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视死如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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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视死如归

智伯一听,此时喝了口茶,环视了诸位群臣,先行润了润嗓子,刚才他是未得晋王旨意,现在是晋王要让他来说此事,所以他又恢复了一股傲慢之情。

“诸位臣工,想来大家都清楚我晋国这几个月所发生之事,先是赵氏赵鞅无视晋王旨意,斩杀邯郸城主赵午,这说起来呢也只是普通之罪,罪不过赵鞅一人。

可我晋国范氏与中行氏却由此纠结数十万大军私自攻伐赵氏,这已是范了我晋国六卿的大忌。

我晋国诸家世族,一直和睦相处,以晋国大局为重,可范氏与中行氏、赵午无视晋王,无视我晋国百姓安危,私自武斗,于晋国律法于不顾,实在上祸国殃民不可饶恕。

所幸我王英明,晋国除了这些祸害晋国的世族之外,尚有我智氏韩氏魏氏,三氏为保晋国安宁,出兵讨伐范氏与中行氏,历经几次大战,把范氏与中行氏消灭,从此我晋国再无此二氏了。

更不会再有机会让他们祸害晋国之行。

只是此二氏当年所封属地,无人治理,到也让一方百姓难与生计,本公有好生之德,与其它两氏商议,这两氏封地就暂时由我三氏代管,待处理完晋国其它事宜之后,再行交与王上分封。

而且本公已从智氏、韩氏、魏氏以及中行氏范氏各调集了五万户百姓迁往晋国附近,以供王上差遣。

只是这五万户人数众多,迁移千里之遥,实难一时之间完成,而且虽然是我晋国农户,可也不能让他们来了晋都无田可种,无家可归,所以本公思来虑去,觉得此时还不宜把这五万户交与王上,待本公处理完赵氏之后,再在晋都四周新建村镇,以供这五万户安居落业。

此事繁琐,就不劳王上操心了,相信一年之后,王上就可以拥有这五万户了,只是此时还不到移交的时机,也望王上体谅本公之情。”

智遥先是数落了中行氏、范氏、赵氏之罪,最后再把两氏的封地划给智韩魏三氏代管,虽然并未明确,其实已经说明,纵然是范氏与中行氏已灭,其实与晋王亦无什么关系,更不可能让晋王从中得利,而徒占一些封地。

最后对于承诺给晋王的这五万户,说得也是冠冕堂皇,一切都是为了不操劳于晋王,也不徒扰于百姓,考虑到是周详,实则是并不想直接划给晋王管理,而是先由自己统管着,至于一年之后,谁又能反驳于他,最后这五万户一样还是会落到智氏的口袋之中。

晋王一听,欲言又止,虽然他感觉是上当受骗,可于此时却不好发怒,更不好斥责于智遥。

这些年来,晋国的大权旁落,一直与王族无缘,甚至于若是惹怒了这些世族,那么王位甚至都可以随时被更换。

若以前有六氏,相信其它氏也会对此有异议,可此时赵氏势弱,而范氏与中行氏又被灭族,此时的智氏已是实力远超普通诸侯列国了。

而韩氏与魏氏此时也不敢正面与智氏相抗,而且他们也能从中得利,从这一点看,智遥一说完其实就已经算是定夺了,晋王纵有意见,也无可奈何。

“有智爱卿为本王操劳,本王也算是放心了,范氏与中行氏的封地就由智氏韩氏魏氏代管,三位爱卿当要体贴我晋国百姓疾苦,不可因为内部世族之争而让百姓受无妾之灾,妥善处理好两氏百姓,治理好一方民生,是本王心中所愿,都要劳烦三氏爱卿多多操劳了。

至于几位爱卿对本王的体贴,本王也十分感激,在此谢过三位爱卿。

晋都是我晋国之都,关乎我晋国生死,也关乎我晋国列祖列宗的荣耀,这些年来,晋都百姓流失严重,民生困难,本王也捉襟见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欲图振兴晋国,振兴晋都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在此次得智公如此大义,从各氏抽调五万户来增强晋都实力,本王十分欣慰,至于这些百姓安居问题,一切也有劳智公为本王操劳了。

只是既然其它几氏都有迁来百姓,为何不见赵氏迁一万户来呢?

智公,此事你来问问,难道说本王的旨意对于赵氏就不起作用了吗?”

晋王不得不承认智伯的安排,而且还顺水推舟,把赵氏推到前台来。

再让智氏与赵氏把矛盾激化,而他此时对于智氏与赵氏将来谁生谁亡其实也并不在意,反正只要把矛盾激化,必然会除掉一家。

而这也是刚才在后院之时对于公子骄的建议,其实以三制敌最强一个,最后三家啃食完最强一个,三家必然又会发生冲突,或许最后得利的只是斗蟋蟀的姬骄而已。

而此时晋王当然是想做像他的儿子姬骄一样的斗蟋蟀之人了,而赵智韩魏就是他手中的蟋蟀,无论谁最强,都逃不过玩者的手段。

“既然王上信任,那今日本公就来问一问董公,刚才本公所言,赵鞅无视晋国法律私斩邯郸城主赵午,该当何罪,而无视王上旨意,不迁回一万户百姓,是公然抗命,董安于你既然代表赵氏来朝,是不是该向王上,向众臣工解释一番呢?

若说能让众臣工、王上满意或许今日你还能逃得不死,可若说不清楚,你既然想死,那么本公自然会成全于你。”

智伯虽然话说得大声,可对于董安于,他心里也是没有底气,毕竟刚才被董安于怼得无话可话,此时语气反而缓和了许多,看起来留有余地,给董安于留了一线生路。

“赵氏族主斩杀赵氏一个族人,也是依族规而定,我大周天下有大周天下的律法,晋国又有晋国之国法,赵氏一族也有族规,智伯你难道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的吗?

难道说智氏、韩氏、魏氏要处置自己族内犯了族规之人,也要向王上请示,若依此那么王上是否又要向大周天子请示呢?

若智氏可以自行处之,赵氏又为何不可?

若说赵氏无视王上权威,那智氏又当如何,前几日惨死于阴风峡谷的范氏族主、范氏三位长老,那一位不是王上的臣子,难道说智氏不仅可以处置本族之人,而且还可以不经王上旨意处置其它氏的族主、长老吗?”

董安于连续抛出几问,这让智伯也是听得冷汗直流,这个董安于也是一个硬骨头,由他来处置其实也是晋王的诡计。

“董安于,你竟然血口喷人,赵午是邯郸城主,虽然也属赵氏,可此城主是王上所封,自然不可依族规来处置,私自处置就是有违晋国法律,就是公然背抗王上。”

智伯一直试图把赵午与赵氏一族分开,可却无法分开,若把赵午当成赵氏族人,那么董安于所说无话可驳,无需请求晋王,这本就是世族的规矩,若说晋王有权,那么晋国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智伯为何不提范氏族主,不提中行氏荀族主之死呢?

他们怎么说都也是一族之主,比之一个小小的赵午身份尊重得多了,可在下也未见王上有赋予智伯生杀晋国世族朝臣的权力,可他们却还是死了,这又是为何?”

智伯一听也是急了,厉声道:“董安于,刚才你没听王上说吗,范氏与中行氏与赵氏私自武斗置晋国百姓于战火之中,此两氏之行是为谋逆,不需要请示王上之命即可斩杀,更何要剿灭此两氏,战场之上无父无子,他们战败被杀,这也是自然而然之事,与赵午被赵鞅所杀根本不同。”

董安于一听,此时也是松了一口中气接着道:“不错,范氏与中行氏是行谋逆之事,既然他们是行谋逆之事,那么赵氏就是行正义之行,为剿灭两氏,赵氏也是付出巨大代价,可为何范氏与中行氏被灭之后却又无赵氏半分好处呢?

此事暂且不说,赵午勾结范氏与中行氏已是证据确凿,那么对于行此谋逆的赵午赵氏一族自然也有权力处置,何来不尊王上之说。

若你要把此罪怪在赵氏身上,显然是欲图诬蔑赵氏,在下当着晋国朝堂之上各位臣工说一句,此事是在下所为,与赵氏一族无关,赵午是在下所斩,若要怪或要加罪于在下,在下无所畏惧。”

董安于此时把事情说清,他相信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此时无理的是智伯而非是他还有赵氏,所以此时把罪责一个人揽下来。

“好好好,你到是赵氏的忠诚家臣,本公佩服你,既然你承认是你所为,那么今日本公自会让你死得痛快。

那本公再问你,为何赵氏不迁居一万户来晋都。”

智伯此时也没有理由,只能硬着头皮的认了董安于私斩赵午之罪,而不再涉及赵氏了,毕竟赵午勾结范氏中行氏一起谋逆已是不可推翻,那么他杀了范氏一族的族主长老,赵氏杀了赵午,其实都是平叛之举,无可厚非了。

“刚才本公说过,智伯是心虚了吗?

范氏与中行氏是谋逆之罪,而赵氏则是为晋国而行平叛之举,此次受二氏及邯郸赵氏围攻,已是受损严重,当也是受害之族,封地之内百姓流亡,此时为平叛元气大伤,实迁不出一万户来晋都,王上及智伯当何必恤赵氏平叛之功加去救济才是,而不是再回逼迫。

所以这非是赵氏一族公然有违王上旨意,而是无此能力。

可若一年之后,赵氏封地之内百姓回归,那么赵氏一族必然会履行王上旨意,亲手把一万户交与王上。

此与智伯所说一年之后移交与王上并无实质区别,想来王上也能理解,智伯身为晋国执掌朝堂的上大夫,为何却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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