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第 433 章(2 / 2)
祁公子听到这个姓氏,马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姚大爷一番。
不远处郑公子也瞬间抬起眸光,冷冷地看向姚大爷。
姚大爷没空注意他俩,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萧遥身上,虽看不出萧遥听到自己是谁之后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高兴,目光中隐隐带着满意以及笑意。
萧遥跟对其他病人一样,对姚公子叮嘱一番,便起身进厨房。
姚公子见萧遥如此温柔,一颗心不由得飘了起来。
他就知道,萧大夫先前不同意,只是因为未曾见过自己,一旦见过自己,铁定满意的。
如今,可不就温柔地叮嘱他,又想起女儿家的娇羞,起身回避了么?
祁公子将脉案写完,把方子递给姚大爷,淡淡地说道:“不送——”
姚大爷这次来,主要是想看萧遥的,见萧遥已经羞得躲进去,便心情愉快地起身,让小厮拿药方,自己则径直出了门,寻思着明儿再请个病人到萧大夫家提亲。
到时,这个艳冠天下的美人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姚大爷越想越高兴,脚步轻快起来,嘴上也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祁公子冷着脸看姚大爷走远,抿了抿薄唇,手上用力,将一支上好的狼毫笔捏成了粉末。
郑公子给了外头看门手下一个眼色,那手下马上点点头,然后起身出去了。
郑公子想起姚大爷那眼神,便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出门去。
他在姚府不远处,看到了被手下套了麻袋的姚大爷,抬腿就是一脚。
一脚刚下去,眼前人影一闪,踹姚大爷的,忽然多了一条长而有力的腿。
郑公子抬起头,看到竟是祁公子,目光冷了下来,道:“你要踢,不会自己去逮人么?”
祁公子一边踹人一边道:“你的人把人抢了。”
郑公子哼了哼,继续踹人。
祁公子也不再废话,又踹了一会儿,这才闪身离开。
郑公子一看,怕他先回去,把萧大夫给自己做的菜全吃了,忙也跟着撤退。
萧遥吃完饭便带着香草一块儿回家。
走在街上,马车上人影一闪,祁公子忽然出现在马车内,对有些被吓着了的萧遥歉意地道:“抱歉……吓着你了。”顿了顿又轻声道:“萧——大夫,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萧遥忙问:“你要与我说什么?”
祁公子看向香草。
香草看了看祁公子,想到他一贯对自己娘子没有恶意,便出了马车,做在外头。
萧遥看向祁公子,笑道:“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祁公子看向脸上带着笑容的萧遥,抿了抿薄唇,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几下,然后轻声但一字一顿慢慢地用磁性的嗓音说道:“我心悦于你,想聘你为妻。”
他原不打算这么快说的,可是姚大爷的上门,让他有了危机感。
今日是姚大爷,明日又不知会是谁。
再说,还有个虎视眈眈包藏祸心的郑公子呢。
萧遥吃了一惊,看向祁公子,见他并无开玩笑之意,一双眸子深邃灼热,不由得移开了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抱歉……至于理由,我白天时,已告诉过你。”
祁公子虽然知道她会拒绝自己,可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失望,不过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因此马上认真道:
“我知你担心什么。但是,请你听我说。我可以对平儿视如己出,我也可以让你不必为家里的事发愁,让你随心所欲地学医救人。”
萧遥看向他认真的俊脸:“祁公子,我看你的气度便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会允许家中的女眷不顾家里,而在外头行医的。我并不愿意将未来寄托在你的承诺上。”
即使祁公子遵守承诺,对她对他,也都将是一场艰难的战争。若他迫于家庭压力不守承诺,那她将格外艰难。
她并不愿意这样。
祁公子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必会遵守承诺。”
萧遥摇摇头:“抱歉。”她说完这话,看到对面那双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但是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
接着,她听到祁公子缓慢而认真的声音,“萧遥,我不会放弃的。”
随后他身形一闪,便从马车内消失。
伴随着他离去,一阵淡淡的墨香传入萧遥的鼻端。
萧遥揉了揉脑袋,觉得头疼。
看来,还是得催祁公子早些离开,免得留下来,彼此都为难。
到家之后,香草好奇地问萧遥:“娘子,祁公子找你说什么事?”
萧遥摇了摇头:“没什么。祁公子来找我这事,你万不能说出去。”
香草马上点头如捣蒜:“娘子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次日清晨,萧遥刚来到平安堂,就见郑公子迎面而来:“萧大夫,请随我来——”
萧遥知道这应该是郑公子帮她把人找到了,当即点了点头,跟孙大夫说了一声,便领着香草上了马车。
马车驶上了街道,帘子忽然一闪,紧接着郑公子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内。
随后,他好听的嗓音响起:“萧大夫,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萧遥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话?”
郑公子看向香草。
香草委屈地撇撇嘴,起身出去了,嘴里还不忘嘀咕道:“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样,还让不让人家坐马车了……”
郑公子听到香草这嘀咕,马上想到昨晚从外头回来心情低落的祁公子,心中顿时一喜。
如此说来,祁公子昨日来找过萧大夫了,而且,他被萧大夫拒绝了。
郑公子想到这里,正了正面容,认真地看向萧遥:
“萧大夫,我今年二十有六,多年在江湖上漂泊,四海为家,至今尚未成亲。从前,我不曾想过成亲,可是遇见萧大夫后,我心里总想着这件事。如能娶萧大夫为妻,我必珍之重之!如果萧大夫心中没有心悦之人,我即日便遣人上门提亲!”
萧遥心里不好的预感瞬间成真,她揉了揉脑袋,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抱歉,我对你无意,也不打算成亲。”
郑公子脸上闪过黯然之色,不死心地追问:“这是为何?可是因为还是忘不了平儿的爹?”
萧遥有些无语,怎么祁公子和郑公子都爱提起平儿的爹?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平儿的爹到底是谁!
因此忘不了平儿的爹,是子虚乌有的事。
当即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我不愿平儿难过,而且我也真的不想嫁人,将时间浪费在后宅之中。”
郑公子连忙说道:“我乃江湖中人,父母长辈均已不在,家里不会有高门大宅的勾心斗角,届时,你和我一般,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萧遥听了,不免也觉得郑公子的条件不错。
只是,她总不能因为郑公子的条件不错而嫁人吧?
当即还是摇摇头,坚决地道:“抱歉。”
郑公子听了,并不气馁,而是认真地说道:“你今日不愿意,我便等明日,你明日不同意,我便继续等。”
萧遥听了顿时疼头疼了,郑公子似乎比祁公子还要难缠。
她觉得,不仅要催祁公子离开,也得催郑公子离开了,不然总追着说要娶她,她可有得头疼了。
这时郑公子道:“马车在一个山庄下车,山庄上自会有人接应你,你不用担心,跟着去便是。”
萧遥点点头。
郑公子不敢多待,很快悄悄地下了车。
马车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停下来。
香草同样好奇地追问郑公子跟萧遥说了什么,萧遥随口搪塞,便打量四周。
祁公子不在,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少妇以及几个丫鬟。
那少妇上前来,笑着说道:“可是萧大夫来了?快快有请。”
萧遥点点头,跟着这少妇进屋。
少妇给萧遥奉茶,便拍了拍手掌。
不一会儿,几个江湖人打扮的女子簇拥着几个已经有些年纪的男子进来。
少妇含笑看向萧遥:“萧大夫,你想问什么,只管问。”
萧遥点点头,看向那几个男子,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十二年前,七月十八,你们可是在追杀一个小姑娘?”
当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点了点头,也向前走一步,说道:“没错。我们追的,是我教叛徒季福生之女。可惜那死丫头狡猾,用药药倒了我们。”
萧遥听到“季福生”,心知应该没有找错人,便又问:“那萧姑娘用药药倒了你们之后,你们便离开了么?”
那男子这时距离萧遥又近了一步,忽然伸出一掌排向萧遥。
那几个江湖女子大惊,连忙上来拦截。
可是,她们在男子后面,如何来得及拦下?
眼见男子充满内力的一掌就要拍在萧遥身上,几个江湖女子皆目呲欲裂。
主子曾说过,一定要保护好萧大夫的。
萧遥见一掌马上拍到自己身上,虽然不知道这一掌有多厉害,但是却不敢轻易尝试,因此马上就地往旁边一滚,险险躲过这一掌。
男子还要发第二掌,可是惊怒交加的郑公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一巴掌将他拍飞。
他将人拍飞之后,马上飞身来到萧遥身边,担心地问:“萧大夫,你可曾受伤?”
萧遥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没事,他没打中我。”
郑公子一脸的愧疚,道:“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出手。先前找到人时,他们曾说过,愿意来回几句话的。”说到这里,冷厉且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那几个男子。
先前袭击萧遥的男子吐出一口血,爬了起来,说道:“郑老大,是我对不住你。不过季家的后人,我是一定要杀的。当初,她老子为了一本秘籍,杀了我二哥一家三口,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
萧遥冷冷地道:“我姓萧,不姓季。”
男子道:“任你改名我也认得出你,当初你逃跑,我的武器砸中了你的脚,我的武器带了毒药,便是有神医,你的脚也是治不好的,注定跛了。”
萧遥看着这男子:“你是根据脸认人,还是根据衣服认人?亦或根据脚来认人?”
那男子瞬间涨红了脸,大声道:“老子当然是根据脸认人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大了,和小时不一样,我凭你的跛脚认你,绝不会出错!”
萧遥冷冷地道:“你说自己凭脸认人,我可不信。当初,季念歌与我一块凫水,然后抢先穿了我的衣服。我不得不穿了她的。之后,你们便对我出手,弄跛了我的一只脚。”
郑公子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沉声问道:“当真?那季念歌,此刻在何处?”
萧遥没有理会郑公子,而是看向那五十来岁的男子。
对萧遥出手的男子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你骗我的罢?”
萧遥冷笑一声:“什么不可能。你可知道,因为这只跛了的脚,我这一辈子差点毁了?如今你来与我说不可能,便不用负责任了么?”
那男子小声说道:“那是你笨,被人换了衣服。”说到最后,也知道自己理亏,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萧遥冷哼一声:“现在,先跟我说说,当年你追捕季念歌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被药倒之后,后来又是如何找来的?”
男子认真地打量着萧遥的脸,越看越觉得,和季家人当真半点不像,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搞错了,便道:
“我们也懂一些解药之道,解掉迷药后,马上再追。只是那个死丫头太会跑了,到处窜,四周又是人来人往的,我们并不愿意伤及无辜,因此追得并不快。眼见就要被她跑掉,我便扔出我的武器。”
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萧遥那只左脚上,道:“结果像我先前所说的那般,我的武器上有毒药,便是有神医,能保住这只脚的存在,这只脚也残了。”
萧遥听了男子这话,没有说话。
这男子说得轻巧,可是对原主来说,几乎一生尽毁。
不过,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季念歌那个白眼狼。
这时男子又开口:“后来我们也曾追杀过季念歌几次,被一对夫妇察觉到了,他们——”
他刚说到这里,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香草焦急的声音响起,“娘子,不好了,来了很多人,说是来抓|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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