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第 202 章(1 / 2)
萧遥动了动身体,觉得累极,轻声说道:“那也得他们有空找我算账再说罢。”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萧芳说到这里,想起自己一力劝萧遥参加舞会,导致这样的事发生,心中很是内疚,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萧遥看出她的心思,有心要说,但见四周有许多人,便没说什么,只是闭目养神。
很快,她重新睁开双眼,看向病房内的其他女子,见少了几个女子,皱起眉头问萧芳:“还有几个人呢?先回去了么?”
昨晚大家留在这里,当时还说大家同进退,却不想悄然走了几个。
萧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你还未醒时,我特意看过,人还在此处的。”
萧遥了然,想必人是在刚才大家说话时,悄悄都走掉的。
这样偷偷摸摸都走掉,想来是被有心人叫走的,这次的案件只怕还要再生波折。
果然,约翰逊等人还没出院,便马上喊冤,声称此事是误会,可萧遥却因为误会而搭上人。参加舞会的许多女子是逍遥客与醉红尘的支持者,所以都愿意支持萧遥,反过来污蔑他们。
在记者跟前,约翰逊声泪俱下:“若我们有心谋杀萧遥,为何身上不曾带枪?便是为了舞会不带,之后发生矛盾时,我们也可以从守卫处拿到枪,可我们并没有,所以谋杀萧遥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说了一通博同情的话之后,他开始叫嚣:“萧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等打成了终身性的重伤,其行为嚣张无比,故意与美国作对,她须以性命偿还对我们的侮辱,否则,我们美国不排除采取战争的手段维护美利坚合众国的威严。”
与约翰逊一样受伤的大兵也纷纷表示,他们是有证据的,当日参加舞会的几个女子可以作证,她们虽然也喜欢逍遥客,但是更喜欢真理,所以她们经过认真思考之后,决定投进真理的怀抱,愿意为他们作证。
几个面色雪白的女子很快出来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声泪俱下地表示,萧遥很凶,看到一位太太被搂着腰,便以为那位太太受了欺负,上来便一脚替向那位搂着太太腰部的大兵,踢的还是□□,似乎是故意要废掉大兵,与美国作对。
舆论界一看到这几个女子的话,当即就嗤笑:“试问,萧遥本身是留美学生,留学生涯很愉快,与一些美国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怎么会故意与美国作对?便是要找理由,也得合情合理才是!作为华国女子,受了萧遥的庇护,却还是无中生有污蔑萧遥,着实可恨!”
一时之间,报纸上到处都是骂那几个女子与美国的声音。
萧遥忙着写作之余,抽空翻着报纸,看得很明白,这只是其中一招,肯定还有后招的。
果然,当天中午的评论报出来,当中一份报纸的头条便是——“逍遥客为何要与美国作对?因为她是东瀛大佐的情人。”
下面洋洋洒洒,说出萧遥与大佐之间的恩怨,从敌对变成惺惺相识,如同她以笔名醉红尘写的《相思》那般,最终深深陷入情网,无法自拔。
只是逍遥客想着国仇家恨,一直努力抗拒与大佐在一起,而大佐却情不自禁,按捺不住思念,甚至亲自北上见逍遥客,想把逍遥客带回去,但是逍遥客一生气,他还是乖乖听话,此处有照片为证。
这位匿名人士脑补了一长串逍遥客与大佐的恩怨情仇之后,以一句反问作结:“若非大佐深爱逍遥客,会在带着十多个士兵的情况下,被逍遥客逼退么?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难道不是爱情么?”
萧芳也在看报,看到这里勃然大怒:“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萧遥放下笔,看了报纸,才明白,对方背后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这样一出,不仅把约翰逊摘出去,还让她变成一个叫人唾弃的卖|国|贼,不得不说,这一招果然狠辣。
萧遥马上打算撰文回击。
萧六坐在不远处,看了看报纸,又看了看萧遥。
萧遥那次与大佐的见面,她也见过,她看得出大佐对萧遥格外不同,但是也看得出,萧遥对大佐十分厌恶。
可是,没看到的人怎么知道,萧遥对大佐无意呢?
那张照片显示,萧遥与大佐是面对面说话的,由于照片没有色彩,又有些模糊,因此是看不出表情的,只知道两人当日曾见过面。
可像报纸上那般解读,不明人士看了,铁定会误会的。
郑太太神色复杂都看向萧遥,她不知道萧遥与大佐之间如何,但是既然有人这样说,少不得,大佐对萧遥,是很有想法的,事实上,看萧遥那张脸,许多人都会相信她能迷倒大佐。
可是萧遥迷倒大佐,并不表示萧遥会对大佐有想法。然而,谁能证明这一点呢?
郑太太走到萧遥跟前,忍不住问:“你后悔救那几个女人么?”
萧遥摇了摇头。
郑太太冷笑:“我不信。”
萧遥道:“我不后悔救她们,因为我看不过那样的凌|辱。可是她们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生气与悲哀,所以我会发文讽刺她们,指责她们。”
郑太太愣了愣,道:“这么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完美善良的人。”
“我从未标榜过这一点。”萧遥说完,低头继续构思。
郑太太坐在旁,陷入了沉思。
所以,一个人需要有自己的原则,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么?
约翰逊等人迫不及待看见萧遥被千夫所指,万民唾骂,因此早早醒来,满面期待都等待着报纸的到来。
只是想到下身的惨状,他们脸上的期待很快就变成了阴鸷。
有朝一日,萧遥落在他们手上,他们绝不会放过她!
很快,翻译拿着报纸急匆匆都进门了。
约翰逊马上问:“报上如何写?萧遥是否身败名裂?”
他知道,华国很讨厌卖|国|贼,他迫切希望看到萧遥被千夫所指,受万民唾骂。
翻译马上摇摇头:“报纸刚出我便拿过来了,未曾看过。”
“那你现在一边看一边给我翻译。”约翰逊马上叫道。
翻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这位约翰逊先生这次捅下这般大的篓子,竟还如此嚣张,且等着!
翻译打开的第一份报纸,头条便是萧遥写的驳斥。
他看不惯约翰逊,干脆便开始翻译萧遥的驳斥。
次日报纸上刊登了萧遥对此事的驳斥:
“若我与一个人站在一起,便与那个人相爱,这世上,怕超过一万人与我相爱。诸君看着如此论点,竟不觉得荒唐可笑么?事实上,我曾与各国代表拍过合照,其时笑容满面,窃以为,我爱他们比大佐深许多,因为那时我有笑容。
“……今晨我得知原本约定共进退的女子少了几个,便知是美国叫走的,为的是反咬我一口,当时我殚精竭力,认真思考,他们会出什么样的奇招,却不想竟事这般荒谬且漏洞百出的招数,可笑!可笑!试问,若我与大佐是情人,为何不挑拨毛熊的关系?又试问,以我之才华与相貌,世上的英武男子我会看不上,反看得上大佐这样一个欺压我国的刽子手么?
“我不知那些女子受到怎样的胁迫,又是以何种心情出来做假证的。看到那些女子的采访,有在场的女子问我,是否后悔救下这几个白眼狼,我答曰我不悔,可是我还是要斥责她们一顿,并且问问她们,是什么让她们包庇伤害她们的人?金钱的引诱,性命之威胁,抑或是其他?”
“……我以为约翰逊六人的伤势足以证明,我有能力逼退大佐,君以为然否?若约翰逊等大兵看着牛高马大,却不过是纸糊的架子,我且等美**部承认再行驳斥。”
此文中,萧遥从各个方面论证自己看不上大佐,又从各方面论证,即使自己和大佐有关系,那么挑拨的也不会是中美关系,而是中俄关系,当然,怒斥那些作伪证的女子,也没有留情。最后,再次强势嘲讽了约翰逊一行人。
约翰逊与其他大兵受了伤却还是一大早起来,全靠看萧遥被千夫所指的幸灾乐祸支撑,听到萧遥这反驳和讽刺,差点没气死,在粗言秽语骂过萧遥之后,连声催促翻译将其他文章翻译过来,他们相信,一定有人骂萧遥是卖|国|贼的。
翻译努力抿了抿翘起的嘴角,压下好心情,继续第二篇。
嗯,读第二篇时,他的心情更好了。
虽然他也是美国人,虽然也愿意为美国的利益而战,可是像这种,往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士身上泼脏水的行为,他十分看不惯。
如今,不仅萧遥利落反击,便是其他人,也纷纷揶揄萧遥与东瀛的大佐是情人这一件事。
这一篇,便晒出了萧遥与不同国家不同学者与名人的照片,并以揶揄的口吻表示萧遥与美国知名学者xx相识于1921年,那时她初到美国,站在陌生的土地上,受到了来自xx的关心,又与xx志同道合,想必,萧遥爱上xx的几率,比爱上大佐大罢?
之后接连几张图片,配了几段类似句式的话,以及其嘲讽的口吻点出,若与萧遥一起拍照便是相爱,那么,与萧遥相爱的人很多,论才华与名望,大佐拍马难追。认识过这么多优秀的男子,萧遥不可能瞎到爱上大佐这样的敌对者!
约翰逊等人听完翻译,气得把刚送到手上的早餐给砸了。
翻译的心情再度好了一个档次,继续往下翻译。
他发现,10篇有9篇,是支持萧遥的,驳斥萧遥爱上大佐这种荒谬流言的。
当然,除了一开始那篇嘲讽式的口吻,后来的,都很正经,从萧遥的文学思想出发,认真论证萧遥绝对不会对大佐产生什么感情。
约翰逊几人再也听不下报纸上的内容了,愤怒地把翻译给赶出去。
翻译一脸笑意地出去了,但是走出不远又皱起眉头。
这一叠报纸的后面,亲美派以及美国特意请了一些人写文支持美国,斥责逍遥客,也不知道这位文武双全的萧遥该如何面对那些莫须有的斥责。
虽然说,与支持萧遥的声音相比,这种斥责的声音小很多,但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样的斥责总是会叫人难受的。
萧遥并不难过,之前她经历过的阵仗,并不比这次小,只是罪名小一些而已。她行得正站得直,并不会因为这些中伤而难过。
而且,在她看来,比起难过,认真写作回击这件事,才是有意义的。
大佐看到有人说自己与萧遥是情人,脸色很怪异,满意中带着恐惧与恼怒,回过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喊冤,并发文澄清这件事。
他心中虽然倾慕逍遥客,但是以他的政治敏锐度却明白,这是有人打算一石二鸟,干掉萧遥之余,也把他拉下台。
及至看到萧遥发文表示她绝不会看上自己时,大佐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
美方看到支持萧遥者甚众,也是很头疼,几番思量之后,与几个国家达成了利益协议,决定以法律手段解决这件事。他们相信,华国的法律会偏向他们的。
萧遥得知要以法律手段解决此事,皱了皱眉,放下笔,认真思索起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开庭时,法庭以两边均有人证为由,认为这个案子缺少证据难以取证,所以并没有做出判决。
萧遥此时已经回家,很快迎来了一大群愤怒的女子:“这事证据确凿是美国人的错,为何我国的法官却不支持我们?我们是他们的人民啊!”
萧遥叹气:“因为如今我国势力薄弱,不敢得罪各国啊。如今,他们没有倒打一耙斥责我们,已经算是为我们争取了。”
“公理何在?”刘太太含泪问。
萧遥道:“等我们把所有的侵略者赶出华国,公理会来临的。一年不行,我们花10年,便是10年不行,我们花100年。”
郑太太脸色阴霾地看向萧遥:“你说,其实政府的高层其实是知道的,是不是?”
萧遥点头。
郑太太离开萧遥家,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回了一趟娘家。
刚进门见了乔老太太,乔老太太便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回来得正好,你爸爸正让我去寻你呢,我估摸着吃了午饭便出门,不想你正好来了。”说完了这些,便提自己想找郑太太的原因:
“你爸爸让我叮嘱你,此事休要与萧遥搅和在一起。横竖你没吃亏,此事便这样算了。若你有心,愿意为你爸爸出一份力,便帮一帮那些可怜的美国人说话,骂萧遥一顿。你爸爸说了,若你肯促成此事,他升迁有望。”
郑太太难以置信都看向乔老太太:“妈,你知道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么?我差点被侮辱了,他们撕开我的衣服,用恶心的嘴和手……”她说不下去了,满眼都是屈辱的眼泪。
乔老太太皱起眉头:“这样羞耻之事,你如何好意思说出来?好了,这事莫要再提了,你不羞我还羞呢。说到底,这事你没吃亏,所以便忘了罢。至于郑贤,如今不是说男女平等么,你只是被人略微碰一碰,并未**,他不会斥责你的。”
郑太太震惊地看向乔老太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遭遇了那般可怕之事,她的母亲,竟然觉得说这事的她羞耻,而不是做这事的人恶心,还让她不要追究此事。
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妈,你说的是什么狗屁东西?大姐受到那样耻辱的伤害,你竟要她原谅那些混蛋,反而去指责萧遥?你疯了吗?”
乔老太太眉心一跳一跳的,张嘴便要训斥乔小妹,乔小妹见了,忙拉了郑太太往外跑。
坐在乔小妹的房中,郑太太还是难忍悲伤,不住地抹眼泪。
乔小妹道:“大姐你哭什么,眼泪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我劝你,不如收了眼泪,做点什么,让以后的女子,能少一点眼泪。”
郑太太听了这话有些吃惊,抬眼讶异地看向乔小妹。
乔小妹愤怒地说道:“萧先生这事,我一直密切关注着,我也知道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在想什么,他们想维持自己的统治,不想得罪人,所以才希望自家人忍耐一下,让他们好有施展的机会。若听了他们,我们永远只有自己吃亏,作为女子,吃的亏便更多了。所以我已决定,努力发出些属于我自己的声音。”
郑太太这次听到,再不像先前那么吃惊,她看着乔小妹,忽然问:“你怎么突然萌生了这种想法?”
“我看了萧先生的书,结合自己,最后坚定了道路啊。”乔小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如今国土沦丧,谁也管不了谁,我们便努力些,管自己,也为将来的人做点什么。”
之后几天,这个案件仍处于绞着的状态。
郑太太萧六等都很失望,她们这些天一直在打听各方的消息,知道其实很多人对这个案件心知肚明,但是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并没有人愿意寻求突破,相反,很多有权力敦促此事出结果的人对此事被拖延乐见其成,甚至做点什么,让此事拖延下来。
还在奔走的,是萧遥,以及一贯以来与萧遥为同一阵线之人。
不过短短几日功夫,这些女子明白了一个道理。
很多事,靠手握权力那些人没用。
在这些人眼里,利益的博弈排在首位,公理与正义,都是可以舍弃的东西。
她们苦闷,她们憋屈,她们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她们想呐喊,可是却不知道该喊些什么。
约翰逊等人也十分失望,因为在他们的畅想中,自己是高贵的美国人,打伤了华国人便打伤了,就算杀了也没事,毕竟华国人是东亚病夫,低人一等,连狗都不如,他们打狗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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