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七下(这种事情要男孩子主动才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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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漫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没休息两天,很快,就到了决赛短片播出的日子。

事关重大,虽是晚上播出,但主演还是在上午就到了演播厅,观看最后的成片,以确认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

她抵达的时候,听人说叶凛已经看完了。

颜漫惊道:“他已经来了?我听西蒙说,浮生旧年那边不是刚杀青吗?”

“是啊,”工作人员说,“可能一直忙吧,就没怎么休息。”

还真是敬业,这是她的微电影,他正忙,来得倒比她还早。

颜漫搬了个凳子坐下,在显示器前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这个故事。

没什么问题,难演的地方他们俩全都处理得很好,改过的台词也为剧情增色不少,因为留足了时间,后期老师做的特效也都很不错,是作为院线电影也值得一看的程度。

审完片子,颜漫转场去化妆。

换了个摄影棚,化妆间和休息室连在一块儿,刚推开门,她发现叶凛也在里面。

谢天谢地,杀青完,这次他手里终于没拿着剧本了。

但是隔得远,她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化妆师指着另一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一旁,毕谈戳了戳叶凛,“颜漫来了。”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通知叶凛,也不清楚,叶凛这次怎么也真的听了。

没说什么“关我什么事”,男人转头,余光目送她走到椅子上坐下。

颜漫调了下座椅,然后抬起头,和他在镜子里对上视线。

“怎么一直看我?”颜漫蹭了下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男人收回目光:“……没。”

紧接着,后面上粉底的时候,颜漫又感觉到了男人,若有似无的目光。

她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她确实有点心虚。

“好吧,”颜漫坦率承认,“昨晚最后三根小鱼干我确实喂了两根给糯米,但那是它非找我要的,到时候还你。”

“…………”

面前的化妆师成功把话题带跑:“漫漫老师养猫了吗?”

“嗯,”颜漫笑眯眯地比划着,“这么小一只,白色的,还是双瞳异色,特别可爱。”

后面就聊起了猫来,养猫的人太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午餐是节目组提供的,公司有点事,颜漫把车让西蒙开过去了,她没地儿吃饭,就去了叶凛的车上。

他的房车挺大,颜漫和周璇坐在一侧,男人和毕谈坐在一侧。

颜漫用筷子轻轻挑着:“不吃这个。”

周璇低头,很熟稔地翻出个小盘子放她手边,颜漫把不吃的挨个挑进去。

挑完之后,她才开始慢吞吞地吃着,二十分钟后,周璇和毕谈被节目组叫了下去,说是有些环节要协调。

周璇拍她肩膀:“你先吃着,我弄完就来。”

房车里就剩下两个人,冷风徐徐吹着,颜漫足尖打着拍子,吃完最后一口紫薯。

吃完不能坐着,容易长肉,她贴着门板站了会儿,在叶凛的目光下,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

“又困了。”她说。

“……”

颜漫伸出手,指尖是淡色的粉:“衣服借我盖盖?”

男人将外套脱给她,颜漫低头,甚至都没多问,熟练地伸手一调座椅,真皮座椅向后一调,她就惬意地躺了下去。

他还挺懂享受,沙发都跟颜宗用的是同款。

意大利纯手工定制,据说一年发售不到十件,颜宗宝贝得不行,光是如何怀抱虔诚地坐下去,都能洋洋洒洒讲十多分钟。

颜漫偏着头,因为这股熟悉感,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蜷着身子,身上搭着他那件外套,但脚踝盖不到,露出来一小截,或许是觉得冷,她曲了曲腿。

叶凛余光看到,手指动了下。

视线转过去,她正睡得香甜,发丝随着空调顶风轻轻摆动,手指露出来一截,像是小猫睡着时的轻轻蹬腿,她指尖不自知地勾了勾。

叶凛垂眼。

心脏某处传来奇异又陌生的,像是轻轻被人捏住的触感,情绪受她驱使,情感被她操控,目光也牢牢被她掌控,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情不自禁地,想知道她此刻的活动。

想向她靠近,无论是主动,还是潜意识。

他平日里最擅长分析人物,媒体说他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如此理性而又置身事外,精准地决断人物在任何时刻的任何情绪,然此刻却不行——然此刻却做不到——

他开始手足无措,开始不知如何是好。

一反常态的情绪,无法自控的行为,起伏而紊乱的心跳和不知何时萌发出的占有欲,用任何推论都无法解释,唯独除了一条。

他就只是,单纯地,喜欢她而已。

发觉解绑后的心空,他用了这一周多的时间,反复确认,不停叩问,终于得到这个解答。

嘴硬的人总容易连自己都骗过,到此刻才承认,会参加这档综艺,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会接下导演组给的戏,也因为合作的对象是她;破例是为她,对组员愈加上心是为她,绕路也是为她……

直到她在他决定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彻底倾覆掉他对自己有把握的认知,这一刻,喜欢的冰山于海面上探出一角,而他仍不知道,海平面以下,究竟还有多少。

这感觉对他而言太过陌生,意外到即使扮演过太多类似场景,这份真实感落到自己身上时,仍是想触碰而又收回的手。

因为喜欢,所以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自己。

所以生平头一次,从不会回头惋惜的人,胸腔中也会生出一丝,类似于后悔的情绪。

稍纵即逝,像盛夏吹过的风,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散在蒸腾的暑气里。

说服自己不喜欢她,用尽了各种理由和原因,承认喜欢,却只需要几秒钟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又是在哪一秒开始不自知地沦陷?

——他想,或许他还需要些时间,才能理出头绪。

但是没关系,时间还很长,在她和回忆身上,他总会找到答案。

颜漫动了动腿,将全身缩进外套里,下巴往胸口处埋了埋。

他指尖停顿半晌,转向空调按钮,将温度调高。

*

颜漫最后是在外面的嘈杂声中醒来的。

这一觉睡得舒坦,她伸了个懒腰,努力坐起身来。

西蒙在外面喊:“人呢?起来了没有?”

身子晃了下,她又倒下去了。

叶凛看着她:“……”

手在空中抓了几下,脑内大战三百回合,颜漫终于闭着眼起来了。

她晃了晃脑袋,将衣服递给他。

男人全程站在她旁边,颜漫好不容易收拾完毕,走下车门前,回头看他一眼,随口道:“我总决赛,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

*

今天下午要拍一些宣传内容,拍完就是晚上的短片直播。

正当颜漫在摄影棚内忙碌时,八卦论坛的热度也就此起来了。

【邵维在微博说自己受伤了没拍成短片,今晚这剧男主换叶凛了?!!】

【卧槽真的假的?】

【我也刚看到,幸好有人开帖了,整个人也是大震惊状态……颜漫你怎么敢的呀?】

【她今晚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吧……谁不知道叶凛的号召力啊?】

【就靠自己不行吗?当时在台上还说找邵维,转眼就替成叶凛,邵维到底受伤没都要存疑吧!】

【我就说她当时在台上状态不对劲,果然还留着这一手啊,没点心机真是不能在娱乐圈里混。】

【钟思怡知不知情啊?竞争对手吧,不需要对方同意吗?】

【你看她这架势,钟思怡有拒绝的机会吗?】

【也对,圈内谁敢不给叶凛面子……】

【颜漫完全是没自信吧,觉得自己线上号召打不过钟思怡~】

【那还用说,小钟也是有几部红剧女二在身上的,而且出道久,观众缘好。】

【舞台爆发可能钟思怡是吃点亏,因为颜漫太会选人设了,就是走捷径呗,但是按照拍戏来说,钟思怡妥妥甩她几条街。】

【仙侠剧颜漫根本没拍过吧,连古装都没,这种剧很吃适配性,她绝对演不过钟思怡,钟思怡经验丰富多了。】

【谁删我回帖了?】

【害,今晚不用看了,都内定了还看个屁。希望钟思怡不要被打击到,也不要怀疑自己吧,她的表演真的蛮好的。】

【嗯!钟思怡就算今晚不夺冠也不丢人的!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冠军,比某些只知道投机取巧的人好多了!!】

【钟思怡这个第二在我心里就是第一!】

播出即将开始前,回帖的风向全转到了“钟思怡无冕之王”身上。

八点,两部短片分为两个链接,同时开启直播。

颜漫的短片叫《锦葵锦葵》,很快,弹幕齐齐涌了出来。

【颜漫妈妈爱你!!(破音)】

【来看我们家可爱小猪啦!宝贝今晚也好漂亮!】

【嗯?邵维呢?】

叶凛挪了挪凳子,出现在镜头面前。

等待播放开始的时间,弹幕齐齐惊诧:

【我没眼花吧?!?】

【什么时候换主演了啊!!cp粉狂喜!!】

【怎么挪凳子了,为了靠老婆近点吗(x】

【救命啊本叶凛超话12级大粉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

【算了各位别去宣传了,剧马上开始了,好好看表演。】

故事开头,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重病被母亲遗弃,气息微弱,路过的上仙不忍,将魂丹注入法术,放入她心脏,让她勉强活了下来。

她被一位老人所收养,十五岁及笄那年,老人也去世了。

恰逢有钱人家的小姐生了重病,请来道士,寻求医治的良方,没能感动上苍续命,却被那道士算出,她的体内有颗还魂丹。

取之,可生死人肉白骨。

于是那些人疯了一样地来抓她,只为了争夺那笔不菲的赏金,她手心里有仙气涌动,却怎么也用不出来。

她被逼到悬崖边,三拨人马在崖边为了争她而交战,她借机逃窜,却听见重重的喊声:“她要跑了!老爷说,生擒不成,杀了也可!”

于是长长的弓箭被拉起,一箭射中她足踝,她踉跄着向前奔逃,足边铃铛叮然作响。

少女宽大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起,她脱了力,终于跌坐在树边。

淬毒的箭如雨一般朝她袭来,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即将刺入她心脏的瞬间,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将箭羽一分为二,再稳稳插向地面。

她恍惚,抬眼去看。

晨昏光线投落,照亮他腰间的令牌。

男人一身素色长袍,只身立于她身前。

他淡淡撩起眼,语调似笑非笑地,却辗转出几丝风流的凉意。

“连个小姑娘都欺负,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谢谢你!!谢谢你啊叶凛!!邵维哪里演得出来!!!】

【我好土,我就爱英雄救美。】

【我是土狗我爱看。】

他救了她,跟捞着什么挂件似的捞着她,却径直绕着悬崖飞旋而下,她吓得挣扎,却换来他一声轻笑。

“别怕。”

半山腰之间,竟有一处小屋,看样子是他的居所。

他将她安置在这里,第一时间为她找出金创粉,洒上她的伤口。

这粉能解百毒,疼痛却很深,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但预想中的哭号并未来临,他抬起头,见她额角已经沁出汗意,嘴唇翕动,却没说出话来。

他笑,“是个小哑巴?”

【woc哈哈哈哈哈颜漫真的演哑女了?】

【叶凛我不准你笑她!我们宝贝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哑巴这辈子才要说这么多话!】

【你们真是亲粉丝,真的。】

她并非哑女,只是方才惊吓过度,连要怎么说话都不会了。

男人掰断她脚踝中的箭羽,她痛得瑟缩,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抬头看了她一会儿,又笑了声。

第二天上药的时候,丢给她一只木棍。

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换个东西咬,”他挑眉示意,“免得一疼就咬嘴唇,我看你都咬出血了。”

她却轻轻蹙起秀气的眉心。

他笑:“怎么,还嫌不好看?”

【你把你的嘴给她咬,这点道理都不懂?】

【言之有理,椰林的嘴还是挺好看的(点头)】

【这话你们也他妈说得出口啊。】

掰断了箭羽之后,剩下几天的上药,便都是她自己来了。

很快她的腿就恢复好了,中途还被男人带出去打猎,当然,因为力气太小惨遭嫌弃,只完成了最后吃肉的那个环节。

她隐约知道他是个剑客,手里最喜欢的那把叫白鹤剑,每晚睡前都要擦拭一遍,然后枕着它入睡。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便会道:“浪迹天涯的剑客,身上有也只有它陪伴,因此不能丢,要好生爱惜。”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可惜他没有看出。

【叶凛!你mua的!她不算你的陪伴吗!】

【椰林:角色行为勿上升演员。】

【颜漫真的演什么像什么,这个小哑巴演得看起来都不像个话痨(?)】

【嗯,这种角色很考验眼神能力,所有情绪都要通过眼睛传达,她演技真的被低估了。】

转眼快要分别,虽然他从没说过,但她也隐隐有了预感。

越来越频繁的飞鸽传书,以及他越来越晚归家的时间。

【漫: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分开的前一天,像是闭塞的某处突然被打开,她终于能开口说话。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她急忙想叫住,却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

男人回过身,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尾:“原竟不是个小哑巴?”

那是分开前的,倒数第二句话。

最后一句是:“你什么你,叫哥哥。”

那声哥哥没能叫出口,因为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他留下一封信告别。

她体内有仙气,又被误会是扮演哑女来保护自己,他理所当然认为她恢复好了,也拥有自保能力。

他给她留下了一个钱袋,以及离开的路线图。

信封最旁边,是一个能遮脸的斗笠。

后来摸索着想来杀她的人都被他解决了,戴上斗笠,便不会有太大危险。

他的出现和离开都如此轻松随意,仿佛不讲儿女情长的江湖侠客,一颗心,都用来欣赏这江湖美景。

他走了,她却不能。

信的最后是四个字,江湖再见。

再见是怎么见,江湖又是哪个江湖?

遇见他时海棠花开得正盛,后来每年海棠开花,她都会回去。

但他始终没有再来。

后来她的人生也就不过那般,投奔了一处府邸,过着寻常人的生活。

很多人踏破门槛寻亲,都被她一一拒绝。

夫人问她缘故,她却答不太上来。

她觉得很荒唐。

她喜欢上一个人,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也找过他,按照他腰间令牌的模样临摹出相似的,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却找不出第二个有此令牌的人。

她找了他许多年,终于决定放手交给命运,夫人为她举办的比武招亲上,她再次见到他。

招亲前一晚,夫人过寿,园中设宴。

她嫌正厅吵闹,辗转行至院后小亭,只见一个熟悉身影侧坐在栏杆旁,仰头饮酒。

他杯子里飘进一片海棠花瓣,她怔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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