我此次攻入楚都,除了公子章之外,我第一个就是要他狗命,我要把他的头颅挂在楚都北门,让世人唾骂,让他向我父亲谢罪。”

此时白公胜站起身来,看着贾伯,十分愤慨,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么知书达礼,胸怀宽广的样子。

此时的白公胜才是真实的白公胜,只是这么多年他流落异国它乡,受尽世人凌辱,已学会了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

现在当着贾伯,又饮了这么多酒,而既将可以把楚王之位纳入怀中,可以手刃仇人,此时的他有些原形毕露,情绪高涨,多年藏在胸中的恶念也随之喷出,脸上现出狰狞的模样,让人见之生畏。

“公子,这些事到不着急,水到渠成,将来你想如何报复,已由不得那些人了。

现在还是早些安寝,这两公主中了**,五日之内并不会醒来,公子就依计划行事吧。

三日之后,老奴带着这两位公主也该到时越都了,到时让这两个丫头再睡两日,老奴可以把该办的事办好,一切就可以静等公子佳音,公子不必担心。

老奴在此祝公子马到功成,一举夺得楚王之位。”

白公胜一听,也时下分得意的狂笑着,看了看趴在桌上的青裳与青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贪婪。

【作者题外话】:有其父必有其子,父狠子毒,只是可怜了两位公主,本来不想写得这么阴暗,可写着写着,还是把人性的恶再次写了出来,人性之恶,恶在其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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